剧烈的白光慢慢消失,星戬所在的地方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大坑,而星戬那如一滩烂泥的身躯,则是直直的躺在大坑的底部。
星戬还有意识,但是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焦黑的皮肉翻滚在外,森森的白骨已经裸露,已经没有鲜血流淌了,鲜血在那瞬间已经被完全蒸发了,被烧化的衣服已经完全和皮肉融合在了一起,星戬全身上下只有牙齿是白色的。
星戬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想要动一下自己的右手,仅仅是动一下,但那如滔天巨浪般的剧痛却瞬间袭上了星戬的大脑,好像亿万支铁针扎在自己的神经之上,那种感觉,让星戬生不如死。
“动一下,你他妈倒是动一下啊!”星戬竭力忍着剧痛,想要抬起自己的右手,终于,那失去知觉的右臂竟然缓缓抬了起来,却又在瞬间落下,星戬再次抬起右手,又再次砸在了地面之上,一次又一次,抬起的幅度越来越大,而砸在地面上的吕品也是越来越快。除了右手星戬现在哪里也控制不了。
“完了么?”星戬看着那正在酝酿最后一击的乌云,最后一击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需要的时间也是恐怖的,但是这对星戬有用么?星戬想要爬起来,却只是一次次无助又毫无意义的挣扎。
星戬那不甘的眼神里却已经死写满了绝望,写满了悲哀。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凉爽的寒流却出现在了星戬的小腹之处,寒流开始迅速的流淌开来,那寒流所到之处竟重新激活了星戬的能量,竟将那残破的经脉勉强的再次连接在了一起,剧烈的疼痛依然存在,甚至变本加厉,但是那麻木却已经消失了,知觉,重新回到了星戬的身上!“这时怎么回事?”星戬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傻瓜,快激活《无上心魔》啊。”断天涯焦急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星戬的耳中,这时星戬才如梦方醒,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境,来不及多想,星戬马上激活了《无上心魔》第一重,瞬间星戬的身体内便再次充溢着浑厚的暗元素,虽然身体依然是那么的残败,但是星戬已经再次站了起来!
天空之中不断传来闷雷炸响的声音,那密集的云层已经完全扭曲在了一起,这一刻天地完全漆黑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光芒,空气如煮沸办般无声的沸腾着,突然,白光闪过,一道闪电出现,接着又是一道,一道,整整九道闪电被生生被定格在了空中!紧接着,那诡异的云层好似突然炸开般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而那九道闪电在瞬间凝结成了一体,带着欲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朝星戬砸去。
这一刻天地之间再无其他颜色,这一刻世间万物似乎都要臣服,只有那好似神怒般的雷劫傲然矗立于这天地之间!煞白的光芒蒙蔽了所有的视线,轰鸣的耳膜在这轰隆隆的巨响之中已经支离破碎,星戬的身体消失了,突然,在那煞白之中,一个黑色的圆点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格格不入,黑色的圆点竟逆光而上,直直的撞在了那无解的第九道雷劫之上!
静了,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好像这个世界都死掉了一般,再也没有嘈杂的声音,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波动,那能量的撞击就那么定格住了,时间也好像在这个瞬间停滞不前。而在下一秒,毁灭的能量终于爆发开来,如天神般的怒吼震颤时间,伴随着那山崩地裂,在这无人的空旷中肆虐开来,围绕在盆地周围的山脉终于完全崩塌,盆地内的一切也不复存在,剧烈爆发的能量好像整整持续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才缓缓消散而去,那遮天蔽日的乌云也在瞬间消散而去,蔚蓝的天空干净如洗,但是在亘古的土地之上却是狼藉废墟,惨不忍睹。
而这时正在上课的巨雍五人突然脸色大变,发呆着窗外风景的巨雍,打着瞌睡的沧穹,与女同学相谈甚欢的西凉瀚,独自看书的羽斌,还有呆坐在那里的张木,同时脸色大变,就那么不顾一切的从教室跑了出去,跑向他们约定碰头的地方。因为在同一时间,签订了弑血之盟的他们感受到了星戬那疯狂流失的生命气息!
不光是巨雍五人,就连此时的虞琪儿,也是突然心中一阵绞痛,一种极为难受而压抑的感觉袭上了虞琪儿的心头,这时星戬的脸庞却浮上了虞琪儿的脑海之中,再也无法挥去,虞琪儿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盆地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崩碎的废墟和一个个崩开的大坑,而在那中央的大坑里面,则躺着一具完全焦黑的躯体,他死了么?之所以是躯体而不是尸体,那是因为在那焦黑的躯体之上还有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息在游走。突然一道幻影闪过,那焦黑的躯体便消失在了原地,而那幻影也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慢慢的消失在了天际。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竟然冒出一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长袍下的神秘人,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那逐渐消失于天际的黑点,复杂的眼神中不断有精光闪过,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啊!爷爷,这是什么啊?”正在看书的若涵被匆匆忙忙的冲进来的断天背着的一具焦黑的东西给吓到了,不由得叫道。
“快去,把家里的菩提液拿过来,顺便把你庞尤爷爷也喊过来。”断天涯的口气非常的焦急,头也不会的对着旁边的若涵说道。
“菩提液?爷爷,你……”菩提液可是稀有的神物啊,传闻菩提液具有起死回生,死而复生的神奇功效。当然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但是只要那人还有一口气在,只要用上一滴这菩提液,便可保其生命无忧,就算再重的伤势也会痊愈,并且还具有脱胎换骨,洗精伐髓只用。听见断天涯说要菩提液,若涵有些迟疑的问道,因为这菩提液实在是太珍贵了,就连断天涯也仅有几滴。
“快去啊,还愣什么楞?”断天涯看着还在哪里**的若涵不禁气急的吼道,随后小心的把星戬放在了宽大的沙发上,竟亲自运气为星戬疗伤。
被断天涯宠坏的若涵难以置信的看着断天涯,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亲爱的爷爷竟然会以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眼眶瞬间就红了,随即便跑了出去。
不过若涵还是非常懂事的,不出片刻,若涵便小心翼翼的持着一个仅有拇指大小的玉瓶跑了过来,一声不吭的递给了断天涯,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而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星戬身上的断天涯也没有注意到若涵的异样,接过玉瓶头就再次为星戬治疗起来,根本无暇理会身后的若涵。
看到这个样子若涵是更加的委屈了,那微微颤抖的红唇越发的楚楚动人,若涵强忍着没有让在眼眶打桩的泪水流出来,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焦黑的物体。“这是什么?”若涵的注意力马上被这具焦黑的物体给吸引住了,这时若涵才认出来那是一个受伤极为严重的武者,看样子应该是被雷属性的武者打成这个样子的吧,此时那人只有一股极为微弱的气息慢慢的游走着,假如若是没有断天涯的出手帮助。若涵毫不怀疑这人绝对会在一个小时内丧命的。
断天涯小心翼翼的将星戬仅存的那口气息固定住,绝对不能让星戬的最后一丝气息流失,假如这丝再流失的话,那就是神仙也救不活星戬了。接着断天涯拿起玉瓶,凝重的看着手中拿仅有拇指大小的玉瓶,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点极细如针般的红光出现断天涯的手指上,只见断天涯将红光刺向纯白的玉瓶之上,一刻极小的黑洞便出现在了玉瓶的顶端,但仅仅是这么一个极小极小的洞,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熏香却瞬间充溢了整个大厅,这便是菩提液么?就连第一次真正见到菩提液的若涵也是觉得非常的神奇。只见断天涯将玉瓶向下倾斜,只见一滴浓稠的红色液体缓缓地出现在小洞之处,接着便滴落在了星戬的额头之上,消失不见。
若涵看着焦黑的身体,心中却是涌上了一种非常难受压抑的感觉,因为那人若涵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得与一个人非常的相似,星戬那无赖令人讨厌的脸庞竟毫无来由的出现在了若涵的脑海之中,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挥散,若涵越想心中却是越害怕。
“爷爷,这人是……”若涵弱弱的对着断天涯问道。
“星戬。”断天涯头也不回的突出了两个字。
若涵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被一个霹雳劈中般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厚脸皮的男生,令人讨厌的男生,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个月来星戬与自己那斗嘴打闹的场面逐渐的浮现在了若涵的脑海之中,若涵突然觉得那些日子非常的温馨,突然觉得星戬给自己带来了一种别样的生活。
“爷爷,他怎么会?”若涵突然一阵心疼,纤手轻轻地抚摸上了星戬身上的焦黑,向身旁的断天涯问道。
“被人打的。”断天涯很利索的撒了个谎,星戬真正的身份,现在根本不能暴露出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老者,老者面色红润,微胖的身体有些发福,笑眯眯的小眼睛看着断天涯,但是当他问道这聚集于屋子中那浓郁的熏香时,脸色突然大变起来。
“天涯,你这是?”那名老者不再悠闲,而是疾步走到了断天涯的身旁问道。
“救人。”断天涯非常干脆的说出了两个字。
“好啊。”那老者也不再说话,他是非常了解断天涯的,断天涯不惜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来救助那人,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便轻轻地走到了星戬的身旁,观察着星戬的伤势。
这时那菩提液的效用开始发挥,只见从星戬的头部开始,一圈圈微微的红光由上到下在星戬的踢被律动着,一圈又一圈,而星戬的那丝微弱的气息也随着红光的律动游走开来,让人惊叹的是那微弱的气息竟随着律动开始逐渐增强起来,慢慢的,那稳定的呼吸之声重现出现在了星戬的身上,虽然星戬的外部还是一片焦黑,但是无疑星戬已经脱离了危险。
“庞尤,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这时断天涯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过头对站在身后的那名老者说道,若涵见状赶紧拿起一块毛巾为断天涯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恩,没事的,你还不相信我老庞么?”庞尤冲断天涯微微一笑,便开始了后续的治疗工作。庞尤的治疗非常的繁杂,但星戬的状况的确是在明显的好转起来,知道傍晚时分,满头大汗的庞尤才结束了整个治疗工作,将浑身包裹在白色纱布中的星戬放到了楼上星戬休息的房间里后,便和断天涯一同出去了。假如星戬知道庞尤是谁了话,绝对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庞尤便是朱雀学院的副校长整个朱雀域顶尖的炼金师之一,同时他和断天涯也是极为要好的挚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恩?”朱雀学院某处,相聚在一起的巨雍五人脸上同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神色,紧接着五人那紧皱的眉头便消失了,脸上出现好似死里逃生后那般的笑容,因为他们感觉到星戬生命气息又在一点点的恢复着,稳定着。他们认为肯定是校长救了星戬。同样虞琪儿也是这般感觉,心中的那般绞痛开始慢慢的减弱,那种极度不安恐惧的感觉像潮水般慢慢的退去,虞琪儿没有和星戬签订那种契约,因此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虞琪儿此时依然是非常的担心星戬,小小的眉头始终都是紧皱着的。
若涵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了星戬身旁,满是心疼的看着此时依然在昏死的星戬,若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