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四面八方的水都向她涌了过来,恐惧让她手忙脚乱地胡乱挣扎着,然后越挣扎越下沉,就在她气力将尽时,一个有力的臂膀把她圈了起来。
很快,她就被举出水面,在将将吸入一口空气,神识稍有恢复之际,她看到托她上岸的那个人的脸孔,五官明朗,气宇轩昂,眼神里莫名就多了一丝笑意。
上了岸的何剪烛浑身透湿,而救她上来的那个人亦然,何剪烛十分歉意地道谢,那人只是淡然地点了下头,也不顾身上水珠滴答,自顾自地伸手捞起旁边的山地车,就准备离开。
何剪烛迅速伸手拉住了他:“请给我留个电话,回头再好好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人轻移目光略扫了她一眼:“不必了,其实你掉下去,也是因为我没看清楚路况,真是奇怪,这里怎么无缘无故地多了一坑水!”
何剪烛这才想起自己原来是被山地车溅起的水花吓了一跳,这才落入水中的。
“所以,真要轮起来,也是我该向你说声对不起才是。”那人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给了一个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你……”何剪烛正想说一路好走时,腹中忽然传来一阵疼痛,那疼来得气势汹汹,她的额角瞬间就多了一层薄汗。
沈文涛凝着眉头,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似乎颇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过了约摸两分钟之久,那女人的脸眼看着越来越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过去。
叹了口气,把车子随手扔到一边,迈开长腿,两步跨到何剪烛身边,弯腰将她捞起。
何剪烛只觉得自己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陌生的雄性气息让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头顶一个陌生但却好听极了的男声传到了她的耳中。
于是何剪烛就停止了挣扎,任凭对方这么一路将她抱到了医院。
正在准备下夜班的护士看到已经下了夜班的沈医生去而复返,而且怀里居然还抱了一个女人,很是有些惊讶。
“给她做胃镜检查!”沈文涛无视了护士询问的目光,直接吩咐了一声,就把何剪烛放到了靠墙的推床上。
护士应了一声,迅速推着她去了胃镜检察室。
不久之后,沈文涛拿着何剪烛的检查结果,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安排她住院吧。”
“可是,她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她是病人!”
护士望了望对面总是一副冷酷表情的英俊面孔,轻轻垂下了眼帘:“好。”
何剪烛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待检查结果,可是等来的却是护士给她转到住院部的消息。
向她传达这个消息的还是之前的那个护士,她说,医生看过了诊断书,认为她的胃病很严重,必须住院接受治疗。
胃病?
还是胃癌?
妈妈就是因为胃癌去世的,难道癌症也能遗传吗?
何剪烛想到了苏珊递给她的那份体检报告,原来她被辞退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到住院部以后,何剪烛借了护士的电话,想要找人来替她缴费,医院虽然没有催,但她总不好一直拖着不缴,早晚都要出的钱,何必让对方费心。
然而想来想去,她发现,到了紧要关头,她能求助的对象居然只有杜颖。
杜颖来得很快,也是,只要何剪烛倒了霉,她绝对会第一时间跑来看笑话。
所以当她满脸喜悦地出现在病房时,何剪烛根本懒得跟她说什么废话了。
杜颖兴奋地在病房里巡视了一圈儿,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大花瓶:“以后你这儿的花,我包了。”
何剪烛白了她一眼:“多谢。”
杜颖无视了她不阴不阳的道谢,一脸兴奋地凑到她面前:“你说是不是你作恶太多,所以老天都看不过去,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你呢?”
何剪烛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拳头,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所以,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要患比我更严重的病才好。”
杜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被愤怒取代了:“何剪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走,就让医院将你扫地出门吧。”
“好,你走啊,不过你别忘了,上上个月,你在赌场输了一百万,而这一百万是你继父给你还的吧,你妈只怕还不知道……”
“行,算你狠!”杜颖愤愤地甩下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
何剪烛微微笑了一下,毫不客气接过银行卡放到旁边的床头柜里。
杜颖虽然怒容满面,但还是一直在这儿待到何剪烛的点滴滴完方才离开,离开前神秘兮兮地伏到何剪烛耳边对她说:“这儿的主治医师很帅哦,加油!”
何剪烛略带惊疑地瞅了瞅她,见她一如平常那般带着促狭的笑容睨着自己,这才撇了下嘴,没接她的话茬。
杜颖很满意何剪烛脸上那副便秘般的神情,神情愉悦地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