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毕竟是过来人,有着丰富的社会经历,在很多事情上能够给李少安一些指点。
而李少安也认真地听着,霞姐的那些经验虽然不一定都能适用在他身上,但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了解更多各行各业的人。
到了晚上十点多,李少安困意来袭,先去了杂物间休息,留下霞姐一个人在店里守着。
通常情况下霞姐会一直守到两点,夜里来吃饭的司机不多,但那也是生意,能多赚则多赚些。
又是一天清晨,郊外的雾气从门口涌进来。
因为杂物间里灰尘太多,空气又不流通,所以李少安晚上是敞开门睡的。
有了前一晚的适应,现在李少安对于啤酒箱搭成的床铺渐渐习惯了,不再像头一天那样腰酸背痛。
来到外面,霞姐和小金和昨天一样,从三轮车上搬着今天的米和菜。
李少安没说什么,走了过去帮两人一起干活。
张海霞见李少安来帮忙,脸上露出笑意,虽说她收留李少安住下并不是为了回报,但李少安能主动帮忙做事,总是让人心里头觉得更舒服。
跟着霞姐和小金干完活,李少安又要去批发市场找寻赵雪梅的下落。
到了批发市场,还是和前两天那样,沿着商户门口一路问过去。
很多商户老板都已经认识李少安了,这两天每天都见到这个男人找上门来,上门就问有没有听过一个叫赵雪梅的女人,简直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有的商家老板不耐烦,看到李少安过来,老远就大声吼到,不认识,别来问了!
曾几何时,李少安哪有像今天这样被人颐指气使地呼来喝去,看了别人的脸色还得好心好气地赔上笑脸。
然而在没找到赵雪梅之前,这一切还得继续。
时值七月下旬,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尤其到了下午一两点,那会儿的太阳简直能把人都给烤化了。
走在外面,地面上都是腾起的热浪,一个上午没有喝口水,李少安口干舌燥,被晒得头晕眼花。
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找了一家店铺进去讨口水喝。
“大姐,能给口水喝吗?”
李少安走进去,里面是个身材发胖的女人。
“后面水缸里有,你自己去喝吧。”女人指了指身后的一扇门。
来到后面屋子,这里面很杂乱,堆放着一些做饭的器具,在灶台旁边有个大水缸,看到这些清凉的水,李少安忍不住舀起一瓢来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两瓢水灌下去,都快撑到嗓子眼了,李少安这才从里屋走出来。
“小伙子,你这几天都在这里面转悠,到底怎么了?”刚才那胖女人好奇问道。
“我找人,一个从桃湖县来省城做生意的女老板,姓赵,叫赵雪梅。”李少安趁机把赵雪梅的信息说出来,说不定这个胖女人就有听过。
胖女人说道:“这名字我是没听过,不过咱们这市场里头有两家是从你们桃湖县来的,你可以去他们那儿问问。”
听说有桃湖县的人在这儿做生意,李少安顿时激动不已:“大姐,你说的那两家在哪儿呢?”
……
按照刚才那胖大姐指的位置,李少安来到了其中一家。
绕了一大圈,李少安这才发现自己昨天找的只不过是这市场的一半,原来走过中间一排店面的后面是另外一半,不得不感叹这批发市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刚到店铺门口,就看到一帮光着膀子,皮肤晒得黝黑的精壮劳力挤在那儿。
不一会儿,一辆重型载货卡车开到店铺前面,等车停稳,那些劳力一哄而上,争相抢着活。
“别吵,都别吵!”
这时从店铺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男人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长得很结实,左脸上有一颗痣,看他走路的架势,像是这家店铺的老板。
“今天这车货三点半之前必须上完,来十五个人。”
“我,我,选我。”
“我力气大,扛得多!”
那男人说完之后,这些劳力全都争先恐后,想要争取这个机会。
李少安站在人群里,被左右一挤,直接给挤到后面去了。
人群之中,一片拥挤,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一闪而过走进了店铺里面。
在那白色背影出现的瞬间,李少安的心脏猛地一揪,就像是被电了一样,差点忘记了跳动。
那背影再熟悉不过,除了赵雪梅怎还会有其他人?
“雪梅!”
“雪梅,是我,是我啊,李少安啊!”
李少安疯了一样,奋力推开左右的劳力汉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朝那背影追了过去。
刚才站在门口叫人的男老板一头雾水,拦下李少安:“我说兄弟,你怎么回事啊?”
李少安激动道:“刚才走过去那人是不是你这儿的?”
男老板觉得奇怪:“你说什么呢?”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李少安现在一心只想着赵雪梅,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不想和这男老板浪费时间,将他推开朝着店铺里追了进去。
“这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男老板蔑笑了一声,结果见李少安跑进了自己店铺,立即追了上去:“等等,你给我站住,跑我店里做什么?”
……
刚才那道白影可以肯定就是赵雪梅,明明看到她进了店铺,怎么追进来之后却没了人影。
李少安站在店铺里面,四下搜寻,但就是奇怪了,赵雪梅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对啊,刚才明明进来了,人去哪儿了呢?”
“雪梅,雪梅你在这儿吗?”
李少安挠着头,不懂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既然赵雪梅进来过,那他就在里面大声地叫,这样赵雪梅一定能听见。
“鬼叫个什么,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你冲到我店铺里来干什么?”
男老板紧跟着李少安回到自己店铺,怒气冲冲地指着李少安走了过来,看上去愤怒至极。
“奇怪,我刚才明明有看到有人进来,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你有毛病是吧,什么白衣服的女人,赶紧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