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出狱的这一天。办完手续,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侯,刘昆很是兴奋。
此时已经是冬天了,天空阴沉沉的,还刮着风。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刘昆的心情。
他坐公交车到了靠近外环线的刘家房子。那里有个零工市场。他就是奔零工市场来的。
刘家房子的零工市场他早有耳闻,但是从来没去那里找过活。他曾听别人说过,在那里找活每月都得给一帮本地的地痞交几十块钱,办一个由他们制作的所谓
“劳务证”。刘昆对这种从蚊子腿上割肉的行径一向深恶痛绝。因为这个原因,他从没去那里找过活。
不过,他听别人说,那里的零活比起市内的劳务市场要多一点。经历了六个月没有自由,忍饥挨饿,饱受屈辱的监狱生活,刘昆再也不想干长活了。
他害怕再碰到雇人干活不想给钱的老板。到了那时侯,尽管已经经历了六个月的铁窗生涯,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在盛怒之下跟老板干起来。
人在盛怒之下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的。如果他在盛怒之下象刘世喜一样将老板杀了,那可就不是六个月的有期徒刑了。
他得象刘世喜一样跟这个世界拜拜。刘世喜走的时侯非常从容,似乎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
这一点自己可做不到。虽然这个世界在他看来非常糟糕,可是他还不想死。
再者,经过六个月没有自由,遭受严格管制的生活,刘昆对自由的要求比过去强烈得多。
他不愿再干那种受制于人的工作。他要自由,充分的自由。他现在的想法是宁在自由中受苦,也不愿在奴役中享乐。
干零活比较符合他对自由的要求。干零活工资基本上都是一天一结,当天就能拿钱,如果真要碰到不想给钱的老板,那损失也不过是一天的工钱,不会让人太上火。
至于说休息的话,那完全是自己说了算,用不着象以前在广东的工厂里打工,请假还要写请假条,还要求主管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