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轻拂而过,嫩绿的枝叶发出别有韵律的摇曳,仿若是在与风儿嬉闹玩耍,不时发出欢快的声音。让攀登此山的三个年轻人的心也为之一宽。好一个绿遍山原青满川,子规声里雾如烟呐!
但是若是到了冬日,黄透的树叶会经不起带有浓重瑟瑟意味秋风的吹拂,如断线的风筝飘然落地,想那枝叶翠绿欲滴的时节,风儿还能和树叶欢快的嬉闹玩耍,发出悦耳的声音。不过一季之差,已回不到从前,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不停的改变。
不离山山势险要,高峻险拔,常年有雾气环绕,在不离山的美好传说的渲染下,更有一股神秘之感。上山的路是极为难走的,三人骑马至山脚下就不得下马步行了。
“云哥哥,给你水囊。”看到易云脸上出了细汗,夏婷很自然的递过自己的水囊。
“还别说,还真是有些口渴了”易云接过水囊,拧开囊塞,入口时,觉得这水似乎比以往的水多了几分清香甘甜,不禁多喝了几口。转头看到也没带水囊的公孙止,没有多想就把水囊扔了过去。
本来一脸幸福之色看着易云的夏婷,顿时面若寒霜!她这水囊,别说是公孙止,就是他父亲夏公瑾拿去喝了,她心里都会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的。当即,快步冲过去抢过水囊。也不去看有些呆呆的易云,一个人往山顶的方向快步而去。
女孩子的脸还真是善变啊,前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就要下雨了,难怪韩山长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易云在心里暗自叹道。
这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来云州城的路上,我还见她把大把的银钱散于乞讨的老人的。
看看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的易云,公孙止也是苦笑不已。女孩子天生爱洁,口食贴身之物,若非心里认可的人,怎可能让去触碰!当然公孙止也没有去说破,他本来就是来找寻自己不曾有过的青春年少的情愫的,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发展的有意思,有感触呢。
当即拍拍易云,指指前面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夏婷道:“走吧,秦兄,我不渴的。”
易云七岁前都是和夏婷一起整日嬉闹玩耍的,七岁后就在山上和韩山长一起修习诸子百家学问,所以没人教过他,在朋友兄妹之情谊外,还有一种世间最为神秘的情感。
在一处山泉池处,易云二人终于追赶上了正赤着双脚玩水的夏婷。只见,那温润如玉的修长的细腿下的一双较小可爱的脚,在泉水中正作划船状,弄皱了这一池的清泉,涟漪四起,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夏丫头这爱玩水的“恶习”还是没改啊。易云不禁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回家参加太奶奶的寿宴,十分受太奶奶喜爱的夏婷也被请了过来。偷偷喝了少许酒的夏婷,非要拉自己到荷花池边去戏水,一个没站稳,差点倒栽入池中,自己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自己却因为惯性跌落池中......。
“这一次,要是再要跌入水中,可没人拉你了喔”易云一脸笑意的逗弄道。
“哼”,听闻此话,夏婷轻哼一声,转过头还是不理易云,显然刚才易云是真的惹恼她了。可怜易云这个榆木疙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她。
“我之前觉得某人心里住着头小猫儿,乖巧温顺的,今天一看却是住着的是一头有气性小老虎呦。”这一路走来,也是有些热了,易云也脱掉鞋袜,将脚探入水中,有样学样的学着夏婷在那里玩水。看着还不理自己的夏婷,面带戏虐道。
“哼,你这拐着弯的说谁是母老虎呢,说谁呢,说谁呢”。一连怒容的夏婷,情急之下用那三寸金莲连连的向易云踢水。躲闪不及的易云顿时一身狼狈,差点再次跌入水中。易云的窘迫让夏婷想起了那日的情境,不觉心中畅快起来,嘴角也微微带起了笑意。
看到这易云松了口气,这丫头终于是再一次哄好了。他本来也想给那丫头也浇点水,让她也尝尝苦头,但觉这泉水有些微寒,就不忍心了。但这脚势已出,想收回已然来不及了,于是顺势一转方向,这可倒霉了坐在一旁原本悠然自得看着少男少女斗嘴的公孙止,一脚泉水,直接飞到他完美的侧脸上。顺带也溜进了他那笔挺的鼻子里。大家都有洗澡时被水流进鼻子里的经历吧,尤其还是有些冰凉的泉水。那滋味,真的是酸爽的至极啊。
阿嚏,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的公孙止苦笑不已。笑骂道:“秦兄可真是怜香惜玉,我这实属池鱼之祸啊。”
“啊,那个,那个,我听闻这泉水还有怡肤养颜、提神醒脑之效,我刚才试过,感觉效果不错,独乐不如众乐乐嘛。”易云一副我很仗义的神色狡辩道。
“喔,原来是愚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恩,不错,真泉水却是不错”说着趁易云不注意之际,将易云推入池中。
“这泉水既有如此神效,岂有不周身肌肤遍尝之礼啊,岳贤弟,为兄也是为了你好啊!”看到在池中胡乱扑通的易云,公孙止很是温和的回敬道。
这易云倒也光棍,索性已经下来了,衣服也已经湿透了,他就真当这水有他口中说的功效,先将袖头卷起,用泉水仔细的洗过双手,然后将泉水均匀的涂抹到双臂上,若不是那最后一下,易云将水捧起直接泼到脸上坏了整体的和谐感,夏婷真的以为这泉水有此等功效,跃跃欲试的她差点就自己跳进去了。
“啊,舒爽,舒爽啊,岳兄不下来试试?”易云一脸笑意的邀请到。看到站于池中,坐拥真个池水的易云,公孙止暗道,不好!
易云话音刚落,公孙止转身就跑了,风中传来那依然极富磁性和韵律的言语:
“呃,有些饿了,我去备点干柴,一会烧烤点野味充饥,也方便你烘干衣物......”。
暗骂一句,这岳兄,跑得还真是快啊。继而一脸无邪的转向夏婷:“婷妹妹,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喔,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欺负你了喔。”
水中的少年是这样的欢快飞扬,那一脸的青春欢畅。阳光洒在那俊秀的脸庞上随摇曳的树叶来回游移,洒在那还未滴落的水珠上折射出七彩的霞光,洒在那乌黑绵长的发丝上顺滑光泽,还有那故作恶狠狠的笑意。这一切是那样迷人,夏婷一时有些看呆了。
“嗨,小傻瓜,你想什么呢,再不回过神来,信不信我泼你一身水啊。”见夏婷在自己恶狠狠的表示要欺负她时,居然还走神了,他觉得太没有成就感了。于是再次威胁道,然后接下来夏婷的话再一次让他更没有成就感。
“来呀,你来呀,我就坐着不动,等你拿水泼我。”夏婷说完竟真的不动了,就拿着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易云看。
“你......,我.......。”这有些寒意的泉水,叫他泼向那衣衫单薄的夏婷,他还真是做不到呢。易云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没没说个所以然来,只得一脸无奈的从水池中爬出来。看到一脸郁闷的易云,夏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啊。
“咯咯,你怎么上来了呀,你不是要拿水泼我的,还扬言要欺负我的么,嘻嘻。”
双臂为枕,静躺草地,面朝天空,风轻云淡草青泥香。叼着不知名小草的易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天空,耳畔还有少女百灵般的嬉笑声。一切是这么美好。
“启禀殿下,属下已查实,这名为秦云的男子实是庸国第一谋臣易流的独子易云,而这名为夏婷的小姐,是庸国唯一的一品军侯夏公瑾的*,不知为何两人会出现在这里,要不要属下将他们擒住,用以日后要挟庸国出兵助我们平乱。”
“此事,我自有打算,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妄动,下去吧。”
在公孙止离开不久,这名黑衣人被人一柄秋水长剑贯穿心房。“在我庸国境内,竟然敢对易公子和夏小姐起歹心,那我可留不得你了”。一个脸上盛开妖异笑容的男子轻轻说道。
“秦贤弟,夏小姐,我打了两只野兔儿回来,咱们的果腹之物来了。”
正在神游太虚的易云听闻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他对野外烤肉有着特殊的偏爱,非同一般的情感呐。
韩山长讲求“性定菜根香”,所以在吃食上多以五谷杂粮为主,而易云偏生喜欢吃肉食,所以鹿麓山上的小动物没少让易云祸害。韩山长每次发现易云偷偷打牙祭后,都会苦头婆心的再将一遍何为“性定菜根香”,易云每每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但事后还是还是知错认错,但就是不改,还美其名曰:“我这样做,是为了再听一遍山长讲解何为”性定菜根香“的。”
还好韩山长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虽然有些古板,但是并不迂腐。也理解少年心性对肉食的偏爱,故而每每发现易云打牙祭,还是苦口婆心的去规劝。七年间师生间已经有了非同寻常的默契。比如现如今的韩山长看一眼易云就会知道易云是否打了牙祭。师徒间的对话的发展轨迹是这样的:
“云儿,你今天吃肉了吗?”。“嗯,我见那野兔子太肥了,都跑不动了,我就帮了帮它”
“云儿,你今天吃肉了?”“嗯,那大雁仿佛真是惊弓之鸟,我就试试弓弦,它就自己掉下来了,老师说浪费可耻”
“云儿,你今天又吃肉了!”“嗯,......”
“云儿,你今天又吃肉了!”“嗯,吃了的”。到最后,易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于是乎,看到公孙止提着两只兔子过来,兴奋地大喝一声:“放下,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