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就是小偷专门溜门撬锁,撬这种老小区防盗门十字锁的专业工具,是两年前差点走入歧途时从一个拿这东西开电动车那种小十字锁时,连揍带诈的没收来的。
常巍家里有个小工具箱,里面都是近两三年到处收集而来的小玩意儿,万能刀、多功能改锥、多是五金组合套这样的,男人在特殊年龄段迷恋的东西。
“没想到今天还真有一展自己收藏品的机会。”
常巍将十字开锁器插进这老小区中“配置”很老的防盗门锁芯中道。
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下,得到这东西时,他曾找了好多十字锁练手,尽管很久没再动手了,但一上手的熟悉劲却带给了他信心。
小心翼翼,四个钢线做成的四抓伸入钥匙孔,他左手轻轻转动、推动手柄。右手在尽量不造成太大声响下,来回拉动着。
常巍选择的是一个耳朵贴上去,听起来几乎没什么声响的六零一。因为如果两居室确定打通的情况下,总有一个门后是人聚集较少,不存在稍稍发出防盗门声响就被发觉,然后自身陷入危险境地的情况。
靠着安静、细致入微的感觉拨动弹珠子,他缓慢调节张开角度和压弹粗钢丝的力度。来回细致耐心的尝试。
终于,连续弹珠子卡入槽的细微声接连进入他认真倾听的侧耳,后他控制着手柄左右稍动一下,感觉锁芯稍有些转动后,保持转动的角度。赶忙用家里顺带找来的塑料保鲜膜,往里面面使劲填塞着。
这样可使弹珠无法回弹,保证不会不小心乱动抽出工具,就像插入了一把真正的原装钥匙一样。
如此,常巍小心控制着工具带着塞好的塑料膜往开锁的方向转动锁芯。
“咔~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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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二六零一室内炽灯通明,顺便烟雾也很缭绕。
左周坐在仅有的几个皮沙发中的一个,屁股像长了牙似的动来动去,沙发垫子的穗儿都被兹到了地上。他叼着烟的手因为短短时间内连续拿着快燃到屁股的万宝路,已经有些泛黄。
——直感觉度日如年。
不,是每一分钟都好像拉长到像是度过了春夏秋冬一样。忽冷忽热不停在他内心交织。
因为什么?
就因为他们竟然怀疑自己是二五仔、内鬼!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特么刚知道这里还没三天,不过两天前晓得这里是周围几个街区里“资金”流动量最大的地方,又安全、又爽乐!除了没有漂亮的小姐姐是个遗憾,短短两天就挣了六百万!
六百万啊!那可是六百万!叠起来能把那茶几给埋喽!
三个月前逢赌必输的自己,什么时候这等高乐过?这等爽快过?!
左周狠狠嘬着烟,一口接一口的,似是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抽过去直接了事。懊悔之情从没有现在这样如此强烈!
“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呢?看守所?不不不,听他们说过,蹲下铐暖气还是乐呵没事的。像现在这样,听他们说这里已经被隐隐的包围了,等最后的结果不是吃花生米,就是无期徒刑!
可是,可是我不过是刚毕业不久,还是个应届毕业生啊!难道后半生就要吃牢饭,或者直接花生米了事了吗?”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心里不住害怕、恐惧、等等神情轮番轰炸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两周前,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
那时候他刚被同学拉入赌-博依旧很久了,两个多月,从一开始的紧张还有害怕,到第一次赢钱,简简单单一个小时,竟然就赚到了几万块!那是学校里被国企、五百强拉走的学霸一个月拼命逗赚不到的钱。
来钱实在太快了!
可是噩梦是从不来钱开始的,那才是真害怕,真红眼。原来全部的人都是骗子,一切都是骗局!都是设计好的!他就是被巨坑里那一点点肉骨头勾引掉下去的小狗······
可突然的,他两周前多了一种能力,他自己叫做超能力!竟然能够短暂的让别人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幻觉,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时候全国范围,乃至世界都各种灾害频发。
——难道是祖宗显灵了?
记得他家过世的长辈里有个叫左颂星的人,去香港差点变成赌圣来着。也不知不在的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超能力”能够让人出现幻觉,看到不真实的东西,不过凭空捏造书里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只能略微改变前后时间段内出现的人和物,对话还有一点位置而已。时仅仅能维持从一开始的三分钟,到现在的五分钟。短时间起效,再加上他刚好投身“伟大”的赌-业。
时间短,来钱快。又能让还想骗自己,赖皮出千的狗比们无计可施,简直是上天的馈赠。
但是。
“果然,乐极生悲祸不单行是对的。我塔玛怎就没一点见好就收呢!”
左周在回忆戛然而止,继续叼着烟,进行自己的忏悔回忆录。如今一切已经全部完犊子,马上就有警察、刑警、武警、特种兵、冲进来把自己一把按到在地,狠狠的将自己的头当作拖把狠狠来回在地上拖,那时候鼻血口水肯定流一地,狼狈不已。
唉·····
“叹你娘的气!晦气!就你这样的还当二五仔?我刚瞅你一大会儿了也不像,唉声叹气的像个臭表,倒像是大学里还上在学的学生娃子,个怂逼!”
一带着金链子的黝黑高个不屑道,
接着翘起来的那只二郎腿狠狠往地下一贯!啪!
“要我说,这里也不说没搞来的刀子和手枪,咱一人捞一个,从下面冲出去,不信他们警察真不怕死,跑一个算一个,总比现在这乱畸八生鸟气强!”
“老三别冲动,也别急。拖时间我们也有利,电话已经打给老大了,他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我刚来时候也就发现三四个鬼鬼祟祟的条子,老大如果快点带人来,还是有机会的全部跑出去的。现在咱们只有两条枪,根本干不了什么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严老板、刘兄弟还有其他人就这样玩儿完,划不来。”
带着细框眼镜,竖着油头的中年人道。他年龄比实际看起来小很多,但说话间却有沉稳气质散开来,安抚其他人同样焦灼、急躁、恐惧的内心。
“屁的话!老大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我知道的,老大两年前就对二哥你不爽了,可能巴不得现在看着你被条子逮进去挨枪子呢,顺便把你名下的钱、房子、还有女·····”
“嘴夹紧!成天这样说些上头不过脑子的胡话,难怪这里交给你被发现,也怪我平时惯你惯特么厉害,总后边给你擦屁股,不然现在······”
“二哥!我我我,我对不起你,嚎!”
金链子黝黑高个忽的打雷不下雨的干哭起来,撕心裂肺的,闻着动人。但,眼泪是想掉却怎么也掉不下来,挤了半天眼皮子却发现周围人都斜着眼睛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