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是从那冒出来的两个和尚啊!咱又不认识他俩,却非要叫咱静心?不承认,他们还要下狠手捏咱胳臂?真是岂有此理!先应付着,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然后再做道理。林毅打定了主意,一边假意顺顺的与他们俩走着,一边寻思着脱身之计!
当务之急是先让两个和尚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静心,他们抓错人了!所以走了一会儿,林毅便堆起笑脸问旁边的静空道:“请问师兄?你们是哪里来的和尚啊?前一段时间,我遇到两个强人劫路,头被他们打了一下,有些失忆了,还请师兄告知?”
静空点头道:“这倒也是,王九妈前几日给我们宝林寺送信说你被人打失忆了,我还有些不信?今日看你模样,没有半分和尚的风骨,倒与她说的很像?”顿了一顿,面露沉思之色,皱起眉头说道:“你被人打,很可能就是那个叫苗青青的妖女派人给打的?你说你也是,没事你招惹哪个妖女干啥?害得我们高邮县南宗小林寺被烧,你师父他身受重伤,逃回宝林寺后,竟活活给气死了!”
呀!想不到这个叫做静心的家伙?倒挺能惹祸,竟干出这等大坏事来?这回可麻烦了,要是被他们给押回去,还不叫哪个师祖狠狠责罚?林毅一双眼睛又轱辘辘的转起来,想着逃走的办法。
“我师父他法号叫什么?我们小林寺大吗?”林毅有些胆怯地问道。
静空说道:“你师父名叫道境,这小林寺倒也不大,全寺只有你和你师父两个人,不过它却是我们南宗在江北的一个分支!”
林毅松了一口气,这小林寺不大,那么自己的罪过也就轻些了!若是把一个上百人的大寺给烧了,岂不是麻烦大了!那个做师祖的定会下狠手责罚自己?现在损失不大,事情也就有了转机可能。当下心里稍安,见那老僧在前面走着,拿嘴向他后背努了一努,又问道:“请问静空师兄,这位大师父又是谁?”
静空高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真是可怜!静心,你竟居然被那强人打得连自己的师伯都不认识了?他就是我的师父,你的师伯,法名叫道缘的,这回是奉了咱师祖圆觉的法令,特意来杨州接你回去的。”
“哦!原来是道缘大师?他这回想必是认错人了,跟他说清楚好了,免得回去了替哪个静心挨罚?”想到这,林毅紧走几步,赶上了道缘和尚,讪笑道:“大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和我见过面吗?您怎么确信我就是那个逃走的静心?其实我根本就不是静心!”
道缘停下了脚步,回身拿眼睛盯着林毅看了一会儿,突然呵呵笑道:“贫僧又怎么会认错?咱们俩在十年前就曾见过面的,你那时的容貌,我还依稀记得,也是这般眉清目秀的模样,此外还有这个物事为证,断不会有错的。”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来,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给林毅看。
咦!这不是俺在古庙中得到的哪个小木盒吗?怎么会在他的手中?那日自己将写有李清照一剪梅的词,藏在了这个小木盒里,也不知被谁给窍了去,惹出一场大风波来!事后,自己明知道那个小木盒在王九妈手里,因里面只有一串佛珠,也不值几个钱,所以就没有向王九妈讨要!没想到却被王九妈送给了道缘。但是,自己也曾看过那串佛珠,并没什么出奇处啊,难道这里面还藏有什么秘密不成?想到这,林毅拿手指着盒子里的佛珠,狐疑地问道:“大师,这东西,又如何能证明我便是静心?”
道缘笑道:“这串佛珠你乃是师祖圆觉开光之后,亲自赐与你师父的,我辈南宗僧人,佛珠之上都刻有字的?不信你仔细看这颗佛珠!”说着,抓起佛珠,捏住一颗佛珠给林毅看。
林毅拿过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一会,果然在那颗佛珠上看到了两个只有小米粒大的字‘静心’,因太过小,自己以前还以为是瑕疵,没当回事,没想到它上面竟还藏有微雕的手艺,不觉惊叹不已!看了一回,将佛珠放回了木盒之中,口里争辩道:“即便有这串佛珠证,也不能说明我就是静心啊!毕竟你我已经十年没见面了!”
道缘鼻子里哼的一声,将里面的丝帕取了出来,拿出底下的一张纸来给林毅看,嘴里冷冷的道:“这是你出家的度牒,上面还画有你的头像,你还能抵赖不成?”
这丝帕底下还藏着张度牒?咱还以为丝帕底下啥也没有呢?林毅将度牒拿在手中展开观看,果然在上面画着一个小和尚的头像,与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突然林毅心里一动,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这大周朝是有户籍制度的,所有的百姓都有一个身份,自己何不冒用了这个静心的度牒,混在这大周朝百姓中生活下去?反正这俩个和尚也不认识自己,唯一对自己熟悉的师父也已经死了,没人来指证自己,只要装得好,哪便是真的静心。想到这,林毅一拍自己的脑袋,作恍然大悟状,哈哈笑道:“师伯,你看我这记性,自从被哪两个强人打了头后,什么也忘记了!现在我依稀想起些来了,可能我真得就是哪个静心?以后还请师伯多多照应!”说罢躬身施了个大礼。
道缘冷声说道:“你能记起来最好!不过……现在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去见你师祖吧!”
林毅眼珠转了转,又问道:“哪个……哪个……师伯,我是如何招惹那个叫苗青青的妖女,导致小林寺被烧的?”。
道缘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听你师父说,是你这小混蛋,看见人家姑娘长着漂亮,就花心的的上前去调戏,结果惹怒了那妖女,回去后告诉了他爹爹苗大海,当夜苗大海便带着人把小林寺给烧了,你师父侥幸逃得了性命,而你却吓得连寺里也没敢回,连夜逃走了!你……你究竟做下了什么事?竟惹出了这么么大的风波?”
我又不是静心,我那里知晓?林毅腹诽了句,脸上装出一副懵懂样,苦笑着说道:“师伯,我的头被人打了,以往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道缘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师父临终前,嘱咐我们无论如何要找到你,也罢!你还是跟我先去见你的师祖去吧!”
说话时,已到了一条河边,一颗大杨柳树下拴着一条乌篷船,道缘与静空跳上船,林毅也跳了上去,船夫解开缆绳,摇起橹,一直向运河驶去。
啧啧!这两岸的风景真美啊!这船一直向南,莫非是要到江南去?江南乃是天下富庶之地,若能在哪里安家立户,却也不错,等将就的混上几天和尚,咱就还俗当老百姓去,娶上一房漂亮媳妇,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林毅为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了方向。
果然那船沿大运河南下,直达长江,却又扬帆东进,向上游驶去,第三日中午时分,傍了岸,道缘引着他向一座大山走去,快到山脚下时,林毅举头仔细认了认哪几座山峰,不觉吃惊道:“这不是后世的宝华山吗?莫非咱来到了南京了?却又不知这宝林寺在哪里?也不知它是不是后世的隆昌寺?因问道:“师伯,咱们这宝林寺在哪里,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隆昌寺?”
道缘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道:“哎!你现在居然连咱们宝林寺在哪都忘记了?其实隆昌寺乃是律宗第一山,而咱们宝林寺却是禅宗在江南的一个分支,师从达摩祖师的。”拿手向前面一指,又说道:“咱们宝林寺并不建在山上,而是建在山脚下,再往前走走就到了!”林毅举目仔细瞧去,在一片树林当中,有飞檐斗角露了出来,一阵风刮过,隐隐有风铃响声传来。
好一个幽雅的所在,正好静心修禅,林毅心中大喜,与道缘和静空一直走入寺中。这宝林寺建筑规模很大,光寺院的房子就不下数百间,山门巍峨峙立,出入大门参拜佛祖菩萨的善男信女很多,远远望去,大雄宝殿中香烟缭绕,甚至不少人在外面排着队。
好地方啊!好地方!香火怎么旺盛,估计里面僧人的生活不错,至少不用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了?不过这师祖圆觉大师乃是何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自己到时候给他跪下,哭几声鼻子,向他认个错,应该就能遮掩过去。林毅一边心里盘算,一边与道缘来了方丈门外。
“你先在这等着,待我禀明了你师祖,再出来叫你。”道缘说罢,便挑起门帘走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门帘复被挑起,道缘探出头来,招手道:“静心,师祖叫你呢?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