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出得寺门来,背了自己的包袱,一路向北行去。北边有繁会富裕的京城,有温柔貌美的杨姐姐,还有好像天使般美丽的李雪冰小姐,这都是他的至爱啊!即使成不了夫妻,哪怕是偷偷的看上几眼也好!更何况,咱已经答应了柳五变先生前往京城,可不能做一个失信之人。
这日行到天晚时分,偏巧路上竟然连一家客栈也没有,林毅心里不觉发怵道:“这天已经黑了,又没有一家投宿的地方,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就在宝林寺住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行,这样自己也就能赶到江边了。现在真是后悔也晚了,不如找一家农户,在他家里借宿一晚吧!恰巧前面有一座小村庄,靠村边有一户大宅院,林毅便走过去,敲开了门,请求借宿一晚。
开门的是一位老家人,拿眼睛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冷冷的道:“对不起,我们主人家有吩咐,不接待陌生人借宿,您还是寻另一家吧!”说罢,砰的一声,将宅院大门给关上了。
靠!这个可恶的家人,老子在你家借宿一晚咋了,还能吃你们?林毅心里很是窝火,想要转身离开,却又天公不作美,下起毛毛细雨来,林毅身上没有带着雨具,又不敢夜里行路,只好在大宅院门前的屋檐下避起雨来。这一夜又冷,又饿,在凄风楚雨中,苦挨了大半夜,到得天快亮时,雨方才停了,一轮明月,自云层中露了出来,斜斜的挂在西边的天上。林毅寻思道:“在这站着身上也冷,趁着天快亮了,多赶些路吧!背了包袱不顾地上的泥泞,向大路上行去,走了有五六里,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结伴而行,脚步匆匆地向前走着。
“呀!竟居然还有这么早便行的人?刚巧咱一个人也闷,便与他同行一阵吧!”林毅心里想道,脚下加快了步伐,自后面赶了上去,前面走着的两人见他追了上来,脚步略停,回身向他这边张望,但是因为天黑也看不清彼此的容貌,林毅一直起到两人近前,才看清了两人的模样。
“新月兰?怎么会是你?”林毅望着一身男装的新月兰与春雨,惊讶道。
新月兰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拿眼睛打量着他说道:“当然是我啦!不过你放着好好的小和尚不当,怎么这大半夜的也跑出来,这要到哪里去?”
林毅笑道:“小僧昨日还俗了,因走时天色已晚,路上也没找到一家客栈歇宿,只好在路旁的一户大员外家门外避雨。这天也亮了,便想多赶些路。你们这又是到哪里去?”
春雨在旁说道:“我们家夫人给小姐说了一门她不喜欢的婚事,我们家小姐心里不愿意,便连夜逃走了,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你不是那么喜欢我们小姐吗?为啥从来不主动来找我们家小姐呀?叫她一个人伤心?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没担当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不保护不了,还放言什么天上地下,追她到天涯呢?关键时刻,怎么不见你的身影?”
我靠!竟被一个小小丫头给如此鄙视,而且还说的句句在理,这叫咱情何以堪?林毅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能怪我吗?新月兰可是新家的小姐,咱一个小小和尚,既无钱,又无势的,怎敢去追求她?就是在新家的大门前转上一圈,被新夫人和新文忠知道了,恐怕也得给捉去,痛打一顿吧?再说,咱又哪知道你们家小姐心里是如何想的?她虽然被咱吻了,难道就真能看上一个小和尚?不管不顾的跟了咱去私奔?林毅转头向新月兰瞧去,只见她脸上红了一红,低下头来,脸上似乎有几分羞涩。
“小姐,哪你们逃婚出来,可曾想好了去往什么地方?”林毅看着新月兰问道。
新月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不过只要能离开这里越远便越好!”
林毅笑道:“我正欲前往京城去打拼生活,如果小姐不嫌弃,那咱们便一块儿结绊而行吧!”
春雨在旁拍手叫好道:“好啊!公子说的在理,小姐和我正有此意,哪咱们便赶紧走吧!莫叫夫人他们派人给追上来!”当下,三人脚步匆匆的一起向前行去。
三人沿着大路走了少半个时辰,前边出现了一条河,在河边停泊着一艘乌篷船,船头蹲着一位早起的船夫。林毅拿手招呼道:“船家,我们兄弟三人要前往扬州府探亲,麻烦你送我们过江好不好!”
那船家巴不得有生意,忙答应道:“好啊!三位客官,快请上船。”林毅跳上船去,新月兰和春雨也随后跳了上去,那船夫摇着橹,一直向长江里驶去。
到了长江,林毅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心里忖思道:“这弥勒教与新家人同气连枝,扬州城内的弥勒教众,想必也不少,若是到了扬州再换船,保不准会被弥勒教众给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还是先到北岸,换条大船,再行好了!”于是又命那船夫向北行去,傍了岸,与新月兰和春雨一起下了船,绕了一个圈子,在江北岸搭乘了一条前往京城的大船,沿江向东驶去。
这艘船很大,上面搭载了二三十位客商,林毅上船后,便要了一个房间给新月兰和春雨居住,自己则赖在房间里不走。
新月兰面色通红,斥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还不走?”
林毅笑道:“我也想走,不过这路上却不好走呢?”
“那是为什么?”新月兰皱起眉头问道。
林毅笑道:“我方才问过船家了,他说咱们这一路上要过好几重关卡,你说我的身份倒好说,可是你们两个女人,又该叫我怎么说?这船上人又多,我相信别人一定可以看出你们俩是女扮男装的。要是有好事之徒,把我抓起来扭送官府,治我一个拐卖妇女之罪,岂不是麻烦大了?所以,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看我该给你们编一个什么合适的身份好?”
新月兰不慌不忙的笑道:“那你把你的那份身份证明,拿给我看?”
林毅自怀里取出来,递给了新月兰。
新月兰拿过来,仔细看了,笑道:“你分明是个假静心,如今却要假冒了他的身份去,我和春雨的身份不用你操心,只要填上就行了!”说着,自怀里也取出两张身份证明来,上面盖着扬州府的大印,只不过上面却是空白的,什么也没写。
“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两份假身份证明的?”林毅脸上喜形于色道。
新月兰不以为然道:“我们新家人做生意,走南闯北,怎能不准备几十张空白的身份证明?只需拿出两张来填好便是了?”
“这东西就怎么好弄?”林毅狐疑地问道。
新月兰笑道:“当然好弄,只要给官府里塞点钱,几百张都能弄出来。”
靠!早知道如此好弄,咱还当什么和尚,念什么经?平白受了两个月苦。林毅心里顿时懊悔不迭,忙又问道:“你还有空白的吗?能不能再均给我一张?”
新月兰摇头道:“我与春雨出来时,走得匆忙,只带了这么两张空白的,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林毅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又问道:“这空白的身份证明上,该如何写你俩?若是写兄妹,咱们彼此间长得也不像啊!”说罢,拿眼睛盯着新月兰看。
新月兰斜睨着他笑道:“哪你说,写什么好呢?”
“我觉得把你写成我的……我的……”林毅嗫嚅了几句,却是迟迟说不下去。
春雨在旁看着着急,撇了撇嘴,说道:“哪还用问?当然是写一对新婚夫妻啦!而我则是小姐的丫环,你说你们也是的,这嘴都狠劲亲了,迟早是一个被窝里的人了,现在却装什么样,看着都把我给急坏了!”
林毅与新月兰顿时脸红过耳,低下了头去,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林毅到底是个男人,脸皮厚一些,抬起头来,厚着脸皮笑问道:“那小姐,我就写上你是我的妻子了?”
新月兰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三分羞涩。
哈!新小姐同意了,看来把她搂在被窝里做老婆,是大有希望啊!林毅立时精神振奋,恰好随身带着文房四宝,立即取出来,在新月兰与自己关系一栏里,写上夫妻的名份,春雨的身份哪一栏里,则写上了丫环的字样。此外,还给两人编了两个假名字。
写罢,正自得意,新月兰却忽然寒下脸来,威吓道:“静心,哦不林毅!记着,咱们俩可是一对假夫妻?你却不能再碰我一根汗毛的,若再像往日哪般,轻薄于我,可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说着从怀里抽出一柄匕首来,“铮”的一声插在桌面上,冷冷的打量着他。
林毅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心里暗忖道:“这小娘皮是真心,还是假意?咱俩嘴都亲了两回了,身子也不是没有搂抱过,即便再亲几回嘴,再搂搂抱抱又怕个什么?好罢,咱先答应她,在路上慢慢的开展爱情攻势,不愁泡不到这朵鲜花!”心里打定了主意,脸上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答应道:“好!好!俺答应你,这回做个正人君子,绝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