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臭水塘,时间还早,两人又坐车回到城里,在街上游玩。这汴京城的市面好生繁华!有数不清的店家在做生意,商品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林毅引着新月兰在街上闲看了一回,新月兰相中了一枚玉制的蝴蝶扇坠,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下来,亲手系在了林毅的折扇上。
“记着,从今后,见扇如见人,不许失落了!”新月兰瞅着他,柔声嘱咐道。
林毅笑道:“夫人放心,即便是失落了我,也不会失落了你给我买的扇子的!”
新月兰笑道:“这还差不多!”脸上神情很是开心。两人又并肩向前走去。
林毅寻思:“这新月兰给自己又是买扇子,又是买扇坠的,自己又怎好不送她一件礼物?可是买什么呢?”转头四顾,忽然看到街边有一家很大的首饰店,遂引着新月兰走了进去。
“店家,这枝凤钗多少钱?“林毅指着一件镶嵌了宝石的金钗问道。
店伙计笑道:“公子,这件金钗价值纹银八十两。“
“怎么贵?可不可以便宜点?“林毅讨价还价道。
店伙计笑道:“这个可不行?我们店明码标价,是从不还价的。“
林毅见新月兰眼睛里露出渴望的光彩来,咬了咬牙,把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买下了哪枝金钗,轻轻的与她插在头上。
新月兰脸上温柔地笑了笑,神情很是开心。
“夫君,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改天,你再与我出来游玩!”新月兰用娇嫩的玉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钗,眼含羞涩地说道。
林毅此时身上的钱也差不多花光了,遂笑道:“好好!咱们夫妻二人双双把家还。”与新月兰一起走出门来,又向街上行去。
咦!这路边有一家书店,摆了好多的书,咱将来打算开一家印书馆,正好趁机考察一下市场。林毅脚步不由自主的便迈了进去,拿起一本书神情专注的翻着,仔细看书中的内容和标价。一连看了十几分钟,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
新月兰不喜读书,人又性格比较急躁,陪着林毅站了不一会儿,便觉得好生无趣,又觉得书店屋内很憋闷,遂不耐烦地说道:“夫君,咱们先回去吧!这书有什么看头,叫人好生烦闷。“说着,不耐烦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
林毅笑道:“夫人莫急,我再看一会儿,马上就好!”
新月兰说道:“那好!你先在这里面看着,我出去等你,这屋内都快闷死人了!”转身自里面走了出来,在街旁站定,一边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双目四处顾盼,一边等着林毅。
前面摇摇摆摆走来了五六人,为首一人乃是一名二十余岁的年青公子,相貌猥琐,身形清瘦,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双三角眼骨辘辘乱转,向两边打量着,目光只在年青貌美的少女和少妇身上打转。忽然他一眼瞥见了路旁站立的新月兰,不觉吃惊地站住了,定了定神,缓步走了上来。
“咦!这不是新家的大小姐新月兰吗?据说你失踪了,想不到却是流落到京城来了!哈哈!我们俩总是能不经意间相遇,真是有缘啊有缘?”年青公子走到新月兰面前,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得意洋洋地说道。
新月兰回头瞅清了哪人的容貌,不觉吓得花容失色,颤声说道:“宋……宋公子?怎么会是你?”
宋公子色眯眯盯着她笑道:“当然是我,想不到这世界真是小,在京城游玩都能遇得上,这回你却还能逃到哪里去?乖乖与本公子回家做小妾去吧!”说着,伸出一只手来,便去拉新月兰的手臂。
新月兰退后了两步,闪身避开,寒下一张俏脸,冷声道:“宋公子请自重,奴家已经嫁人了,还请宋公子不要再来打搅扰我!”
“你已经嫁人了?夫君是谁呀?”宋公子笑嘻嘻地问道。
“是我!”林毅大声回答道,抢上几步,挡在了新月兰身前。
妈的?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混蛋,老子才不过看一会儿书,他竟敢走过来调戏俺老婆?真是反了他天了!就你这癞蛤蟆模样,也想吃到俺老婆这只天鹅肉?我呸!林毅一边打量面前的公子,一边心里气愤愤地咒骂着。
宋公子睁眼打量了他一回,三角眼里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把手中的折扇轻轻合拢,阴笑道:“阁下是……”
林毅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大声说道:“本公子便是新小姐的夫婿!”接着又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京城的地面上行不轨之事?须知天子脚下,大神云集,你莫要不经意惹着了你不该惹的人,给你带来祸患!”
历代京城最显著的一个特点,便是官多,大神多。你在大街上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闲话,说不准此人便是朝中一位一二品的大官。若是不小心打了一位普通老百姓,哪你也得小心了,此人很可能是哪一位王公大臣家的草鞋亲戚,所以在京城横着走,四处招摇的公子,并不太多。这位宋公子显然刚来京城,不敢太过招摇,当下收敛了几分骄横之气,拱手笑道:“在下宋小宝,是新小姐的旧相识!在京城这块地面上,偶遇到熟人,一时有些忘形了!呵呵,恕罪!恕罪!”
林毅见他嘴上笑呵呵的,可是眼神里却分明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身后的五六人,也个个体形健壮,目光阴冷,知道此人恐怕是个狠角色,不愿再与之纠缠,回身说道:“夫人,我们回去吧!”说着,拉了新月兰的手,向家里方向便走。
宋小宝面现不舍之意,把手中的折扇撑开,摇了两摇,抬腿便欲追,却被身后一名六十余岁的老者,一把给拉住。
“张叔,你这是……”宋小宝疑惑地问道。
老者轻摇了摇头,沉声地说道:“二公子莫忘了我们此来京城的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误了教主的大计。“
宋小宝把手中的折扇刷地一下合拢,目光阴霾地望着林毅和新月兰远去的背影,恨声说道:“先便宜了他们这对狗男女,张叔,咱们走!”引着身后的五六人,一直向前去了。
夜已深沉,在京城燕春楼内的一间豪华客房内,宋小宝正坐,张叔在他身旁侍立,宋小宝面前立着的,则是一位黑衣蒙面男子。
“你的所报可属实?”宋小宝沉声问道,但语音里明显有一丝激动。
黑衣蒙面人道:“二公子放心,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宋小宝点了点头,沉吟道:“怎么说来,每次京城的花魁大赛之后,哪个狗皇帝都会微服出巡,前往头名花魁处游乐?”
黑衣蒙面人垦切地说道:“正是,属下这两年都亲自陪他微服出巡,断不会有错!”
宋小宝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回去之后,要继续监视哪狗皇帝的一举一动,有情况,要随时来报。”
黑衣蒙面人躬身应道:“是二公子。”转身走了出去。
见那黑衣蒙面人走了,张叔躬身笑道:“二公子,想不到那狗皇帝竟然还有这么个爱好,倒省了咱们不少手脚,真是天佑二公子成功,这回咱们若是成功刺杀了那狗皇帝,挑起了大周皇室纷争,二公子必然会受到教主器重,说不准将来大位便是您的。咱们一定要抢先下手,莫要大公子先得了手!”
宋小宝点头笑道:“张叔所虑不差,这回我大哥虽然带了教中不少好手,但他又怎能比得我们飞虎堂消息灵通?我们这次只需画雪媚夺得头名花魁,然后在妓院之中再设下埋伏,定可守株待兔,轻松的杀掉那狗皇帝。呵呵!我大哥想和我争,他却还不配!”
张叔笑道:“正是,大公子哪比得上二公子聪明伶俐,这回他们便等着认输吧!”
宋小宝也笑了一回,吩咐门口一名大汉,道:“速传燕春楼赵大刚来见我!”黑衣大汉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赵大刚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宋小宝躬身行礼,说道:“属下汴京飞虎堂香主赵大刚参见二公子?”
宋小宝笑道:“赵香主请坐。”
赵大刚在椅中斜斜的坐了,拱手道:“不知二公子叫我来,有何事吩咐?”
宋小宝呵呵笑道:“这次京城花魁大赛,你们燕春楼雪媚姑娘夺得头名花魁,你估计有几分把握?”
赵大刚略作忖思,躬身道:“不瞒二公子,雪媚诗文书画俱佳,相貌舞姿又十分出众,如果能请人做得一首上佳词作的话,击败京城第一名妓李雪冰的机会很大。”
张叔在旁说=问道:“京城第一词人柳五变,做的诗词极佳,你为何不去请他?”
赵大刚苦笑首摇了摇头,说道:“此人虽游戏于风尘之间,便与我燕春楼相交并不是太深。我也曾请过他几回,却均被他给谢绝了!最近一段时日,听说他与人合伙开了家报馆,更是足迹不踏入妓院半步,这回怕是请不动他了!”
宋小宝和张叔默默无语,低头思忖,过了一会儿,张叔抬起头问道:“听说扬州花魁大赛上,以一首《一剪梅》助杨慧娟夺得头名花魁的王十来到了京城,你为何不去请他?”
赵大刚笑道:“我已经请过了他一回,希望能以一百两银子买他一首上佳词作,但却被他以才疏学浇给拒绝了。”
宋小宝沉声说道:“再去请,多带些银两,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不爱钱之人?无论如何也要叫他为雪媚作上一首上佳词作,助我们夺得头名花魁。”
赵大刚躬身说道:“是二公子,属下明日便带了银子,前去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