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还在继续,挥舞的铁锤已然面目全非,上面的血液缓缓流淌,像是杀红了眼眸,武雄的脸部开始痉挛,浑身的肌肉也跟随者上下颤动,肥硕而又结实的臂膀上面的血迹似乎已经凝固,结成了血块,血块中的是荣耀,为了洛城的百姓,即使他已筋疲力竭,精神恍惚,但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一滴血在,他都会为了洛城而战。
十字军的盾甲兵已经牢牢围住了武雄,而其他的洛城士兵都已经逝去,他们的尸体遍布在地上,那被西方十字军踩着的,那失去手臂的,那临死时瞪着血目的,那些与十字军一同倒下的英魂,他们是伟大的,他们的故事会流传在这片土地,这些黄土不会埋没他们的事迹,只会埋没者没有灵魂的躯壳,时光的流逝,这些灵魂犹在,他们早已在这片土地根深蒂固。
“呀咦”武雄的声音有些虚弱,他挥舞的铁锤,身上流着汗与血,这汗与血混合着在他结实的臂膀上上流着,流着。
铁锤砸在了盾牌之上,但是这铁锤没能撼动这盾牌分毫,反而回弹的力道将铁锤震飞,武雄也跟着铁锤向后倒去,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他的眼皮来回颤抖着,当倒在地上那一刻,他喷出一口鲜血,他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了洛城繁华的景象,他看见了洛城守军高呼着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就是自己。他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又看见了一个身影,他一直想要像他证明自己,从小时候,他被他捡到,教他兵法,教他武功,教他做人。
“我一定会做到的,我。我还要战,呀咦”他口齿不清,强忍着疼痛,他站起来来了,周围离他不远的盾甲兵停住了再次缩小包围圈的步伐,他们也静静的看着这个浑身流淌着血的男人。从他们眼里,似乎可以看到对他的尊敬,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洛管家率领着众人的队伍被第三第四方队阻隔着,突破不了十字军的防线,看着武雄的傲然而立身躯,众人都叹息一声。
“武将军,是个英雄好汉”尚羽的目光也从城墙上望着被万军包围的武雄,他也惊呆了。他暂时忘切了十字军存在。
“大块头,好可怜,呜呜”古灵儿大眼睛望着望着,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低声啜泣着。
“这对于武将军来说,为了洛城而死,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沧溟有些疑惑不解的望着自顾自嘀咕的古老头。
“他虽然死了,但是他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他在洛城人民的这里活着”
古老头指着自己的胸膛说着。
“他死了,会在心里活着吗”沧溟低着头望着自己胸膛,一只稚嫩的手轻轻捂着胸膛,那里有一颗心脏正焕发生机,勃勃地跳动着。
武雄嗤笑着转了一圈,用血红色的手指着不敢前移的十字军,摇晃着身姿。
“来啊,你们这些西方的宵小之辈,来啊”
粗糙,嘶哑,带着血性,嘲讽着十字军的众人,他的目光里面,是无畏,淡了生死,是决意,淡了功名,是无悔,散了风光。
十字军的众人动了,他们似乎被激怒了,他们眼里没有了尊敬,有的只有对异族的不屑,仿佛他们天生就是高贵的,为了教廷,他们也奉献了青春与热血,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遗留在在东岳帝国里的尸体终究会被野狼吃掉,被黄土掩埋,被这片土地的人民所唾弃,他的尸骨只能遗留在历史的长河,也许千百年后,他们就会消失。
长枪兵从盾甲兵腾开的缝隙中冲入,长枪的枪尖儿带着寒光,他们眼里,武雄已然是一具尸体。
武雄挥舞着铁锤,一个十字军的长枪兵当即被击杀,在他倒下那一刻,他有了一丝后悔,他瞪大的眼睛中他看到了故乡,他的妻子,他的儿女,还有他最喜欢的蔷薇花,他的妻子天蓝色的眸子,此刻她的眼里也尽是温柔,而他的孩子,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女,年仅九岁的女儿,和不满五岁的弟弟,他感觉自己生命正在流逝着,他妻子,他九岁的女儿,和四岁的儿子,他们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了,在他接触到死亡那一刻,他感觉无比轻松,他不用再为了教廷而拼命,不用为了自己家庭而操劳,他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
大铁锤没能抵挡着这一轮的袭击,他的胸口被一根长枪贯穿,长枪的寒尖从武雄的后背穿出,在阳光下,血液散发着金光。
武雄怒视着将自己胸膛贯穿的一个十字军战士,他缓缓抽出着贯入自己胸膛的长枪,在这个战士惊恐的眼神下,将长枪从中间折断,随后将半截长枪插入了惊恐而僵立的十字军的胸口。
被贯穿的十字军战士徐徐倒下,他到死都没明白。
武雄大吼一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乌黑的嘴唇愈加乌黑,他松弛的脸上肌肉也开始僵硬起来,他的胸口处血液如同泉眼般流出。
周围的长枪兵围住了武雄,他们没有进一步行动,他们只是看着已经半蹲着身体,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发白,眼神恍惚,捂着胸口,鲜血流了一地还在坚持的武雄。
“大块头,快要死了,大块头快要死了”古灵儿扑进古老头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她哭的很伤心。
“灵儿,乖,大块头叔叔只是快要睡着了”古老头蹲着身体,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拍着古灵儿额度后背,而他的眼光则充满敬意的看着武雄。
“不,你骗我,你骗我,呜呜,大块头既是要死了”古灵儿一边捶打着古老头的后背,一边哽咽道。
“武将军,一路走好”尚羽流下了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流入了尚羽的嘴里,泪水咸咸的。
“武将军,武将军,武将军”城墙上的守军开始高呼起来,他们每个人都热泪盈眶,武雄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洛城守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