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上天感受到了她的诚意,未喜很快就突破了她的瓶颈期,接下来的修炼更是异常顺利,没过多久她就迎来了最后的渡劫。
那晚,整座山都非常安静,连虫鸣声都细不可闻。
未喜设下结界,避免任何人上山打扰她,自己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渡劫。渡劫的过程是漫长而辛苦的,未喜能感觉到自己在脱胎换骨,身体里的每一丝妖力都在蜕变为仙力,终于,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漆黑的夜幕时,天空闪过一道旱雷,这就说明她成功了。
未喜很开心,多年夙愿终于达成,虽然还只是一个小仙,但她也十分满足了,凡是总得慢慢来嘛,今儿个能成仙,说不定再修炼个几年就能成神了。
不过,成了仙到底是不一样的,整座山似乎都充满了灵气,她甚至可以听到每一个生物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或许是生于此,长于此,又在此处成仙,未喜与这座山之间似乎也有了某种联系,隐隐地居然有山神之力,保佑一方的仙灵莫不是如此吧。
未喜撤了结界,在这个时候,她最希望的是有人上山来,将这件事情与他分享,不管他信不信,她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分享的人罢了。
只是,天都快黑了也未等到一个人上山,有些反常,就算她设了结界,也只是昨天晚上设的,昨儿白天还有人上山呢,村民们都怎么了?难不成是村里出了什么大事儿?
未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下山看看的,万一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呢。
刚走到山下,未喜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味道,当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难道成了仙,她的感知能力也变得敏锐了?
她没有多想,很快就来到了山下的村子里。
一切正常啊,村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和和乐乐的,下田劳作,织布纺纱,黄发垂髫闲然度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未喜还能感受到之前的那种味道,以及另一种鲜活而舒适的味道,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反差很大,叫人很不舒服。
到底是为什么呢?
未喜走到以前她常光顾的包子铺,发现这里的老板却换了一个人,以前是个面貌很憨厚的大叔,现在却换成了一个年轻人。
她坐下,那个年轻人便走了过来:“客官,你要点什么?”
他虽笑着,但是那笑容却看得未喜浑身不舒服,她随意地敲敲桌子,道:“一笼肉包子,再来点粥。”
“好嘞!”那年轻的老板高高兴兴地回身去为她拿包子和粥。
未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问道:“老板,以前的那位老板呢?”
“您说的是我叔叔吗?他昨天过世了。”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一点不见悲伤,那年轻的老板甚至还在笑着,只是现在看来,那笑容太过虚假。
“过世了?那你为何不为他准备后事,反而继续做生意?”
这时,他已经将包子和粥准备好,端给了未喜,对于她的问话,他还是笑着回答:“你不知道,我们村子这两天有喜事儿,村长说了,各家事宜且先搁置,一切以那件事为主。”
“什么事儿啊?”
“哈哈,告诉您也无妨,我们村长打算重新翻修山神庙,并且请了法师来做法事,以求山神显灵。”
修山神庙?还请法师让山神显灵?这算什么喜事儿?怎么感觉有些诡异?
未喜接着问道:“为何要求山神显灵?”
那年轻老板答道:“村长说是为村子造福,大家都沾沾山神的灵气。”
这算哪门子的理由,莫不是那村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这也不对啊,那村长她见过,是为年过花甲的老公公,和气淳朴得很,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再说了,她与村民们相处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村民们也了解她,她不是那种在乎形式排场的人,所以那山神庙破烂了许久,拜的人很多,想要修的人一个都没有,更别说请法师做法事了。
未喜又问道:“那法事何时开始?”
“您来得真巧,今儿个傍晚就开始了。”
这么快?那山神庙修好了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那老板很快被另外一桌的客人叫了去,未喜无人问话,便吃起了肉包子,刚吃一口就吐了出来,难吃倒是不难吃,只是这肉的味道怪怪的,不像是猪肉,再看看那老板脸上虚假的笑容,未喜只感到脊背在微微发凉,连忙付了钱离开。
在村子里晃悠了一会儿,未喜便感到越来越不对劲,今儿个的陌生面孔太多了,反而是熟人倒没见着几个,而且他们似乎都有些……害怕?为什么?
困惑的事情太多,未喜有点承受不住了,她平日里可不会思考这么多的事情,反正现在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先回山上休息一会儿,到时候再来吧。
未喜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之前那股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她加快步伐,想要离开,却意外地感知到了另一个存在,好像……是神?!
带着疑惑,未喜朝那个方向寻了过去,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正扶着棵大树,弓着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未喜走近了几步才发现,那个女人是在……吐!而且她身上的酒味儿实在是太重了一点,就算是长得很不错,凭这酒味儿,任谁都不愿意靠近一步。
那女人似乎是发现了未喜,冲她咧嘴一笑:“仙友好啊,我……呜呜呜……哇……”
看着她呕吐不止,未喜出于好心,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那女人边吐边对她摆手,意思就是不需要帮忙了。
未喜自觉地退开,不过那味道实在是太重,要不是好奇这位神君为何会来此处,她肯定走了。
那人吐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了,她找了块干净的草地躺下,“虚弱”地喘气。
未喜看着被她的呕吐物糟蹋的地方,有点恶心,立马施了法将那一团埋进了地下。
那女人估计是缓过来了,侧首笑道:“真好,可以变成大树的养料。”
未喜正在施法的手一顿,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这棵树……
那女人又感叹道:“后生可畏啊。”
后生可畏?是在指她吗?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只是埋了团恶心的东西而已,未喜无言以对。
未喜施完法,回头看着那女人,力图使自己的态度稍微好一点,礼貌地问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那女人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没什么事儿,只是在这附近喝酒,看到这里有旱雷落下,想必是有人飞升,便来瞧瞧,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你吧。”
“正是在下。”
“不错,挺好的,这地儿也挺好的,你罩的?”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流氓,想着对方是前辈,未喜只好继续装得恭敬一些,道:“我罩……额……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保佑村民们平安罢了。”
那女人挑眉笑道:“嗯,挺好,保佑村民平安啊,也挺好,只是……”她使劲地嗅了几下,道:“你不觉得这地儿,死气太重了一点吗?”
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