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官场云谲
“今日的确是有人要投降,但这投降之人不是我,而是你。”天上微云渡月,地上的苏长宁却凛然而坐亳无畏色。
“好大的口气!”二子归仰天长笑一声,“不过,我喜欢。”
这二子归身量极高且壮硕,长相也是好看可惜却长了一个瘤子有指甲般大小。他话才完便拎刀过来苏长宁拔剑相迎,双方兵士也你来我往以死相拼,月色时隐时现刀光也明隐时现,二子归似是瞧出苏长宁软肋一刀直刺她右胸,跟着左掌推出尽力一击,心想这一刀一掌送出之后这姑娘基本上就算完了,这功也是立定了。想到得意处不觉得面露喜色,张口微笑。
苏长宁一瞧这人一口大黄牙一点也不输和墉城死牢城的那个‘大黄牙’,不由鄙夷一笑,她将身左闪,反手一剑斩在二子归的右肩上。“当”的一声二子归手中的刀应声落地而他的右臂完好无损,再看苏长宁击中的那一剑连着剑鞘毫无血迹,适才方知苏长宁手下留情,以剑鞘斩其肩,若非如此他二子归的右臂早已不保。
这时荒野杂草於泥中突然窜出一支骑兵队来,人数约有千人使本已占了上风的自家骑兵队顷刻间就败北,二子归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奸计钻了人家圈套了,看来这北燕还真不可小看,这么多花花肠子。二子归作了俘兵心有不甘,对苏长宁的问话岂图反抗被西王反手就是两个嘴巴,嘿嘿一笑,“这家伙交给我好了,想我做马匪时有的是办法撬开这帮人的嘴巴。”
“原来你们是马匪。”二子归也嘿嘿一笑,今日落入马匪手中也实在太冤了,不由道,“你们别杀我,也别问什么问题,如果你们想要赎金我可以给你。”
“我只想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你们的主将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又与谁碰头?”苏长宁问道。
“不说是吧?那留着这舌头有何用?”西王拔出一柄短刀,在二子归有嘴角轻轻比划了一下,“我们将军每问一遍,你若不答,我便割你手下一根舌头,我到要看看你能狠心到何种地步?”
苏长宁出了营帐仿是授意了西王的行为,当然这种拷问之事西王自有办法她无须多虑,她所要考虑的是如何打发掉眼前的那支军队,这二子归一口北燕口音绝非刻意练就以作应付之用,况且底下之士也皆如此,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匈奴军。
那么前些日子欲要杀她又在水中投毒的人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错,不是匈奴?可是西王也曾说在路上遇到过一支军队感觉上有不同,难道?这浃州一带还隐有其他军队?苏长宁陷入这两种判断之中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如此多的兵力在北燕境内能够长屈直入这幕后一定有一支翻云覆雨的手。
宁越和廷尉聂儒从太后宫中出来,面色皆是严峻,自北燕建国以来还是头一次现此危机,现在虽是春天但彼此间突然升起如此冰冷如冬天的冷峻气息。宁越的脸色白了白聂儒的脸色却是铁青的。
走出宫门上轿之前,宁越本是在前突然转身对聂儒道,“这一阵我在太尉府和少府查察了一些帐目,待会儿我会派管家把一些东西送到令府,接下来的事就有劳聂大人了。”
聂儒身居廷尉府多年对各种案件多有研究,从那日永福宫中两位公主出事以及辛游造反一案,又岂会读不出自己女儿的真实死因?因此对辅国公一行恨入骨髓,对宁越交代一事极上心,道,“丞相放心,此事我必然办妥,否则我下了地狱也愧对我的女儿。”
宁越刚回府管家窦弋便过来汇报,“辅国公已经下令,现在开始实行路禁,凡一更天至五更出行者,皆是格杀勿论。”
翟景也刚从军营中赶过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现在不仅是浃州一带发现行军轨迹,康丰四郊皆有不同程度的兵力聚集过来,而且现在城中一时多了许多外乡人,客栈几乎都人满为患。”
“另外……”翟景说话一向低沉但也并无顾忌有什么说什么,但这时也不由低下头来犹豫了下,“丞相,这个……殊蔺并没有去往安门,他们在半道上出了点事现在拐道去了浃州。”
“哦?”安门的叛乱她想不管?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宁越略有思索,难道……宁越似有一点顿误,到底是两人之间还存有疑律未能倾心以待啊……
“她派人捎来一封信让我转交丞相。”翟景边是递过信去,边又说:“她抓了对方的一个部将,招出浃州一带的兵力是出自纯阳王所属。”
纯阳王所属封地在纯阳一带,约有二十座城池,属地物产丰富,气候湿温,种植了小麦、玉米、红薯等多以粮食为主,所以有逃难的人多是往纯阳一带,纯阳王也来者不拒,据说圈养了许多兵。最有意思的是辅国公的女儿就嫁给了纯阳王的小儿子,纯阳王的小儿子说是幼年出了水痘未能消退,脸上便至今都是痘印坑坑洼洼的不忍卒睹,辅国公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姿色嫁与了这样的男人便一直委委屈屈的。
但也没有办法,辅国公虽也养兵但也不多,纯阳王是手拥兵权奉皇命镇守纯阳,再加上土地丰饶多有所获,暗自里也养了许多兵,辅国公只能利用女儿给自己身后奠定依靠,没有兵力的维持说话声儿都不会高。
宁越看过信后对翟景道:“另外几支兵力是否也属纯阳王?”翟景点了点头,宁越略作沉思,又道,“这些日子你替我看紧了城里城外,万不得马虎,叫大家随时待命。”
宁越又转身问桑菩宫中情况,桑菩答道,“卫尉府和中尉府这两天看上去安静的很,但越是安静我就觉得越有事儿。”
宁越微微仰起头,此时正是傍晚,晚霞虽是瑰丽却也暗自风起云涌,见此情形也不由叹然道,“也就这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