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太阳照得人浑身温暖,罗欣欣出了屋门,大步迈开。
倏然,她脚步一顿,看见项一鸣就站在竹子林外,自己这样走过去,必定要撞上他的,想起昨晚一前一后来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就堵着有些不快。
左右想了想,她往旁边一移,找了个尽量不能让项一鸣发现的视角索性站着不走了。
岂料余诗琪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像根木头一样站着干嘛,还不走?”
“我有东西漏了,想回去拿。”罗欣欣心不在焉地说道。
“什么东西啊,很重要吗,都快开始了。”余诗琪忙关切地问道。
“……”罗欣欣被追问得答不上个所以然来,余诗琪见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个字,忙推着她出去,顺便看了一眼她拿在手上的紫阳剑说:“只要不是漏了剑就可以了。”
“是……”
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项一鸣的注意了,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见是他们,热情地小跑了过去,“你们在这啊!”
余诗琪这是才看到项一鸣等在这,“我们当然在这啊,倒是你,你怎么在这?”
她指了指另一边的竹子林。
“我的比赛昨天已经完了,所以今天特意来支持一下罗师妹,就等在这了。”
余诗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眼珠不停地在他们身上打转,“你可真是有心啊!”
原来刚才罗师妹是因为这个而漏东西啊……看来想要避开的样子……
余诗琪与罗欣欣心领神会地互看了一眼,罗欣欣笑了笑,别开脸。
昨天比了六场,今天也比六场,比赛当然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但是能够轮空顺利晋级的人也是大家很关注的,毕竟靠运气的事,都是茶余饭后的好调剂。
然后随着一场一场的比赛下来,罗欣欣这三个字一直没在张启亮的口中出现过。
直至来到最后一场,待张启亮念完手里的两个木牌的名字,还是没有她。
心里哐当一声响,她轮空了。
她左看右看,项一鸣余诗琪石安常都正看着她,她捂着嘴巴以防自己发出不对称的惊呼,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她看着他们,手移开嘴巴,扬起一只食指,微微地弯向自己,轻声问,真的是我?
三个头齐刷刷地点了点。
她转头看向擂台,此时两人正做比武前的准备,但是她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事物了。
虽然有点不真实,但心底依然冒起了一种叫喜悦的兴奋剂,原来靠运气的那个人是我,啊哈哈……
项一鸣看见罗欣欣左右张望一下,然后自己在偷偷乐,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余诗琪也笑了,这个明眼人再次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只有石安常他的笑容是最单纯地替罗欣欣高兴。
第三轮最后一场比赛完了,张启亮从木箱里抽出最后一张木牌,远远地看了一眼飞仙宫弟子这片区域,念道,“飞仙宫罗欣欣直接晋级第四轮比拼。”
顿时,场面喧闹了起来,别的宗门的人有些都站了起来看向飞仙宫这一边。
“是哪个罗欣欣?”有些小白比拼了这么多场,依然分不清谁是谁。
“我留意了她前两场的比赛,实力不错的,即使不轮空,赢的机会也很大。”
有人讥笑了声,“我看她之前也是运气,遇到了两个不怎么样的对手。”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褒的,贬的,各种声音都有。
罗欣欣脸腾地红了,之前的兴奋荡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局促。
她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转了一圈,向在场所有人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才坐了下来。
兰成宫这边,梁秋怡气红了脸,都气哭了,她用力拽着自己的手,仿佛左手把右手当罗欣欣,右手把左手当罗欣欣,互相掐,互相拽,她还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骂出声,因为师父会不喜欢,旁边的人也会看她笑话。
从张启亮说出最后一场比赛的人名,她就知道轮空的是罗欣欣这个贱人,但是她仍然抱希望发生点别的什么意外之类的,一直在等着,等着。
等来的依然是张启亮一字一句地念出她最恨的三个字。
罗欣欣这个婊子,她用右手拇指的指甲整个掐入左手的手掌当中,刺出血都不在乎,仿佛痛的是罗欣欣,而不是她自己。
张启亮的声音又响起了,“肃静。”
作为掌门的首席弟子,飞仙宫的大师兄,张启亮在各个宗门都有威望,很快地,场面就被压下来了。
张启亮看了一圈观众席,“前三轮的比赛都已经完了,接下来是最后一轮比赛了,精英弟子即将选出,师门乃念众弟子连日比赛身心疲累,特暂停比赛三天,让参赛者做个最后冲刺的准备。”
说完,张启亮不理场中再次喧哗起来,径直走下擂台,消失在人群中。
一会后,项一鸣说:“张师兄走了,我们也走吧!”
石安常点了点头,跟着项一鸣站了起来。
罗欣欣好奇地问了一句,“以往的金星大会也是这样吗?”
项一鸣没做声,石安常反而敲了敲罗欣欣的脑袋说:“罗师妹,别做他想,连日来比赛士气高涨,缓一缓也是正常的。”
“说不定他们在谋划接下来比赛的方式呢……”余诗琪笑着说道,“毕竟他们那么狡猾,剩下十三人,要挑十人,不能像之前的方式比拼了。”
罗欣欣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自己既然已经比别人赚了,就不好再计较什么。
余诗琪一手向上搭着项一鸣的肩膀,一手搭着罗欣欣的肩膀,笑得有点奸诈地说道,“我们是兄妹好久都没有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一起去食堂吧。”
不待他们回话,余诗琪就扯着他们往前走了。
身后的石安常慢半拍地说:“还有我呢……”
余诗琪看都没看她,径直往前走,丢下一句,“你快点……”
待他们走远,汨司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沉沉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