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洪武不明白什么是破耗星,但一听说要他戒赌,这东西就跟戒毒一样,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过仔细一衡量跟小命比起来,赌博显然不算什么,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资本去赌啊,眼下还是让他先解了身上的毒保住了小命再说再说吧,至于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好呢,打定了主意当即就磕了八个响头喊了声师傅,算是行了拜师之礼。
然后老道士将一切安排妥当,吩咐毛洪武依计行事,先去逮那肉泥。
月至中天之时,老道士带着毛洪武躲在草丛里,那肉泥按时出现了,就像说好的一样,毛洪武走了过去,刚到近前就被那肉泥给缠住了双脚,吓得毛洪武脸色惨白,赶紧把手里的酒葫芦死命的往肉泥身上砸,嘣的一声,葫芦被砸的稀烂,溅了毛洪武一身的酒,那肉泥砰的一声就弹了起来,不等毛洪武起身,躲在暗处的老道士赶紧跑了上来,一张网子一撒就把那肉泥包在了里面,这肉泥就是民间传说里的太岁,学名肉灵芝,有点儿类似于冬虫夏草,介于动植物之间的东西,所以是不会自行走动的,眼前他们逮住的这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如今不仅学会了走动,还有了些许的智力。
两个人合力把网子口勒得死死的,老道士拿着手里的拂尘刷的一下子在太岁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里面就流出一股子清香扑鼻的浓汁,老道士赶紧从地上捡起破碎的葫芦接了一些让毛洪武喝了,毛洪武也不多犹豫仰头就咽了下去,只觉得原本饥渴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马上一股强烈的尿意就用了上来,赶紧在一旁脱了裤子解决了。
那太岁挨了老道士一拂尘,死命的想要挣脱,老道士拿出腰里的酒葫芦往外一撒,那太岁慢慢的又没了动静。(这酒名叫八宝归元酒,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八种不同的五谷杂粮酿造而成的,至于这酒的出处容日后再说,还是先说说毛洪武吧)。毛洪武尿完了尿就觉得自己一身轻松,又想到之前对这老道士的态度,赶忙扑通一声跪下,拜谢老神仙搭救之恩。
老道士捋着胡子笑了两声说‘头也磕了,师也拜了,跟我走吧’毛洪武起初是不情愿的,不过在看老道士抓了这太岁,有救了自己的性命,再加上这老道士轻而易举的就从自己手里夺了枪,反正不管是害怕还是感激,毛洪武最终跟着老道士走了。
此后老道士带着毛洪武上了山,传授他正经的武功路数,读书写字的本领,也不知道老道士用了什么招数,生生的把毛洪武留在山上除了=习文练武愣是没动过下山的念头,赌博这事儿也慢慢的成了往事。
然而老道士年事已高,收了毛洪武的时候已经是年逾古稀了,只是因为晚上做了个梦,第二天自己在三清像前卜了个卦,至于做了什么梦,卦象的内容是什么,老道士到死也没告诉任何人。没过几年老道士自知寿元将尽,就把毛洪武呆在身边亲自教他,又过了几年,老道士一命归西了。
临终前,老道士把毛洪武和另一个师兄弟孔亮招至身前,说道‘我们师徒一场,本想多传授些本事于你们,可惜我寿元将至,我这里有一本《歧门古篆》,此书是一本网罗上古年间飞禽走兽,天文地理的秘书,洪武,我教过你的密文就是解答次书的文字,这还有半只玉简,你们俩一定要同心戮力找到另一半’说完之后一口气没接上来,就此与世长辞了。
毛洪武和山上十七名师兄弟安葬了师傅,就下上了,十七个师兄弟有加入了世俗混战中,结果包括毛洪武在内,一共就五个还活着,其余的人也都各自散了,毛洪武和孔亮先后结了婚,各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毛文轩,女儿叫孔丽。
日子久了两人受父辈的影响也都参了军,互相也产生了好感,一直到建国时,国共内战之时,毛洪武已经是正师级了,渡江战役之后就随着部队南下,家也安在了南方。
全国解放以前就有了我,建国在全国解放以前,我出生那年正好是建国,那一年全国都在庆祝,所以出生的几乎所有人都叫建国,好在我们家俩老头子都算是有点儿学问的,于是就改了个名字,毛建邦,现在谁要是叫我这名字还真有些别扭。
再后来就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家里遭了变故,我祖父所在的部队几乎所有的军官都遭了秧,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个幸免的,祖父和外祖父因为要完成老道士临终遗愿,家里藏了不少古书古籍,什么神话传说、正史野史,应有尽有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祖父被拉出去当牛鬼蛇神批斗游街,他年岁大了,纵使年轻的时候身手再好,也架不住岁月催人老,老胳膊老腿根本经不住两回折腾就去逝了。半辈子为了师傅的临终意愿,最后却被师傅害死了,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祖父在第一次被批斗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怕我这毛家唯一的独苗苗被株连,就找了一天就把我托付给了他的警卫连长,外祖父这时候也突然发表声明和毛家断绝了关系,母亲也走了,最后就剩这个警卫连长带着我,拿着祖父伪造的身份证明和一本破书跑了,也不知道我祖父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愣是一直带着我,娶了媳妇儿生了娃也不忘还有我。
外祖父那一家是走运的,自从跟毛家撇清关系划清界线之后就再没有过什么麻烦,不过这之后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了。
我的父亲毛文轩,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就是有一天放学回家突然就听说他上吊自杀了,自杀的原因说法太多的,又说是受不了批斗的侮辱,又说是受不了别人给施加无形压力,总之都是因为那场变故。
说完我家里人再就是我了,我一直都觉得我祖父是想多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株连九族?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得选择,稀里糊涂的就被邹彦昌,也就是我祖父的警卫连长带走了。
那时候年轻人出路就那么几条,不像现在可以读书参加高考上大学,然后满世界的工作随你挑,那时候高考是不可能的了,想要上大学就只能靠推荐,像我这样逃离家乡的人哪儿还有人给你推荐,上大学是肯定没戏了,本来我这样的应该去上山下乡干集体关荣劳动去的,可我们家老爷子把我的身份信息给串改了,邹彦昌也不让我去下乡,说是容易暴露身份。
可你要说让我整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那肯定不行,当时每个人都是有任务的,做不完任务是要挨批斗的。所以还有一条路,就是当兵,本来就是军人家庭出身的我自然也是想着当兵,虽然家里老爷子倒了霉,可这心却还没死,当兵打仗就算是死了,也总比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要好吧,就仗着年轻热血,把心一横就冒充邹彦昌的儿子进了部队。
就这样我也给自己改了个名字,瞒着邹彦昌去验了兵,也不知道这部队上是怎么审查的,既然让我过了。既然过了就想当兵就得打仗,这时候正是冷战的时候,虽然对国家大事不了解,但多少也知道边境是最容易打仗的地方,整天就希望能到边境上去。
我们这里大部分的新兵都给分到了云南新疆去了,我那时候就被分去了云南,跟我一块儿的还有我的一个邻居李翰林,他比我要壮一些,可我总说他那是肥肉,胖的,所以就给他起了个外号胖子,以前就在书本里听说过什么叫热带雨林,直到到了地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坐火车离开家的时候,邹彦昌心里虽然生气,但还是去送了我们,这年头参军入伍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情,可到了我身上就好像送卧底一样,邹彦昌满脸愁容交给我两本书和半个玉简,就是老头子的师傅当年临死前给他们的东西。
小时候祖父教过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字,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学那东西干嘛,写出去也没有一个人认识,邹彦昌把书给我的时候,这些事儿一下子又想起来了,老爷子唯一留下的两样东西一本《歧门古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半个玉简,现在这两样东西也就只能是当作对祖父的一个念想了。
虽说是在云南,其实都快到中越边境了。如果没到过这儿的人肯定都会被昆明四季如春之类的话给骗了,我们这一批好几千人分在了各个不同的军分区,我和胖子被分在离越南只有二百多里地的地方,刚到驻地我们都傻了,这地方四面环山绵延几千里地都是大山和热带雨林,坐着大卡车在路上开了三四个钟头都没看到一户人家,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