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细弱柳丝的剑,伴着那声音毫无预兆的架在了裘怀的脖子上,微吐的剑芒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
裘怀,看这脖子上的那把剑,脸的微变道:“沧大人?”
“张大人可好。”黑暗中隐现一人,一身黑衣,如同黑色的影子与夜色完全融为了一体,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那把剑像是捏不住一般左右的微摆着。
“很好,很好。”裘怀的脸上滴下了一滴汗珠,一双眼睛盯着那把要命的剑。
“回去,给他说,人我截下了,叫他多去上面多哭哭鼻子,调几个能干一点的手下,别几十年不见还是一副草包样。”那人说完,收剑而回。
裘怀如赦大令,头也不敢回的蹿进了夜色中。
越痕和吴华同时盯着那人,不知是敌是友,一尺的距离间,火药味十足。
“两位大爷,别紧张,别紧张,自己人,自己人。”
一个有点熟络的声音出现在黑暗中,对面那片黑暗之中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手中一副算盘“嗒嗒”的响着。
吴华脑中只有一个反应。
“飞来客栈,掌柜那厮。”
掌柜看着吴华的反应,道:“大爷,有疑问,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一会他们来了,事情就难办了。”
吴华心道刚刚那人叫黑暗中的那家伙为沧大人,莫非就是刘成所说的沧澜,如若是,他为何会主动的找上他们,但是眼下的情形只能相信他们。
三人随即跟着他和那一抹黑色伴着夜色,走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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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因为这块玉牌。”吴华有些怀疑的拿出苍山派的那块玉牌,不小心拉动了掌柜刚刚为他包扎好的伤口,疼得脸上皮肤皱成了一堆。不知道那银针是何物,生筋络肤的灵药在被他划破的伤口在之下却只有止血的效果。
“不是这块,是你腰间挂着的那块。”飞龙客栈的这个胖掌柜名叫李俊。看他长的这副龊样,怎么也看不出来哪里俊了。
吴华疑惑的拿出腰间挂的那块玉佩问道:“这块?你怎么发现的。”
“恩,当日你被大汉撞了一下,露了出来,杨大人近来可好,在下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李俊显然认识吴道子给吴华的那块玉佩。
吴华心中思量道:他既然连师父的真实姓名都知道,应该和师父有些许关系。便道:“怎么这样多的大人,你称吴道子为杨大人,他又说什么张大人,那要杀我们的家伙,又喊他做沧大人,还有逃走那人,别人称他为裘大人。”
吴华看着一边独自坐在桌子上喝着闷酒的沧大人,心下奇怪这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全身都还继续裹在黑布之中。
李俊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这个,这个在下也没注意到,可是上面喜欢这样的称呼吧!”
他们却不知道天上那样多的大人称号都是因为那个叫六大人的人,不过知道这个人的世界上也许才有几个人。
越痕自进入房间之后就蹲到了屋子的一角里打坐恢复起来,刚刚那战让他消耗得差不多。
宁承则被李俊叫了一个手下带了下去,目的很直白就是不想别人知道现在正在说着的事情,吴华对于宁承刚刚在思尘府外那场大战中的所表现出来冷静颇有些赞许,就冲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坚定的心志,若是想办法剔除掉他身上的那些毙气肯定是一个人才。
吴华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说掌柜,你和吴道子是什么关系?”
李俊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怎么,杨大人没告诉你?”
“没有。”吴华摇头,表示着自己的肯定。
李俊双眼微眯不知在考虑什么,随后道:“杨大人没告诉你,在下也不好告诉你。不过,他在给你这玉佩的时候没有说什么?”
“吴道子没说过什么。”吴华依样的答着,他当然不可能说那是吴道子让他躲避仙界的抓捕送与他的,对于这样一个是友非敌,却又不是非常熟悉的家伙,他不可能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你此次来此是为了那件东西吗?”似乎因为吴道子的关系,他对吴华说话格外的小心翼翼。
吴华当然知道他所说的那件东西就是指天诀,便道:“正是,掌柜你说话也不用这样客气,有什么就直接说吧,叫我吴华就可以。”
吴华如此一说,掌柜便道:“那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吴华,不知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件事情的?”
吴华看他语气转换得如此之快,有些暗暗的佩服这人的做人手段,便道:“这样听起来就舒服多了,这件事在下是经过苍山派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他故意将那不小心说得极重,便是要引着这李掌柜想去别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这番胡诌的话,一路表现得很精明的掌柜竟相信了。
这时,角落的越痕如巨鲸出海一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醒过来。吴华连忙上前问道:“越痕,你没事吧?”
越痕脸色依然有些煞白,微笑道:“哪那么容易有事。”
此时,李掌柜脸上那双小眼却在仔细的打量了越痕一遍,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越痕也不答话,回答了吴华一句后,就坐到了黑布人的对面,一把拿过桌上的酒瓶大大的喝了一口,道:“你很厉害。”
黑布人一言不发。
吴华偏着头问掌柜:“他就是沧澜吗?”
掌柜点了点头:“吴华,我看这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定是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其它的事情白天又说吧。”
吴华看看窗外,夜色依旧,不过启明星却已经挂在了天边,看样子时间不早了,便同越痕随掌柜的伙计出去了。
待两人走后,屋内变得寂静无声。
许久之后,李掌柜,抢过黑布人沧澜手中的酒大大灌了一口道:“你说杨大人把那块玉佩给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年轻人,用意到底是什么?”
“未必。”沧澜冷冷的抛出一句话来。
“未必?你的意思是说那年轻人在隐藏自己?”他一向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自信的,但沧澜说的,比自己看的有时候还要准,不禁有点怀疑起来。
“也未必。”沧澜又抛出三个字作为一句话。
“你这家伙,好好说话,装什么深沉,到底是什么未必也未必。”李掌柜大大的白了他一眼,面上堆出了一堆鄙视之色。
“那小子,我看不透。”黑布人微微抬起头叹了口气道。
“看不透,这世上还有你看不透的人?”掌柜似乎听到了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臃肿的身体差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就在眼前,而且是两个。”沧澜淡淡的说着,却让掌柜胀大了眼睛,道:“你说另外那个是不是那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沧澜继续说着等于没说的话。
撑船的可传回来了消息说这孩子会“无相剑域。”
沧澜继续说着:“今夜却未见他用,所以他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俩躲在一边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用气方式……”
“那东西没有出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带他们去见那个人后再说吧!”沧澜说完后,有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掌柜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道:“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你这人就不会假设一下,走了走了,好久没有蹲点那样长的时间了,蹲得我腰酸腿痛的。”
屋内油灯被他挑灭了,他了解这个一直在喝酒的沧澜,是个不习惯亮光的家伙。
另一间屋子中,吴华在桌子上找了一个相对好的位置让自己的受伤部位能舒服一点,此时的他全无睡意。
他看着越痕道:“你今天的新招太炫了,起了个什么名字?”
“无名!”
越痕斜斜的躺在床上,伤口压在床上,听了吴华的夸脸色都不变一点的说着。
吴华看着有些乍舌,道:“无名?这名字是不是有点……”
越痕白了他一眼道:“不是叫无名,是没有起名字。”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主动找上我们?”吴华心中隐约感到沧澜和掌柜主动找上自己与上面的人宣战,如此举动吴华不会很傻的认为仅仅只是单纯的因为那块玉佩的缘故,原因也许比那复杂。
越痕少有的揉了揉太阳穴,道:“顺其自然吧!”
窗外,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天空本该有的美丽。
天上,不知道某处。
裘怀正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上方站着一个背影有些魁梧的家伙,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张大人。
下面的事情他已经全数告诉给了他。
他听闻之后,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只有一片沉默。
正是因为这份沉默让他感到很不安,一像以火爆性格著称的张栩张大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咯竟然如此的沉默。
他想知道这位张大人是怎么想的,可是这时的裘怀甚至连看他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许久的沉默之后。
“最后一次。”张大人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消失在裘怀的余光中。
裘怀擦着额头的冷汗,慢慢站起身子,心中知道这“最后一次”的一丝,眼下一片阴毒:“沧澜,你这天界的叛徒,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这样,你给我记住……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