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波也看到了此人,待他快走到近前时,才推门下车,“刘主任,”他热情地招呼道,文光斗见状,也走下车來,
被称为刘主任的人也热情地伸出手來,“李委员,”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松波,“呵呵,成为领导了就是不一样,”
李松波笑道,“你才是上级领导,什么时候到南河去看看我,”
两人边说边快速上车,“年前这不是一直筹备人代会吗,一直倒不出空來,”刘主任看看也跟着重新坐回车里的文光斗,笑道,“现在好了,会开完了,我们也轻松了,看那个周末有空我叫着兄弟们一块过去,”
李松波见他盯着文光斗,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党委秘书,去年的公务员,”他绝口不提主持工作的事,
文光斗忙问好,“党政办,文光斗,”刘主任与他也握了握手,“人大办公室,刘明,噢,我想起來了,去年公务员的状元,”他又对李松波笑着说,“还是你们家季书记动作快,这状元谁都抢着要,”他一句话,表扬了季允祥也表扬了文光斗,是个会说话的人,
李松波笑道,“好苗子谁都盯着,”他转眼看到从市委楼这边走过來一个粗实墩壮的中年人,马上下车相迎,不用问这就是外宣办周主任了,
等大家都上车,李松波简单一解释,“我们先走,晚上安排在龙城一品,”
周主任问道,“松波,新來的小伙子,”
李松波笑道,“文光斗,我们家党委秘书,”又对文光斗说道,“周主任,宣传部的大笔杆子,”
周主任一笑,“什么笔杆子,别笑话人了,周晓龙,”他自我介绍道,车里空间狭窄,文光斗还是伸出手与他拉了拉,权当握手,
龙城一品南河厅已经订出去,考虑到孙瑞云晚上叫着其他人,文光斗跟谭俊杰汇报后就订在了银官厅,银官厅是个大厅,这里的每个包间都以龙城每个街道來命名,
大家随意坐下,闲聊起來,无非是最近龙城机关里的一些趣事和大家认为的大事,
不一会儿功夫,陈仕强、常建军、乔华东和一个二十**岁的红脸大汉走了进來,文光斗认识乔华东,其他三人他却有些陌生,
李松波忙上前,一一与大家握手,握完手,又把文光斗介绍给大家,
乔华东笑道,“跟小文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也是老朋友了,”他与文光斗握了握手,
陈仕强也笑道,“救火英雄,”文光斗本來看着他面熟,马上想到他就是化工厂着火那晚站在袁兆前身边的年轻人,他忙走上前,陈仕强也伸出手來,“陈科长,您好,”
李松波又指着一个长得老相、戴黑框眼镜的男人道,“常科长,”
这个人电话中打过交道,记得刚到办公室报道时,自己还替邓志高给他发过材料,“常科长你好,”
常科长给人的感觉很冷淡,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二十**岁的红脸汉子大约就是政协秘书科科长魏伟了,他话不是太多,看样子有些内向,
见人來得差不多,只差孙瑞云和马书国,李松波掏出电话刚要打,孙瑞云却给他先打了过來,不知孙瑞云说了几句什么话,李松波忙说,“好好,那我们等你啊,”
放下电话,他看着众人解释道,“徐部长还沒走,孙科长和马科长得过一会才能过來,他让我们先进行,”
徐丽君家在外地,下班后经常待在办公室,她不走,部里的其他人也不好先走,特别今天下班前还交待了任务,孙瑞云就更不好出來了,
大家都理解,陈仕强笑道,“组织部的这过一会才能过來,我是领教多次了,上次刚坐下,马书国就接了个电话,说是一会儿回來,直到吃完饭了大家又去吃烧烤,也不见他的影子,”
大家纷纷附和,李松波笑道,“那我们就先坐下,先上菜,光斗,你干副陪,”他安排道,“今天就按年龄坐吧,”來的都是四大班子的科长,也沒法排序,
周晓龙岁数最大,就被安排在了一客的位子上,常建军坐在二客位子上,刘明见李松波看自己,忙说,“让瑞云和书国坐三客,四客,大家随便坐,我给你干个三陪,”他在周晓龙身旁坐了下來,
李松波也是这样想的,但不好说出來,他借坡下驴,“行,我们听刘主任安排,”虽然他已是副科级,但在这些位置重要的科长、主任面前,他丝毫不敢托大,而且比平时更小心,何况周晓龙、刘明本身都是实职副科,常建军也早已是副主任科员,而孙瑞云和马书国也都是副科级干部,
见刘明这样说,大家也都纷纷落座,各人对彼此的情况都很熟悉,倒也不用推让,
菜上得很快,李松波又给孙瑞云打了个电话,还是走不开,让他们先进行,同为组织人事部门,也是从大院中走出的干部,李松波很理解,他吩咐服务员开酒,
李松波倒底有些底气不足,他明白这些人凭自己是请不这么齐全,人家是冲孙瑞云的面子,在征求了大家意见后,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除乔华东和陈仕强外,大家都喝白酒,大家喝一杯白酒,他俩喝八杯啤酒,
李松波一杯白酒喝了三口,说了一些感谢、祝福之类的话,算是领完一杯,文光斗见服务员把酒填满,他“请示”道,“李委员,我敬酒吧,”
李松波喝下一杯酒,脸上已是有了酒色,他笑道,“下面,隆重推出我们家党委秘书,小文,”
文光斗站起來,“各位领导,……”他还沒來得及往下说,坐在二客上的常建军打断了他,“既然能坐到一块,都是兄弟们,松波刚才也说了,按年龄坐,那在坐的沒有领导,是不是,周主任,”他笑眯眯地看着周晓龙,周晓龙听鼓听音,笑着点头,大家本來都静静听文光斗说话,现在脸上都换上了一幅看热闹的表情,
文光斗本想表示一下对大家的尊敬,却不想常建军挑刺,他笑着说,“那说错话了呗,”
常建军却紧接着笑道,“说错话怎么办,”
文光斗看看大家又看看李松波,见他也是一脸看热闹的坏笑,就知道常建军想给他下马威,在酒桌上,拿最年轻的人开玩笑、逗乐子是常事,
文光斗举起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白酒,“我认罚,”众人见他毫不扭捏,痛痛快快,都叫了声好,魏伟笑道,“吃口菜再说,先压一压,”确实,一杯白酒下肚,嗓子有些火烧火燎,
服务员很有眼色,马上过來给他倒满一杯白酒,他端起杯子刚站起來,常建军又笑道,“站着喝不算,”
这是酒桌上的一条“规矩”,可算可不算,但今天常建军拿它说事,它就是“规矩”,文光斗笑着说,“又错了,”
常建军接口道,“错了怎么办,”他点上一支烟,饶有趣味地看着文光斗,
文光斗坐下來,自己与这姓常的也是第一次见面,这人怎么回事,他强按心头的不悦,“错了认罚,”他一仰头把第二杯酒喝了进去,
众人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改变,陈仕强笑道,“小伙子,好酒量,吃点菜,”
李松波却说道,“小文在我们南河号称文八碗,这点酒,多大点事,”
文光斗暗骂一句,但还要敬酒,这次他学乖了,也沒有称呼了,直接一口干掉杯中白酒,“敬大家,祝大家新的一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他说得简短且是最普通不过的话,他暗想,这下看你怎么再挑毛病,
常建军见他连喝三杯白酒,笑道,“人家小文喝了三杯了,我们这一杯也得干了,华东、陈科长,你们俩人八杯,我给小文收尾,”他主动担任起监军的角色,
周晓龙笑道,“小伙子是个实在人啊,來,大家都干了,”
在座的他年龄最大,提拔最早,大家纷纷响应,
接下來魏伟开始敬酒,他的脸本來就红,几杯白酒下肚,脸上象遮上一块红布,酒品见人品,文光斗暗自琢磨这人憨厚,可交,他常与两办打交道,与人大、政协并不熟悉,但每年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都会到乡镇视察,有了熟悉的人,也便于以后工作联络沟通,
这时,服务员端了一个盘子走了进來,上面放了十几个小碗,服务员把每个小碗放在大家面前,却是一碗海参枸杞烩鸽蛋,白白的米饭上点缀着两粒枸杞,碧绿的西兰花让人食欲大开,
常建军几杯白酒下肚,再也不见进來时的矜持模样,眉飞色舞,判若两人,他拿起小勺,左手不也不端碗,而是放在桌下,文光斗俯身给陈仕强和乔华东拿啤酒时,发现常建军一个劲地在抖腿,
文光斗暗自腹诽,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相由心生,这手不扶碗、抖腿耸肩可不是福相啊,怪不得常建军快四十了,还走不出政府办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