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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都市】第13话 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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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瞬间,苏醒从几十米以外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人鱼的背后,干脆利落的把长刀插入了人鱼的心脏。

无论是被救的关老太、方大壮的妻子还是在旁边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方大壮,统统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甚至是苏良——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二叔的厉害了,但是到了现在他才隐隐明白,异变种的世界,和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不是人类。

也不是一声怪物就能形容的。

异变种……究竟是什么?

去过了失落之地,苏良见到的异变种,让他一度以为他们是相似的。但是果然,这力量悬殊的差距,在人类和异变种之间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鸿沟。所以异变种们才会像碾压虫子一样覆灭人类的村庄,所以人类才会如此排斥和仇恨异变种的存在。

只是因为,我们不一样。

“……”苏良好不容易回过神,看见方大壮他们的神色,不由得暗叫糟糕。如果在这里二叔就被知道了异变种的身份,那接下来恐怕要很麻烦。远远地跑了过来,他急切的走到了关老太和方大壮的妻子身边:“怎么样,你们还好么?”

苏醒长刀入鞘,表情淡漠的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听见苏良的话,方大壮的注意力果真立刻从苏醒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刚才那一瞬间,妻子推开自己扑倒关老太,可是妻子还是个孕妇啊!

“婷婷你怎么样……”方大壮还没完全问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妻子此时瘫软在关老太的身上,而裙摆上,已经沾染了一大片血迹。

“婷婷……”方大壮忽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关老太也回过神来,身上的婷婷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怎么办,羊水……”

“快!快去医院!”关老太焦急的喊了起来。

……

图尔区的医院,已经有大批官兵驻扎巡视。在医院的周围,已经罗起一堆人鱼的尸体。

方大壮的妻子在入院之后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而方大壮、关老太二人,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

方大壮此时无比懊悔——但是又无力回天。而一边的关老太,发丝凌乱,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此时却显得分外的失魂落魄。

苏良站在走廊的尽头,正在打听那森和符桐的消息。工作人员查询过后,告知苏良并没有这两个人的信息。苏良只能放弃——早知道就问问那两个人的电话号码了,这样简直太不方便了。

“二叔,”苏良走了回来,看见苏醒一个人站在拐角处,默默地注视着某个方向:“你看什么呢?”

苏良走过去,纳闷的顺着苏醒的目光望过去,却只看到空空的医院的走廊。

苏醒摇摇头,但眉宇间的神色却显得略微有些心事重重。

“……”苏良沉默,二叔不善表达,往往就算有心事,也不会说出来。所以他也不去问。但是现在,却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二叔帮忙:“二叔,你能不能回旅馆一趟?看看那森他们在不在旅馆。”

苏醒点点头,转身离开。

……

手术室的红光,终于转变成了绿色。

而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的方大壮和关老太,则立刻冲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略显疲态,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但是他还是勉强的微笑着对方大壮说:“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恭喜你。”

“……”方大壮愣愣的,脸上变成了滑稽的呆滞。

关老太抿着嘴,老泪忽然就滑落面颊。是……如果婷婷有事,那么她恐怕一辈子都会陷入自责中。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成为准妈妈的婷婷,为了就她,而陷入了如此危险。

为了她这样一个固执又自私的老太太……

“还傻站着干什么?”关老太捂着脸,却用胳膊肘拐了方大壮一下。这一下,终于让方大壮回到了现实。

“母子平安?啊……哈哈,啊,太好了。我……我……”方大壮激动地双手都不知放在何处了。一张粗狂的脸上挤满了极度的欣喜,那高兴地神色就连苏良也忍俊不禁。

他这是……要成为爸爸了么?

尽管这个男人以捕杀人鱼这样血腥的工作为生,但是在此时此刻,也表露出了他内心最柔软的一面。

“我能进去看看么?”方大壮往手术室里张望着,却又不敢进去。

护士无奈笑道:“我们马上就会为孕妇安排病房,一会儿和我们一起送孕妇过去吧。”

“好的好的……”方大壮连连点头。但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那……我儿子呢?”

“放心,也会送到你手里的。”护士看着这壮汉过分的紧张的模样,也觉得新鲜。

……

就这样,一家三口,在病房中重聚了。陪伴在旁边的,还有苏良和关老太。

“恭喜你啊,方叔。”苏良在此时,也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担心。看着这一家人终于平安相聚,他也觉得心底有什么遗憾得到了些许安慰。

“婷婷……你太厉害了。”方大壮怀抱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家伙紧紧闭着眼睛,但是一双胳膊却很不听话的到处乱抓。而这活泼劲儿,却让方大壮笑得合不拢嘴。

“……”病床上,方大壮的起妻子躺在床上,浑身是汗,但是笑容温婉。此时的她,真的觉得幸福无比,尽管经历了些危险,但是结果却是好的。慢慢的抬起胳膊,她希望能抱抱自己的孩子。方大壮懂得,慢慢的把孩子递给了自己的妻子。

她温柔的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那个温柔的姿态,让方大壮有一瞬间的晕眩。

为什么之前,都没发现自己的妻子如此美丽?

好像是无暇的圣女,拥有最温暖的体温。

而这个时候,方大壮的妻子却慢慢的抬起头,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之后,却把目光停在了关老太的身上。

关老太的目光,和她不约而同的对视。然后两个女人,都是默默无言。

方大壮的妻子,忽然在这个时候展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然后忽然抬起臂膀,做了一个“托”的手势,而托向的方向,正是关老太。

关老太的眼睛里带着惊愕。

而在病床上的婷婷,却目露坚定。

关老太略一犹豫,终于还是走上前来,轻轻地接过了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柔软的身体,仿佛能融化关老太那颗铁一般坚硬的心。在方大壮略微茫然的目光里,他的妻子面露微笑,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一滴泪,顺着面颊滴落。

关老太抱着孩子,老泪纵横。而知道此时,方大壮才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她,为他,解决了一直以来困惑着他的难题。

于是,哪怕是为了不辜负妻子的好意,他也不能再逃避了。他注视着关老太,面容刚毅,但是说出来的声音,却柔软非常。和他的妻子一样,他也对关老太说了同一个字:“妈。”

哭泣中的关老太肩膀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她把脸埋进了孩子的襁褓里。

许久之后,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襁褓中轻轻地传了出来。

“……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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