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泠的运气虽比不上尹行逆天,福缘也比一般人深厚。
那火种最后停止游弋,重新回到了灵池最中央,一动不动。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远处。
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滴,她一鼓作气将剩余的火气驱出体内,又服下几粒入灵丹后,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积攒修为。
西荒之地的最深处,一座玄黑的宫殿建在群山之巅。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的耳光,打在一张朱唇皓齿美丽脸蛋上。
夜如湛侧着头跪在大殿之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想来已经是红肿一片。
疼,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会见到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可认错!”
出手打夜如湛的是一名青年修士,墨发黑袍,玉面朱唇,与夜如湛也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他比夜如湛多了几分岁月沉淀雕琢出来的气度,就算他此刻怒容满面,依旧不改他的风华。
若是有元婴后期的修士在场,一定会认出此人,并不是人,而是十阶的大妖。
“是我的错,如湛一定将嗜血吞灵珠所缺的力量补足,还望父王与诸位叔伯莫要动怒。”也不要再去找她麻烦了。
夜如湛态度诚恳,语气情深意切。
大殿之上其他十来位大妖互看一眼,还是闭口不言。显然,对他的这套说辞并不满意。
夜起墨见其他几位长老并不愿意表态,只好咬咬牙,又挥袖将他砸到了大殿的石柱上。
“你以为认错就行了吗,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眼见夜起墨还要再打,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够了,别打了,你打伤了他事小,若因他受伤导致栖火神鸾不能进阶该如何是好?”
就知道施苦肉计!
当众打孩子给他们看,从哪学来的人类哪一套作风?有本事私下打,谁拦谁是狗!
“好在野萍坡一行还算顺利,就是嗜血吞灵珠差了点火候,令他将功赎罪就罢了。只是,那害我们差点功亏一篑的女修,大王还是趁早处理了,以绝后患。”另一名大妖出列,盯着夜如湛道。
显然是意有所指。
“乌相说的是!”夜起墨道。
“还望大王以妖族大计为重,我等随时等候召唤。这就不打扰大王了,我们先行告退了。”
一众大妖退出大殿,如今大殿之上只剩下夜起墨和夜如湛。
夜起墨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露出了心疼:“疼吗?”
夜如湛垂着头,轻轻地道了一句:“还好。”
“湛儿,你明知道他们都对你的不满,这些年你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令他们对你有所改观,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修士,引得他们重新反对你?”夜起墨语重心长地问道。
“我说了,嗜血吞灵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此事与她无关,何必要多生事端。”
“真的无关吗?湛儿,你那时明明可以直接结果了她,当时你若那么做了,又怎会有今日的群臣攻讦?”
夜如湛静静地望着他,忽然问道:“你后悔生下我吗?”
夜起墨闻言一愣,苦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又怎么会后悔生下你,我只是心疼你。”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前些时候你经历的事情,我都知晓。我却只敢在心里心疼,帮不上你半点。湛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既然选择了就应该一心一意,莫要摇摆不定。为父可以不怪你,可别人不会放过你。”
“还有,那叫云泠的修士,你还是断了念想吧。你们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何必自寻烦恼,自讨苦吃?”夜起墨苦口婆心地劝着。
夜如湛转身离开,在他踏出大殿之门时,他悠悠地道:“我只知道一点,我娘的眼中,你比我重要。”
他的话令夜起墨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
傻孩子,他和他不一样,她们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若是当真不改心思,那他就得再另外安排了。
龙箕灵脉,李家。
李家的家主密室中,有两位元婴真君正在洽谈。
“西荒那边怎么说,怎么没下文了?”王广晖问道,一脸焦急。
“放心,只说这次野萍坡的事情并未一步到位,他们西荒也出现了点小意外。不过,答应给我们的东西晚些时候一定会送到。”李问海回答。
“莫不是在骗我们吧?你可曾听到最近的传言,我们两个如今已是整个龙佑界的笑柄了!”王广晖想到这里,更加气愤。
他不该一时冲动,头脑昏热听信了李问海的话,如今骑虎难下,委实难安。
“骗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处?聚仙盟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他们骗的?还是说,你甘心一辈子屈于八大宗门之下,无论什么好事都捡人家挑剩下的,不要的?”
“可答应的东西并未送来啊!”
“只说晚一点,又没说不给。你着急什么,我既然喊你一道,没有再找其他家的人,就是想着你失了王十二,我失了雪晴,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才叫上你,想给你弄点好处弥补一下,你如今这般悔恨的模样,可是后悔听我的话了?”李问海冷声问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人爱面子,如今被这般传言,心里委实难受”王广晖诺诺地道。
“面子值多少灵石?值多少灵药法宝?”你若是个爱惜羽毛的,又怎么会放任王十二多年放荡不羁,令王家成为散修之间的谈资?
装模作样,分明是在怀疑他私吞了王家那一份。
“唉,我这也是着急这次建木岭我眼见王家的修士有难,我却只能配合你演戏不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陨落,心里不好受啊,真的需要一波物资培养人才。”
李问海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我李家损失就不小了?”
“不过,你若是实在着急,我倒有个想法,或许能令西荒的人高兴。这一高兴,说不定还得有其他赏赐。”
“什么想法?”王广晖双眼迸出火花。
李问海转了一下眼珠子,慢慢地道:“野萍坡之事,你觉得他们最恨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