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开秦老的房间,看到玖正和一个男人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说着话。两人注意到他走来,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
“这是阿君吧。”男人笑了笑率先开口。
“你好。”君礼貌的点了头,但又不知道如何称呼,下意识望向玖。
“这是队长。”玖解释道,却并未告知男人的名字。
“又来了新同伴大家都很激动,一会儿让阿玖带你到处转转,认识一下大家。”队长拍了拍君的肩膀,就这样转身离去。
“走吧,我们先去你的房间。”玖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路向下的长长的楼梯。玖率先走了进去。
君愣了一下追上玖。“阿玖,队长是来找秦爷爷的吗?他怎么走了?”
“大家刚给你收拾出来房间,队长就是来说这个事的。”玖似笑非笑地撇他一眼。小不点一个心思还不少,不就是想知道队长来干嘛地,装的挺像。
君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地转移话题。“阿玖,队长叫什么名字啊?”
玖沉默了一下。“队长没有名字。”
“为什么,明姐不是说人类都是有名字的吗?”君好奇地转过头。难道队长不是人类?
“想什么呢?这里都是从成长馆离开的人类,没有智能生灵。”
君有些不好意思,红脸反驳:“你又没告诉我。”想了想又补充:“我连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都还不知道呢。”
玖怀疑地问:“我没告诉你吗?”看着少年确定的眼神,她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刚刚就想着忽悠小不点呢,把这个忘了。
“抱歉,是我的错。”有些人就有那种越是心虚表情越是镇静。玖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语气稍稍带了一点自责,成功的把“阿傻小不点君”再次忽悠住了。
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会不承认的,放心,我会去找队长领罚的。”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语气中又加了几分后悔。
居然还有惩罚?君愤怒了,他就知道阿玖这么小肯定会被欺负的。他一拍胸膛。“阿玖你别怕,你现在告诉我就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看玖依旧低头不语,他急的都要发誓了。
玖笑的都要忍不住了,连忙见好就收。抬起头,目光诚恳。“谢谢你,阿君,我相信你。”
君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事没事。”
“阿君,我跟你介绍一下这里啊。”看着玖轻快的步伐,君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很快就被玖的话吸引,抛之脑后。
“这里是所有离开成长馆的人类共同的家,建立大概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我才刚出生一年的时候。”君瞪大眼睛。
玖轻笑一声,点头。“大概就是那年,大批人类反抗逃离成长馆。”
“为什么?”
“因为繁殖。”玖和君走下楼梯,看到一排房间。两人来到最中间的房间,玖推开房门,房间的灯自动亮起。
君环视四周,房间并不大,还因为处于地下有些阴冷,是完全比不上成长馆的。玖蹲下身,将房间里一个巨大的火盆点着,火光温暖驱散了些许房间的寒气。“这里有点冷。”又指了指床铺上厚实的被子。“晚上睡觉时盖严些。”
“这里没有成长馆舒服。”君走到床边捏了捏厚厚的被子皱眉道。
“想要舒服可以回成长馆。”玖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她的想法。
君毫无察觉,吃力地将被子抱起。“这被子好重啊,睡觉压在身上不难受吗?成长馆就不冷,睡觉时只用盖薄薄的小被子就好了……”
“成长馆有智能生灵调控着温度,一直保持在人类最舒适的温度25摄氏度,睡眠时也保持在最佳室温20摄氏度。”
“那这里呢?”君很快把本就不大的房间转了一圈。
“这里现在的温度是10摄氏度,到了晚上会更冷。”玖看了看很嫌弃被子的君,皱了皱眉。“如果不想盖就还给大家,你的被子没那么厚,是大家怕你年纪小会冷,把自己的被子拆来重给你缝了一床。看完了就走吧。”说完就转身离开。
君这才后知后觉阿玖似乎有些不高兴,,追了出去,正欲随手关上门,被玖阻止了。“房间里点着火炉,这是地下没有窗户……”
“有二氧化碳!”君抢答道。
玖瞥了他一眼,点头。“二氧化碳超量会影响人类呼吸,少则气闷头晕。”
“多则甚至丧失知觉,呼吸停止而死亡。”君笑眯眯接话。玖白了他一眼,心中的气恼渐渐散了。“晚上睡觉不要关门。”
“是!”君大声应道,引得玖摇头笑了笑。他趁机凑到女孩身边。“阿玖,你的房间在哪里啊?”
“你的隔壁。”玖随手指了指旁边房门。君注意到这一排的房门都大开着,只有玖的房间关着门。
“阿玖,你怎么不开门?”君想到就随口询问道。
短暂沉默,玖回答了,声音中没有丝毫异样。“我比较怕冷,怕暖气散了,等晚上睡觉时再打开就好。走吧,大家估计要等急了。”
君本就是随口一问,闻言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就随她离开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忽然想起了这件事,那时的他无限的后悔为什么在当时没有多看一眼,多问一句。
“对了阿玖,你还没有告诉我十三年前人类为什么大批逃离成长馆?”
“我说了啊,因为繁殖。”
“繁殖?”繁殖和叛逃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人类在最危险时还有多少吗?”
“我知道,451个。”君自豪地回答,看到玖惊讶地看自己,他又不好意思的补充:“秦爷爷告诉我的。”
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道:“这451个人类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一代人类。一个数量只有451个的种族,就叫濒临灭绝。为了保护人类,使人类繁荣起来,智能生灵在一代人类达到生育最佳年龄25-30岁时……”玖忽然停了下来。而君听得正入迷,连忙追问。“他们干了什么?”
玖似乎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回了神。“强行交配繁殖。”
“怎么可以这样?!”君大惊,愤怒地叫道。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人类灭绝?”玖淡淡地反问。
君咬了咬下唇。“可是,可是……就,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吗?”
“心甘情愿?”玖嗤笑。“暂且不说一代人类的心性如何,一代人类中雌性,不,女性只有不足200人。一个女性愿意生多少孩子?一个,还是两个?这样算下来,全部女性加起来,二代人类能有多少?三百多个?”
“那,那加起来也有近800了。”君试图反驳。
“那若是一代人类寿终正寝了呢?”
君一下子无话可说了。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确实无从反驳。
“更何况在智能生灵娇宠下长大的一代人类……呵。”玖嘲讽的笑了笑。君想问她们怎么了,但是他直觉那并不是他想听的。好在玖并不在意他是否询问,直接告诉了他。
“智能生灵也曾询问过一代人类的意愿,这不足200的女性在得知生育为何后竟然有近一半拒绝。一个种族的延续,竟然需要其他种族来逼迫。可笑……”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时的两人已经走出地下,玖在走出房间就没再说什么,反而在看出君的失落开口安慰他。“这并不代表人类这个种族有什么不好,相反,这个种族的确不愧自封的高级动物。”
君疑惑地看她。“我举个例子吧,你知道兔子和狼吗?”
君点点头。玖继续说。“对于狼来说,兔子是食物,哪怕它是兔子中最强壮的存在,它也不过是一只更加美味的食物。而人类,在面对狼,弱小的还不如兔子,只能束手无策。但是强大的人却可以做到反杀,以狼为食物。”她浅浅的笑了。“是不是很神奇?”
君似懂非懂的点头,看他呆呆的模样,玖扑哧笑了。这时的两人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场地,许多人在这里各司其职,看到他们也只是好奇的瞅两眼,若是对视上则对他们善意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