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和小顺子嘴里含着食物,惊讶得合不拢嘴,双眼冒着星星,一脸陶醉的表情。
他们只知道云朵唱童谣很有意思。
但没想到,唱起正经的歌来,竟然比那酒楼里的歌女唱的,还要动听太多呢!
云朵得到了两人的夸赞,唱得更起劲了。
她本来就爱唱歌,没有获得音乐精通前,她只会唱简单的儿歌童谣。
而别的歌曲,她来来回回只会唱那么几首,还老是跑调忘词。
这下好了,各种各种的乐器以及乐曲,她全都精通了,成了一名妥妥的歌坛全能女神,那可是天后级的人物啊!
云朵再次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
发个毒誓,竟然还因祸得福了呢!
她心情大好,谦虚地拍了拍心口,眼眸微眯笑道,“行吧,看你们这么捧场,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再唱一首,教教你们吧!”
话落,便挥一挥衣袖,轻盈地站到了桃树底下。
今日,她刚好穿着一袭洁白似雪的流仙裙。
春风吹过,白色的裙踞随风翻飞舞动,亮丽的黑发扬起。
整个人站在树下,娇躯曼妙阿娜,轻盈似蝶,翩然似仙。
她清了清嗓子,认认真真地唱了起来。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策马同游烟雨如梦。
檐下躲雨,望进一双深邃眼瞳,宛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
雨丝微凉,风吹过暗香朦胧,一时心头悸动。
似你温柔剑锋,过处翩若惊鸿”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是云朵很喜欢的一首歌曲。
配合上她今日穿的白色流仙裙,很是应景。
惜春和小顺子,坐在那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好似仙女一般的云朵,听着她深情的演唱,都已经痴了,呆了。
惜春听着听着,更是抹起了眼泪,抽噎了起来,“怎么能够唱得这么好,这么感人”
上午时分了。
嫔妃们也都出来御花园里散步,赏花喝茶,八卦聊天了。
由于皇帝陛下只宠幸云朵一人,并不翻后宫牌子,而皇后又病重,柳贵妃又被罢免了掌管后宫之权。
因而,这些嫔妃们在后宫的生活,其实挺悠闲自在的。
一不用伺候皇帝陛下,二不用向皇后请安问好,三不用为龙嗣而忧心。
至于勾心斗角和争宠戏码,也没有先帝后宫那么严重。
因为她们没有宠可以争。
皇上压根就不会多看她们一眼啊!
首先得有帝王宠爱不是?
没有,她们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指望,便是期待着皇帝陛下有朝一日不厌女了,接纳她们了,那她们的春天也就来了啊。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会有嫔妃不甘寂寞,不堪平庸,明里暗里争宠献媚,打压迫害别的嫔妃,但那只是极少数。
而那众矢之的,便是最晚进宫,却晋升最快,还曾宠贯六宫的云朵。
后宫嫔妃,闲得无聊时,也最喜欢讨论有关云朵的事情。
今日,可没人嫉恨云朵了。
因为,从昨日还没封锁消息前,嫔妃们就已经得到了云朵发毒誓死掉的消息。
凉亭下,华妃压低声音说道,“哎呀,真是不作不死啊,骗了皇上那么久,还敢发毒誓,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我早就说了,她得意不了多久的,果不其然”
“别说了,你想死吗?皇上不许讨论她了!”
宁嫔赶紧堵住了华妃的嘴。
华妃无所畏惧地说,“我又没说是她,皇上只是厌恶她,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而已。”
不一会,还是有妃子私下里咬起了耳朵,极其小声地说着~云朵死得其所之类的风凉话。
这时,婉转动听的歌声从远处飘了过来。
凉亭下,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着,沉醉于歌声之中。
“这是谁在唱歌?”
“我怎么不知道,宫里面还有唱歌唱得如此动听的嫔妃呢?”
“那嗓音清丽脱俗,如黄鹂出谷,歌曲哀怨抒情,催人泪下”
听着听着,有妃子居然流泪了。
“唱得太好听了,太感人了,呜呜”
“走,我们去看看吧?”
有人已经动身朝声源处走去,准备一探究竟了。
可婉嫔的一席话,使得妃子们彻底呆愣住了!
婉嫔说,“我怎么听着,那是璟贵妃的声音呢?”
“你别吓唬我,她她不是死了吗?”
华妃吓得拍了拍受伤的心口,这一拍疼得她龇牙咧嘴。
华妃话落,立马有别的妃子出来附和。
“放心,不可能是她,昨日我都看着的,她遭受天谴死了啊!”
“就是呀,死人还怎么唱歌呢?”
婉嫔听了大家这话,也是惊得打了个摆子!
她对云朵可谓是了解颇深,她不会认错的,“那确实是璟贵妃”
可没人相信她。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云朵以前唱歌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差别太大。
“那唱歌之人不会是她,她唱歌难听死了,只会唱些简单易学的童谣!”
“可笑的是,童谣也不见得她唱得多好啊!”
“华妃娘娘说的没错,璟贵妃唱童谣还好,可一旦唱伤感深情的歌曲,便五音不全,跑调忘词。”
“璟贵妃若是敢在皇上面前献唱,哪还有她受宠的份?不得把皇上呕心到吐。”
宁嫔也能作证,“璟贵妃唱歌难听,可比柳贵妃差远了,不是一个档次的。”
“管她是人是鬼,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华妃的提议下,众人都朝着桃林的方向去了。
毕竟,歌唱得如此动人心弦,后宫无人能及,且闻所未闻。
这歌唱的,哪怕生为女人,都忍不住为之心动。
就怕皇上为之疯狂。
妃子们,才刚因云朵之死放松了警惕,紧接着,又担忧害怕起来。
如此妙人,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光凭一副好嗓子,便能令人心驰神往。
令她们没来由的,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边。
帝凌渊一夜没睡,刚下早朝,有些乏了,抬手揉了揉眉心,回了寝殿。
这是他十日以来,头一次回龙吟宫。
寝殿里空荡荡的,已不见那女人的身影,但殿内还残存着她居住过的痕迹。
鼻端,还充斥着她那馨甜的小女人气息。
他微微蹙眉,命人进殿换了清洁空气的熏香。
抬腿就出了殿,去太液池沐浴了。
一进太液池,又感觉池子里也充斥着她的气息,还有她的身影。
甚至,眼前还浮现出那日,娇小无助的她,颤抖着,在这里哭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