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飞机一下颠簸,磕坏了她的手表,这款百达翡丽古典白色钻石表是亚摩斯送给她的,跟亚摩斯带的那款黑色的是情侣款,她特别特别喜欢。
这下子屏幕直接磕碎了,卞轻洛心疼的直抽抽,也觉得挺晦气。
偏偏王喆嵘的女朋友袁宝儿很关心她,卞轻洛继续睡也不是,醒着应付她的问话更烦。
“好了,你没见卞轻洛不太舒服,你就不能安静待一会儿,让卞轻洛休息下吗?”
王喆嵘大概也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终于出声制止。
袁宝儿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很快就又扬起了笑脸,娇嗔道:“你和卞轻洛不是惠灵顿的好同学好朋友吗?我想着以后大家都在m国念书,只是想多关心她一下啦!关心同学我哪里做的不好啦?”
可以看出来,袁宝儿是个土生土长的明珠市女孩,说话尾音会拖的很长很嗲。
卞轻洛咳了一声:
“我和王喆嵘是高中同班同学,不过我是高中转学过来,和王喆嵘也不是特别熟。”
卞轻洛是替王喆嵘着想。
醋坛子打翻了总归是不美好,她嘴上吃点亏不算啥。
何况朋友之间本来就该有界限,她和王喆嵘之前是同学,是好朋友,因为王佳琳那件事后却生疏了不少。
就算没有生疏,一个合格的朋友就该能分轻重,王喆嵘和女朋友的关系,必须得比和她亲密。
朋友可能只占人生中的一小段时光,王喆嵘和女朋友一起出国,很容易修成正果,那是王喆嵘的人生伴侣,卞轻洛能比吗?
王喆嵘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他并不愿意如此冷淡,但若表现出热情,恐怕情况更难收场。
他只能说服自己往后时间还长呢,他们家如今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卞轻洛是一清二楚的,何必在卞轻洛面前刻意表现?
包括袁宝儿,她平常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也有点刻意找别扭。
是没有安全感吧?
王喆嵘能理解。
一边是卞轻洛,一边是袁宝儿,王喆嵘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卞轻洛的识趣,大概让袁宝儿高兴舒心,她总算不再刻意找卞轻洛拉家常了。
可能也有坐在卞轻洛身边的郭云绣的原因,郭云绣一眼一眼又一眼地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对着自家闺女说话带刺的女孩,心里呵呵了。
不过,人家可能感受到这边假想敌亲妈的不友好,转过头去跟男朋友秀恩爱去了,一会儿要吃蛋糕,一会儿要喝果汁,一会儿要跟男朋友拍合照······声音娇娇嗲嗲的,卞轻洛感觉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卞轻洛乘坐的航班,由明珠市飞往芝加哥。
在芝加哥办理好入境手续,再从芝加哥各自转机,又重新起飞,袁宝儿都没有再和卞轻洛说过话,反倒是很热情和前座的两个女生交谈。
前座的女生应该也是留学生。
大家要去的学校各不相同,袁宝儿却让大家安顿下来后相互多联系。
她的提议,得到了那两个女生的赞同: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姐姐说了,m国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你们到了m国就能感受到,都是一起出去的优秀学生,到了国外一定要相互照应。”
2006年的华国还不能像十几年一样坦然的称自己是“大国崛起”。
国家的实力不强,华人在海外自然地位不高。
即使m国再半个世纪之前已经从法律上取消了种族歧视,但有色人种受到排挤的情况仍然非常多。
对面的两个女生中有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短发女生应该不算是新生,她看出来这边的几个市新生,就告诉大家一些留学生攻略。
“在m国是允许私人持枪的,就算在波士顿那种大城市,一些街区也十分危险,在国外求学期间,离开校门时尽量和当地学生结伴同行,不落单,也不要晚归。
”
卞轻洛觉得短发女孩讲的很对。
留学生嘛大多数都没离开过国门,只从影视文学作品中去想幻想m国有多好,毫无防备警惕之心,到m国说不定会遇到麻烦。
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新闻上也没少报道,一些犯罪份子在抢劫时专门挑华人留学生下手。
华人留学生有钱,体格不如白人和黑人,被认为十分好欺负。
卞轻洛一个人改变不了大环境的现状,她也默默听着,这时候给小萌新们的“m国梦”上浇几盆凉水,也好过这些学生毫无准备过去,莫名其妙陷入到危险境地中强呀!
看着周围的乘客没有注意这边,短发女孩轻咳了几声,又给大家讲了du品的危害,把这种天之骄子听得目瞪口呆。
除开卞轻洛,其他人很难相信,在那个极度发达的m国,卖du品的会公然在大街上招揽顾客。
其实夜幕降临,何止是卖du品的,还会有许多妓女站街揽客。
这个连短发女生也不好意思讲了。
“需要注意的还有一点,要是选择租车出行,租车公司通常情况下工作人员会非常热情,除了礼貌和工作态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忽悠”你车型“升级”,如果你对原来的选择满意的话,千万要坚持原则,否则他们付出的是微笑,你付出的就是美元。
”
“m国有很多好的地方,这是咱们去学习的原因,但欧美发达国家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希望同学们能有自己的鉴别能力,学起精华,弃其糟粕……”
卞轻洛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妈从上飞机就一直抓着她的手有些紧了,这是担心了吧。
不过担心也没用,既然选了这条路,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不过她不是真的天真懵懂不知世事的15岁女孩,她的社会经验和生活经验说起来算是家里最丰富的的。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人,在m国她又亚摩斯,还有对她像女儿一样的三叔。
一直到波士顿机场落地。
三爷最近在华国有事忙,就没跟着一起过来,不过意见早早安排了人来接他们。
卞长金带着秦济民去取托运的行李了,卞轻洛和郭云绣就站在行李处旁边等着。
没想到她和王喆嵘也跟她一样,大学都是在波士顿,卞轻洛从袁宝儿跟人聊天中听了几耳朵,两人好像是在m国东北大学。
这个学校,卞轻洛知道的不多,可以确定的是跟哈佛不在一起,那以后应该很少机会再见面了。
不过,这个想头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卞轻洛,我们约好第一个周日下午两点在市区碰头,你要来吗?”
袁宝儿看着卞轻洛,问道。
跟着袁宝儿一起的还有两个男生,可能是做的经济舱,这会儿也颇为期待看着卞轻洛。
卞轻洛可能是快到生理期了,有点不舒服,一直没缓过劲来,长途飞行让她略显憔悴,这憔悴没损太多颜值,反而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要不是郭云绣这个妈妈一直不理作业,卞轻洛下飞机,那两个男同学肯定要争着帮忙搬行李箱的。
其中一个瘦高个长刘海的男生就道:“卞轻洛会来吗?我们五个人都在波士顿,像袁宝儿同学说的一样,平时可以多聚聚。”
另一个穿着黄色运动服的矮个子男生也跟着道:“是呀卞轻洛——”说完,还有些怯怯地望了一边的郭云绣一眼。
不过他们都想错了郭云绣,郭云绣可不是普通家长,她虽然不赞成女儿交太多男孩子朋友,但她很有分寸,女儿上大学了,已经算是踏入社会了,不能当做小孩子了。
“成年人”的女儿对外交际,她这个做家长的肯定不能跟着指手画脚,所以她很体贴地跟女儿说,“你在这边等妈,妈去看看你爸怎么还没来。”
说着就走到了几米外的转盘前,一边跟卞长金说话,一边望着卞轻洛这边的情况。
虽然不干涉是一回事,肯定也要保证女儿不会在异国他乡的机场落单就是了。
卞轻洛知道她妈的意思,点了点头。
然后,卞轻洛对着袁宝儿歉意一笑:“我还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情况,暂时没办法答应大家的好意,听说哈佛是要参加开学周的,第一周肯定没有太多时间出去玩……”
一个男生已经惊呼可惜:
“那多遗憾,要不大家都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大家一起有活动都可以一起啊!”
卞轻洛想了想,点头,“也行。”
在m国读大学,一半是在社交,多交几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不过刚刚来,她不准备花太多时间在留学生聚会上,所以很抱歉,她不能参与袁宝儿发起的周末聚会了。
卞轻洛的理由合情合理,袁宝儿也不纠缠,倒是替卞轻洛可惜:“原来你们哈佛这么忙啊。”
卞轻洛没说话。
东北大学也很好,要说世界排名和哈佛大学大学比还差的有点远,她很满意哈佛大学,是来学习的而不是纸醉金迷的,要那么热闹干啥?
不过学校离波士顿市区只有半个小时车程,还是挺方便的,不过m国地广人稀,去其他地方肯定不方便,这就是m国人需要买车的原因,不开车太不方便了。
卞轻洛已经跟学校的学长学姐打听过了,学生开的车也不贵,或者干脆就是二手车,开豪车的反而不多。
不过卞轻洛还有半年才满16周岁,到时候才能考驾照,所以现在考虑车子还有些早了。
留了电话两个男生还想献殷勤,关心卞轻洛如何前往剑桥市,卞轻洛恨不得脚下生风逃跑:
“有人来接我们,不用担心,谢谢你们关心!”
她没有扯谎,不说三爷安排的车子,就是亚摩斯也给她发了信息,问她要不要来接,她想到暂时不想让马上要根宝贝女儿分离的她爸她妈,再添烦恼,所以死活都没答应亚摩斯来接人。
为了这个,昨晚亚摩斯可是狠狠甩了脸色呢,她可是哄了好久才哄好的。
最终她在这边的住宿答应亚摩斯来安排了。
也不知道亚摩斯给她安排住在哪里。
只有一个酒店地址——哈罗德酒店。
三爷安排来接卞轻洛一行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华裔女性。
“卞轻洛?”
“您是许阿姨吧,我是卞轻洛。”
许阿姨不太喜欢这个称呼,“我就是许锐,你也可以叫我sherry。”
许锐的做派很美式,更喜欢卞轻洛叫她的名字,而不是要加一个“阿姨”称号。
女人都不想被叫老,卞轻洛从善如流改了口。
“sherry,谢谢你来接我们。”
许锐是一名律师,父母至今还居住在波士顿,她自己则在剑桥市上班。
这边寒暄中,那边卞长金几人取好了行李过来了。
来接卞轻洛是她父亲的要求,因为提前说好了行李多,所以安排了四辆车,全部是大容量的五座suv,但没想到卞轻洛一行是多了4个人,这下车子有些不够了,不能把所有人都载走,她不由皱眉:
“他们也要去剑桥市吗?m国的交通法规是很严的……”
“不,sherry,他们不是去哈佛大学。”
许锐点了点头,没有多话,马上帮着秦济民和汤助理把卞轻洛的行李塞进了几辆车的后备箱,然后一关车门车子,车队很快就绝尘而去。
卞轻洛只来得及冲几个新认识的小伙伴挥挥手,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雷厉风行,也叫袁宝儿等人措手不及。
袁宝儿也没料到,卞轻洛在m国人头这么熟,飞机刚落地就有人来接走,而且来的不是一般人,因为那一排四辆车,全部都是顶级配置的豪车,连司机看上去都不是一般的司机,很有气势。
看另外两个男生面有异色,袁宝儿就笑道:“和卞轻洛无关,m国这边的人就挺冷漠,不过我们稍微等一下,也有熟人来接我,等见到熟人,我看看他是否方便送你俩到目的地,再不济也要打听清楚怎么坐车。”
两人纷纷向袁宝儿道谢。
而全程沉默的王喆嵘却有些心不在焉,望着绝尘而去的车队,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