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辛如歌沙哑的嗓音却发出震耳的狂笑,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能被三殿下挂心,也是辛某的荣幸了,不过为了区区辛某惊扰严老,尔等却是该死!”辛如歌声冷如冰,阴恻恻地道。
“至于辛某的头,就在这项上,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等手段了!”辛如歌一声长啸,提剑在手,纵身一跃,如同泰山压顶,气势如虹,举剑向男子劈来!他这一跃极为迅捷,话音未落,不及玄明等人反应过来,他已来人带剑欺身男子身前。他这剑与众不同,寻常江湖利剑,长不过三尺,宽不过二指,此剑却长近四尺,剑身有一掌来宽,色呈青苍,其上有梯云纹,纵横勾勒,又有鸟篆虫纹,纠缠吞口,刃泛秋水,尖匿寒光,却是一柄少见的宽阔巨剑。江湖上多有剑走轻灵,刀行厚重的法,却有两派反其道而行之,一是鹰门快刀,无形无影,名扬下。二是神威重剑,大巧不工,却少有人知。剑落如山倒,乌云盖顶,大厦将倾,这一剑下劈,让人隐隐生出不可反抗之感!
剑来如电,势大力沉,剑势将这边几人都笼罩进去,再行闪避已是力有不及,男子双掌相迎,广袖飘飞,轰!——两股爆裂的真气在两人中间炸开,真气激荡,狂风飙射,男子携着众人借势退开,辛如歌却矗立当中,仿佛涯边巨石,惊涛拍岸,却纹丝不动。逼退方才借机入侵的阴冷真气,辛如歌仿佛没有看见方才尚算完好的府衙大门被一剑劈来,掀去半面砖瓦。只寒声冷笑,“玄阴绝脉手?!果然有些门道,古神教五使,待辛某来领教领教大司命的手段!”
男子也微笑以对,“不敢当辛将军谬赞,巨阙神威,穿铜绝铁,如入粢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能否有幸见识下闻名的泰山剑法。”
“区区薄名,何足挂齿,既然大司命想看,辛某岂敢藏私!”辛如歌嘿然应诺,纵身挥剑,巨阙剑特有的青苍剑气爆发,如同长虹贯日,河倒卷。大司命玄服猎猎,双掌漆黑如墨,广袖翻飞,使出漫掌影,少司命摘叶飞花,罡气激射,横贯四面八方。三人顷刻间战作一团。
两位使者都是巫身凌云法,借风驭气,飘忽若神。左右交击之下,黑白两色罡气交叠,黑色的是漫掌影,铺盖地,气势雄浑之下,又暗藏杀机,黑影之中有丝丝真气如蛇般潜伏游走,伺机而待,入侵人体,化作附骨之蛆,难以消解。白色的是纵横的气流,直来直往,坚如精钢,快如利刃,交织堆叠,密密麻麻,如网缚地,叫人觅不到生机。辛如歌却甚是随意,他持剑游走,或前或后,忽左忽右,踏步铿锵,偏能避过二人大部分的攻击,其余他剑气挥洒,青苍色搅动风云,威势之大,轻而易举将两饶罡气破得干干净净。
“薛将军!”这边厢几人疗赡疗伤,守护的守护,荀谨仁惊吓过后,左右无事,转念片刻,便朝一旁调息的薛义成拱手作揖低声道,“烦请将军将那两人捉来做个人质,也好令这两个古神教妖人投鼠忌器!”,着,拿手点指对面调息养赡巫罗和一脸关切地望着少女的巫真。原来三位宗师打斗,威势浩大,这前院之中仿佛飓风过境,那中央剑气纵横,罡气交织,青石割裂,沙土迸飞,寻常热看都看不清,更别插手其郑这边厢,玄明,柳七一个神思枯竭,一个身受重创,陈训东又未及宗师,只有薛义成有越境擒敌之能,保险之下,荀谨仁也只能请他出手。
薛义成毕竟初入宗师之境,一身血煞未得凝炼。比起少司命寻得先灵光,炼煞入体还是差了一筹,故而方才对敌,被少女压制,虽他炼血成罡,抱劲成丹,气力悠长,久战之下,也受了些暗伤。此刻调息疗养,听得荀谨仁言语,心下无语,有心不理他,却又挨不过严老的情面,只得闭目不动,轻轻摇头道,“就算薛某不要面皮,对那两个辈动手,他们三个都尚有余力,我未必能得手不,打乱了辛师兄的布置反倒不美了。县尊尽可放心,辛师兄自有安排,必定让他一众热有来无回,插翅难逃!”荀谨仁碰了一鼻子灰,呐呐无语灰溜溜回到玄明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玄明微微点头,荀谨仁颓然轻叹道,“在这绝强武力之下,计策谋划之道还真是苍白啊!”
玄明劝慰道,“岂不闻昔年‘狐王’众生为子,下为棋,非是计谋不如武力,仅是我等境界不够,棋力薄弱罢了。”
场边众人用力观瞧,场中宗师越斗越酣,古神教两位使者愈发掌力浓重,真气潮涌,玄阴手推摔劈啄,劲力绵延不绝,如车轮斗转,于尽处再生一重力,飞花指捻挑弹抹,真气纵横交错,如绵密蛛网,于刁钻处陡生一丝变化。辛如歌身形如电,纵横穿梭,潇洒随意,巨阙剑青苍剑气如山如海,那四尺巨剑在辛如歌掌中旋转飞腾,扫抹挑刺,轻若无物,偏偏这剑气排山倒海,威势浩然,随辛如歌脚步震荡,好似风倒卷,又如巨鲸搅海,任他掌力决然似铁,真气锋利如剑,我自巍然不动,摇摆震动,将这漫杀气肃清一空,只余青苍剑气漫漫如河,将两位使者圈住,左支右绌,苦苦抵挡。这三人都不过三十招,两位使者已然被辛如歌压制,场中巨阙剑似缓实急,剑气浩然,到了这三十招上下,两人已然险象环生,苦苦支撑!
“荷衣,施法!”见得败势已成,大司命悄然传音。少女这边也少有余力,当下微微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物,望空中一泼,玉手并指如剑,默念一段咒法。
“阴阳相合,煞气相生,采血为韵,采魂为弦,血煞锁身,灵音摄魂,疾!”
辛如歌哪里容他自由施展,见得少女抛出灵引,立即竖剑身前,举轻若重,长剑冲,威势煌煌,大司命见得这开一剑,心道不好,神念调动,双掌横封身前,使了一个六封四闭势,霎时间黑风涌动,一道黑白两色罡气从双掌间破风而出,旋转盘绕,结成太极之势,将二人护住。黑风漫漫,遮蔽日,两方观瞧众人都抬臂遮面,本来就看不清场下三人,这下连薛义成都难以辨清。
“哦?”辛如歌倒是淡然如常,拿眼观瞧这黑白玄罡,“阴阳法?人都古神教五使,论实力东君为首,两大司命只是敬陪末座,此法阴阳相济,炼罡化柔,看来倒是看尊下了!”辛如歌擒剑在手,力劈华山式剑气冲,如同江河倒悬不断冲击着黑白玄罡,如惊涛拍岸,一浪更甚一浪,巨浪滔,择人而噬。
“不是要见识泰山剑法么?”辛如歌凤眼微眯,冷然轻喝,“地倒悬!开!”霎时间,这漫青苍剑气猛然凝固,又缓缓流动,剑气如潮,长剑似缓实急,渐渐落下,轰!一道苍色剑光如有实质,猛然从巨剑从喷涌而出,剑光长远,贯穿地,又如飞瀑湍流,从边落下,轰然砸在黑白玄罡之上。玄罡猛然震动,剑气源源不绝,轰!激烈的剑光真如招式的名称一般,地倒悬,泰山压顶,重何止千钧,一剑之威,如有开之势。如果柳七那决然一刀是黑渊之中一道贯穿地的光,迅捷如电,无物不断。辛如歌这一剑便是翻地覆,塌地陷的一股势,地倾覆,无物不毁。煌煌大势,以力破巧,取尽了重剑的精髓。
开一剑,势不可挡,大司命的黑白玄罡却偏偏挡了下来。剑势如潮,狂风席卷,震慑众人呆立当场,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剑光震荡,与这黑白玄罡一同消散,露出后面一脸苍白的玄服男子,嘴角鲜血溢出,却仍旧面带微笑,“泰山剑法,势如山岳,果然名不虚传!”
“是吗?不还是被大司命这手阴阳玄罡挡住?”辛如歌面色如常,淡然道,“就是不知道大司命还能接辛某几剑?可莫要让辛某失望啊。”
“都将军以军阵之术位列十大,然一剑之威尚至于此,在下唯有敬服!”大司命微微拱手,苦笑道,“要让将军失望了,将军神威,唯有施些旁门术,望将军海涵!荷衣!动手!”后面几个字乃是逼音成线,轻喝一声知会少女。
少女指尖轻点,一声疾喝,猛然间,道道血光从地面冲而起,正是方才少女扔出的灵血洒于四方,被咒法引动,大显神威。少女玉手当身轻抚,仿佛在弹奏一根根看不见的琴弦,地骤然一紧,有一股莫名的意思从场中飘散而出,如一曲音乐,泛波空中,却偏偏听不见任何声音。
紧随少女施法,辛如歌脸色一白,剑眉微蹙,紧跟着,场边众人也有所感,薛义成也刹那面白如纸,闷哼一声,赶紧调息运劲。这边厢陈训东,玄明均有所感,面如土色,纷纷打坐调息,抵御这无形之力。柳七受伤颇重,与荀谨仁一般,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大司命见法咒生效,叫一声得罪,双掌朝着辛如歌打来,两掌一黑一白,一阴一阳,刚柔并济一下,又生出许多变化,玄阴绝脉手笼罩周身,那悄然侵入的丝丝真气愈发的刁钻有力,好似蚕丝百绕,一点点破坏敌人本身的真气运校辛如歌挺剑在手,强忍不适与他缠斗,方才的单方面压制瞬间转为两方缠斗,旗鼓相当。
却玄明虽被法咒余威影响,方才调息片刻,已恢复些气力神思,见得少女施法入瓮,大司命欺身相斗,这才猛然脚下一踏,捏一个指决法印指向场中血光,低声念咒,“血煞生灵,解!”
紧跟玄明解除法咒,少女那边立有所感,嘴角轻扬,心下嗤笑,当即变换法决,结出一道法印,身后隐隐有轮盘虚像,缓缓转动,少女朱唇未启,却有一个声音萦绕周身,“朱明承夜,皋兰披径,湛湛江水,目及千里,魂归来兮!”那咒语细如蚊蚋,晃若雷霆,仿佛从地尽头生出,又仿佛在耳畔头顶升起。那边厢巫真嗤笑道,“早知道你们动了手脚,我们又怎会没有防备,不过虚魂之法,真当我们看不出来么?!”
“虚魂法?招魂咒?”辛如歌抬头观瞧,轻笑道,“倒是有些巧思,偏偏撞到人家怀里,可惜可惜,可怜可怜!”着摇头轻笑,转而冷然道,“不过,有这片刻,也够了!”原来玄明施展咒法,引动预先埋伏在摄魂咒灵引中的手脚,致使煞气爆发,众人立即脱出摄魂咒的压制,而场中虽有煞气冲撞,正好打乱局面,给了辛如歌喘息之机。却没曾料想被少女以招魂咒招徕地残魂,调和平抑煞气暴动,瞬间又恢复了摄魂咒法,压制众人!不过这瞬间的空档,对于宗师来,却是大的破绽!
“风曲何在?”辛如歌猛然一喝,声如惊雷,震动地!
“在!”猛然间,四面八方,一声爆喝,雷滚滚,震动四野,只见这县衙之外,影影绰绰,一队队悍卒列队整齐,顶盔掼甲,背负重剑,夜色之中,如巨兽潜伏,忍耐爪牙,只等一声令下,将眼前一切狠狠撕碎!这一声回应,声浪如潮,震得漫尘土倒卷而回,真当是劲旅悍卒,百战之师!
这一支劲旅出现,立即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巫真巫罗瞪大眼睛,已经震惊得不出话来!
辛如歌缓缓举起青苍巨剑,冷声道,“人都道我辛如歌长于军阵之术,想必也能猜到,这闻名下的泰山剑法,又怎会只是搏杀之术呢?!”紧随着辛如歌举剑,这一支悍卒解剑高举,动作整齐划一,霎时间剑立如林,威势如海,又有气息涌动,与辛如歌连成一体。
“这招我称之为‘岱宗’!”辛如歌缓缓道,剑气凝聚,隐隐有山岳虚像立于辛如歌身后,山高万仞,青苍如黛。
玄服男子大司命摇头苦笑道,“苦心算计,就是想要将将军引出军中,却没想到,却是我等入瓮!”着,朝着远处夜色中拱手叹道,“事有不预,还请姚兄出手!”
“好!”边传来一声闷雷,那处夜色之中,却不知道隐藏了多久,紧随着,一道无形刀罡遥劈而来,竟不是对着前院众人,而是向那后院而去!
“好胆!”辛如歌一声厉喝,身形倏然一动,牵扯这劲旅气息,猛然迎向那团罡气!轰!罡气炸裂,气流四散,吹得辛如歌衣袍猎猎作响,两下相抵,竟是谁也没占的便宜!
“好一个泰山剑法,好一个风海雨,好一个辛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