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陆不言称呼为您的男人, 大家都知道这位张三的身份不一般。
赵家大郎不动声色的将张三安排到了赵家一处院落内,张三看着满园的梅花,发出惊叹之意, “这苏州的梅花长得还真跟我们那不一样。”
“不知是哪里不一样?”亲自引着客人到院内的赵家大郎诧异询问。
张三道:“我们那的梅花呀, 但凡有点出头的枝桠就会给剪了,强制着它呀,剪成咱们要的形状。可是你瞧你们这里的梅花,生得十分野趣, 真是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赵家大郎略思虑,脸上依旧是那副笑模样, “若是张公子不喜欢, 我明日就让奴仆来修剪一下,按照张公子的想法,张公子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哎, 不必, 不必。”张三连连摆手, “这是你的院子, 哪里有我做主的份。”
赵家大郎却道:“这处院子是张公子暂住之处, 当然要让张公子住得舒心惬意。”
“赵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既然如此, 那我便自己修吧, 只有自己修的, 才最合心意不是?”张三笑着看向赵家大郎。
赵家大郎回笑道:“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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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言去寻张三的时候,便见他这位主子正挥舞着剪子,在修梅花。
地上满是铺散的梅花枝桠,而他面前那棵梅树已然……惨不忍睹。
陆不言踩过那些梅花枝, 问,“您是一个人来的?”
张三一边剪着梅花, 一边道:“别再您不您的了,我这身份都要装不下去了。”说到这里,张三叹息,“我说陆儿,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陆不言确实是故意的,“既然身份暴露了,那您就早点回去吧。”
张三哼一声,“我不。”
陆不言叹息,“这边鱼龙混杂,我都差点被杀了,护不住您。”
“不用你护。”张三终于修剪完那梅树,然后招呼陆不言来看,“怎么样?好看不?”
陆不言毫不吝啬道:“丑。”
张三道:“我就喜欢你的大实话。”
“对了,那个叫郑敢心的尸首呢?不是说,他是京师两命案的凶手吗?”张三抽出帕子,轻擦了擦手。
陆不言道:“停放在他本来住的屋子里。尸体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一剑毙命。”
听到此话,张三的面色突然深沉下来,“户部尚书之子,仅凭郑敢心一人是杀不了的。”
陆不言也严肃了面容,道:“郑敢心后面还有人,而那个人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将郑敢心杀人灭口了。”顿了顿,陆不言继续,“没有打斗痕迹,一剑割喉毙命。郑敢心武功不差,能将其一剑割喉毙命的人,这个世上没有几人。”
“没有几人,那有几人呢?”张三转头问。
陆不言沉吟半刻,道:“一个已死之人,一个江湖剑客,还有一个,站在您面前。”男人站在梅花树下,直视面前的贵公子,丝毫没有惧态和逃避之色。
“唉,”张三叹息,伸手拍了拍陆不言的肩膀,“谁都知道你陆不言一柄绣春刀令人闻风丧胆,却不知道你最擅长的是剑,左手剑出神入化,一剑封喉不在话下。”
陆不言站在那里没动,只道:“我永远都不会再用剑。”他眸色漆黑,暗流涌动,掩在宽袖下的手暗暗攥紧。
张三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又笑,“放心,我不会怀疑你的。这三个人里面呀,也就只有你不会杀郑敢心。毕竟他可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郑副使,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陆不言的眸色黯淡下来,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他问,“我前些日子给您写信,让您查郑敢心在京师内的住处,您查得怎么样了?”
“查过了。”张三仰头,“找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陆不言问。
张三从宽袖暗袋内掏出一物,递给他,“就是这个。”
“白瓷瓶?”陆不言接过来,正准备打开,就被张三给按住了手,“别急,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不言略思半刻,“是毒药?”
“嗯。”张三点头,“你说杨彦柏曾经中过毒,还有寒山寺的空性大师也中过毒,按照症状,我问过太医院,就是这种毒。此毒十分难得,多一点,当即毙命。少一点,润物无声,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然药石无医,让你死得不知不觉。”
说到这里,张三叹息,“可是这毒,证明不了什么。”
陆不言转着手里的白瓷瓶,指腹摩挲,“虽然毒是证明不了什么,但这瓶子却能查出来很多东西。”
张三面露诧异,“真不愧是我的陆大人,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陆不言将那白瓷瓶置到光下,只见那光竟能穿瓶而过。不仅如此,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那洁白莹润的白釉之上竟然有莲之印花,简直是巧夺天工。
“真是神奇之物。”张三也凑过来看。
陆不言道:“盛唐时期,瓷器有南青北白之盛况,浙江越窑的青瓷,河北刑窑的白瓷,皆出精品。而这种透影白瓷则是唐以前,从隋而出,乃精品之中的精品。”
“迎光可透影,断面如脂玉,透影白瓷是瓷器中的贵品,那些讲究人喜欢用。它曾在战争时期遭受重创,如今能拥有这种透影白瓷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将它随意处置的人更是极少。”
“比如?”张三起了兴致。
“比如您,还有那位富可敌国的杨宰相。”
“如此说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张三深深颔首道:“犯人就是杨庸!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户部尚书的儿子呢?户部尚书不是他的人吗?”张三一脸疑惑。
陆不言道:“户部尚书执掌朝中财政,是杨宰相的钱袋子,钱袋子若生异心,杨宰相那边势必会伤筋动骨。”
“你的意思是,户部尚书跟杨庸有了间隙,杨庸为了警告这个钱袋子,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陆不言摇头,“是为了陷害,共用的利益和敌人永远是同盟达成的关键因素。把户部尚书之子的死栽赃到您的头上,杨庸跟户部尚书之间那点小隔阂自然已经不足挂齿。”
“那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隔阂呢?”
“分赃不均,户部尚书觉得上贡给杨庸的银子太多了。”
“啧,”张三看陆不言一眼,“你这都查完了?”
“没有,还有很多疑点。”陆不言将白瓷瓶收入宽袖暗袋内,道:“虽然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了杨庸,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我会去找江湖第一剑客查证。”
张三听着陆不言如此有条理的解决此事,突然叹息道:“唉,我都有点怕你了。”
陆不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话,“怕什么呢,我是臣,您是君,您要我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张三深以为然,点头道:“也是。”然后又笑嘻嘻地伸手揽住陆不言的肩膀道:“傻陆儿,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陆不言抬手把张三的胳膊往下一摔,然后拍了拍肩膀道:“对了,平遥被我关在屋子里了。”
为了防止平遥长公主出逃,陆不言把她锁在了屋子里。
“你带她回去吧。”
“啧,平遥这野丫头,确实要好好教训教训了。”张三挽起袖子,朝平遥长公主住的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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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已经被陆不言关了好几日了。
虽然她听说了陆不言准许她不跟苏水江成亲的消息,但她并没有高兴多少。因为苏水江不见了。
平遥深知苏水江的目的,她十分担心陆不言,可她又不能跟陆不言说这件事。
“哎呦,烦死了!”平遥坐在实木圆凳上,使劲跺脚。
“你烦什么呀,该烦的人是我吧?”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隔门传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出现了一个平遥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皇兄?”平遥霍然起身,满脸惊愕,“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在做梦吧?”平遥使劲揉了揉眼睛。
朱肆双手负于后,脸上虽带笑,但眉眼却冷。
平遥长公主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朱肆也就是张三走进去,先是上下打量了这屋子,然后才转头看向平遥长公主,“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吧?”
平遥长公主闷不吭声,面对朱肆,她就跟只小鹌鹑似得,连头都不敢抬。
朱肆走到平遥面前,抬手放到她的头上,轻轻地揉。
力道是小的,可平遥却只感觉浑身阴寒,那手就跟抓着冰块似得那么凉,像阎罗王从她脑门上扫过一样。
“平遥,把东西交出来吧,嗯?”
平遥哆嗦着,不敢抬头。她咬着唇瓣,声音很轻,“皇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平遥,别惹我生气。”朱肆沉下了脸。
平遥长公主面色苍白,却咬紧牙关,没有松口,“我不知道。”
“平遥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朱肆拍了拍平遥的小脑袋,然后慢条斯理收回了手,他转头望向门外。天空素白,万物寂静,仿若周遭的一切都突然沉寂了下来。
他说,“可是有些事是注定的。”
听到朱肆这样说,平遥立刻便脱口而出,“当年若非陆家,您现在哪里能坐上这个位置……”
朱肆面色一沉,平遥立刻噤声,额头满是冷汗。
“唉,”朱肆见状,又是一声叹息,“你也知道陆家于我有恩,陆儿不喜欢你,我还能强按着他的头让他嫁给你吗?不能啊。平遥,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强扭的瓜不甜。”
平遥气红了眼,却在朱肆的注视下,不敢再说,只嗫嚅着道:“我就是想嫁给陆哥哥……”
“此事我帮不了,所以你也快点把东西交出来,然后跟我回京师吧。”
平遥抿唇,不答应。
朱肆问,“那你想怎么样呢?”
平遥倔强道:“我要陆哥哥娶我。”
“那你自己去求他吧。”朱肆似乎是生气了。
“去就去。”平遥长公主也是个不能激的,她提裙疾奔出去。
朱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是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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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苏水江不见了,苏水湄和赵家大郎在赵府内寻觅良久也没找到人。
赵家大郎道:“湄儿,要不你先回京师,等我找到人,立刻给你送回去。”
“不行,”苏水湄摇头,“我担心江儿,也担心……陆不言。”
赵家大郎看着面前的小娘子,虽才十五,神色尚稚嫩,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神色坚韧,簇着一层火。
赵家大郎知道,他已经阻止不了她了,并且他还看出了其它的一点东西。
男人伸手,想去摸苏水湄的脑袋,却在半路时停下了动作。他将掌握成拳,垂落在身侧,柔声问她,“湄儿,你知道陆不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苏水湄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道:“知道。”
“不,你不知道。”赵家大郎摇头,“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湄儿,他不适合你。”赵家大郎苦口婆心的劝。
苏水湄眼睫颤动,面有羞涩,但更多的却是惊惶。她知道,赵家哥哥看出来了,她的女儿心思,她的情意。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苏水湄仰头看向赵家大郎,脸上的笑有些凄苦,“我不会奢望的。”
赵家大郎看着她,眼中满是悲色。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赵公子。”一道声音从旁传来,赵家郎君神色一凛,将苏水湄往身后一护,然后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不言。
“陆大人。”赵家大郎拱手。
陆不言眯着眼,靠在红木柱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赵家大郎望着苏水湄的眼神。
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前,陆不言是不懂的。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陆不言就懂了。
这种眼神,他在镜子里看过很多次,这是他每次拿出裹胸布时,盯着看的眼神。
真是不知羞耻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这样看一个小娘子!
陆不言暗暗攥紧了手里的绣春刀,浑身杀气弥漫。
赵家大郎不知为何,觉浑身一凉,那凉气从头顶到脚底板,就跟被浇灌了一桶凉水似得,还是加冰块的那种。
陆不言阴沉着脸,朝赵家大郎走过来。那黑色的皂角靴踩在房廊地砖上,“噼噼啪啪”的就跟落了一层厚重的冰雹一样。有风起,吹高袍角,隐约可见裤间一点牡丹花色。
陆不言是故意的。
他走路的声音又大又响,终于引起了小娘子的注意。不过不知为何,小娘子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身形纤细娇弱的小娘子被赵家大郎护在身后,更显小鸟依人。
陆不言怒从心中起。
要依也只能依他!
陆不言霍然出手,把苏水湄从赵家大郎身后拽出来,然后垂眸,看一眼不知为何深深低着小脑袋的苏水湄。
他看到她绯红的面颊,像春日里初开的桃花,柔软的心扉。陆不言的怒气陡然消散,他的手圈着她的胳膊,鼻息间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想独占这朵花,想让她只为他而开。男人俯身凑到她耳畔处道:“你有东西落我那里了。”
“什么东西?”小娘子终于抬眸看他,双目盈盈。
陆不言道:“一条很长的白布。”
苏水湄的面色瞬时爆红,她紧张地看一眼赵家大郎,却见陆不言似乎还要说什么,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那个,那个不用还……也不是,我,我去取……”
陆不言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脸臊红的小娘子,确定了那东西果然是裹胸布。
他藏住眼中的恶劣,假装无意舔到小娘子的指尖,惊得小娘子立刻收手,一脸惶惶。
陆不言似笑非笑,“今日有事,你明晚来找我取,要天黑了再来。”
苏水湄简直无地自容。
陆不言见小娘子不止红了脸,整个人都跟只煮熟的小虾米似得,他终于戏弄够了,跟赵家大郎道:“劳烦赵公子帮我一个小忙。”
“陆大人尽管说。”赵家大郎的面色很难看,却依旧勉强露出笑。
“苏州城是您的地界,我想找一个人。”看到赵家大郎心情不好,陆不言的心情就极好。
“找谁?”
“江湖第一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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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外一偏僻小径上有一茶馆,专供过路旅人歇脚。
冬日里草木枯秃,这间茶馆于小径交叉之处便十分明显。
陆不言只身一人前往,他身披外袍,系紧腰带,将腰间挂着的绣春刀掩在外袍内。
茶馆很是简陋,只有一四面漏风的棚子,外加一处茅草屋。
“客官,要吃点什么?”一妇人身后背着一个用棉被盖住的竹篓子,上前替陆不言擦了擦桌子,柔声询问。
“要一盘牛肉,一壶茶。”
“好嘞,”那妇人应声,然后往厨房去。说是厨房,也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用石头砌起来的灶台,一个身形高壮,面容沉默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切牛肉。
冬日的天,他却只着一身单衣,面容刚毅,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痕。那被磨得噌亮的菜刀扬起时,能清楚看到男人鼓起的肌肉,像一座又一座隆起的小山。
妇人上前,与那男人道:“当家的,一盘牛肉。”
那男人沉默地拿出一个盘子,切了一盘牛肉递给那妇人。
妇人端着盘子正在往陆不言这边来,却不想身后的背篓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妇人赶紧把牛肉放下,颠着背篓要哄孩子。
孩子却哭个不停。
有别的客人道:“孩子怕是饿了吧,赶紧去喂点奶吧。”
妇人背着背篓,带着孩子进了一侧的茅草屋。那应该是夫妻二人居住的地方,比起这棚子来好上许多,起码四面有墙,头顶有瓦。
妇人走了,那盘牛肉便由男人拿过来。
比起妇人,男人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他身形高壮,站在厨房里时就觉得浑身透一股煞气,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逃不过陆不言的眼睛。
男人走到近前,把手里的牛肉放到陆不言的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要走,陆不言开口道:“我还有一壶茶。”
男人一顿,转身去给陆不言沏茶。
等男人沏完茶回来,却不想那桌边已没有人在,只剩下一盘没动过的牛肉。
男人放下手里重重的茶壶,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一侧的茅草屋。
他急匆匆地推门进去,就见那妇人坐在只铺了一层棉絮的床榻之上,怀里抱着刚刚从背篓里抱出的婴儿,面色惨白。
在妇人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那柄华美的绣春刀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刺目异常,格格不入。
“锦衣卫?”男人认出了那柄绣春刀,他下意识关上门,面色阴沉地嘶吼,“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夫人!”
“江湖第一剑客,大名鼎鼎的西竹,居然就住在这种地方。”陆不言四下一扫,唇角一勾,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
男人面色一沉,脸上的刀疤似乎都暗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不然我这刀就要忍不住抖了。”陆不言将绣春刀往里进了一分,妇人立刻面色惨白地看向西竹,“当家的……”
西竹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全靠朋友指点。”
西竹闭眼,然后又睁开,问,“你想怎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一件事。”相比起西竹的神色,陆不言显然轻松许多。
西竹似是想到什么,面色微白,他道:“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陆不言却摇头,“堂堂第一剑客,为什么会如此天真?江湖这地方,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血债这种东西,是要用血来还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殃及我妻儿。”西竹急切的向前一步,却碍于陆不言的绣春刀,不敢轻举妄动。
“郎君……”妇人双眸垂泪,抱着怀中不停啼哭的婴儿浑身颤抖。
“是我连累了你。”西竹望着妇人,无声摇头,然后上前一步,与陆不言道:“你要做什么我都认,只要你放过我的妻儿。”
“别担心,抓你不是我们锦衣卫的事,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郑敢心,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