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潮生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细辛能把所有她交给她的事情都办好已经在萧潮生脑中形成了固定思维。当下细辛突然说有一件事情是她办不好的……萧潮生有些蒙了。
“你怎么会不会的呢?”萧潮生有些震惊的问。
“娘子。”细辛断然没有想到萧潮生居然有如此认知:“婢子又不是什么都会的,怎么可能能办得好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呢?”
“哦。”萧潮生点点头,想了想,同她说:“你去找父亲身边的人,想来他们是知道的。”反正萧潮生自己是不会的。
“是。”细辛苦笑。
……
萧远章出来时间不长,但是想要尽快回去的想法却比萧潮生急迫多了。
萧远章自己其实是没有出仕的。
萧氏原本没有想过要涉进皇室的那一滩污泥里头去。毕竟说不好一不小心就将自己陷进去了。故此整个萧氏出仕的人都不多。
萧潮生所知道的,萧氏在朝中且没有外放的,其实也就只有萧云朔一个。是萧芷的叔父。
但是现在不行了。
已经到手的东西他们不可能放弃。
如果北边儿的那些胡人真的趁乱而起,局势必然大乱。
这是浩劫,也是机遇。
过去了,家族则能一跃成为士族中执牛耳者,但要是过不去,恐怕到时候就连涉政都做不到了。
萧远章就是不想着能成为执牛耳者,也绝对不希望到时候连参与政治的权力都没有。士族要是真的成了一个摆设,那还是士族吗?
萧远章又不傻,当然看得清楚。
所以他也着急回去,打算出仕。
而对于萧潮生来说,萧远章出仕没什么不好的。萧远章出仕了,她就有了足够的空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少一个人盯着她当然要更简单些。
她很庆幸现在她就有自己的产业。
而且还有一部分是在陈郡。至少她有着足够的资本能够在之后的日子里帮助她自己不少。
如果没有银子,很多事情都根本不可能办得到。
萧潮生知道,她现在未必会养私兵。换一句话说,其实应该是她懒得养私兵。
在她看来,与其自己费心费力的去养私兵,还不如把国家的军队养成她自己的私兵的好……
萧潮生可不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她又不是没有办到过。
朝中一品的大将军可以养五万人的军队做亲卫。萧潮生自己都有过这种东西。
所以,她倒是真的懒得自己养。有那些钱,她还不如用到以后更有用的地方去。
“娘子,应该是快到了。”细辛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探头出去看了看,转头回来对萧潮生说。
“快到了啊?”萧潮生睁开眼睛,眨了眨,收敛了原本的茫然。
在马车上坐着实在很无聊,萧潮生干脆用睡眠来打发时间。细辛喊她的时候她还是半梦半醒的。
“娘子不要听她胡说。”香橼嘟嘴:“还正远着呢。要等到回去,只怕还有着一个时辰。”
萧潮生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细辛。
细辛很委屈:“可是娘子,在婢子看来,的确是已经快要到了啊。”
“我可不管。”萧潮生抬眼,没好气的说她:“回去了扣你半个月的月俸。”她突然被叫醒,但是还有一个时辰还能到……剩下的时间她是睡还是不睡呢?
都怪细辛,不然她怎么会落到眼下的局面?
“娘子。”细辛不胜委屈。
“我也委屈。”萧潮生轻笑。她不喜欢坐马车,也很少坐马车。
为了不延误军机,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和大家一起骑马。最开始的时候没人会为了她破例,到后来也是她不愿意破例——她又不是身体虚弱到了不能骑马,非要和将士们不一样做什么?
相比起来,马车里就显得格外的逼仄。她很不习惯。宁愿直接睡觉。
“可是娘子总是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啊。”细辛皱眉,“娘子总不会想要回去的时候衣服无精打采的样子吧。”
萧潮生一惊,最后的一点瞌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萧潮生呵呵的笑,无奈的改了口:“好吧,我错怪你了。回去了额外给你添半个月的月俸。”
真是在军营的时间长了,她的很多思维都变成那些大老爷们儿的思维了。
“娘子总是这样。”香橼也彻底反应过来了,笑着说:“您总是忘记这些事情。”
“是啊是啊。”萧潮生无奈:“我总是会忘记,还要我的香橼和细辛一起替我想着了。”
“娘子说什么呢。”细辛微笑,“这都是婢子的本分。”
萧潮生轻眨如蝶翼的长睫,任由密密的如同小扇子的睫毛在眼睑上映出一小片阴影来:“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样子。出来这么久了。”
这次细辛不说话了。时间长了,她大约也知道了萧潮生说这话其实也就是个闲得无聊随意说的个意思。
并不需要谁去再说什么。
甚至也不用人附和。
萧潮生低首,然后突然间猛地抬起,急急叫香橼的名字:“快快快,给我重新梳过头发。”长途跋涉之下,整个都快散了。
“是。”香橼点头,又问她:“娘子想梳什么样儿的头发?”
小姑娘的头发种类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还是有一定选择余地的。
萧潮生想了想,泄气:“你随意梳个双丫髻就好了。”
她倒是想要梳个不一样的,可是不行啊。她要是真的随着自己的心意随意梳个头发,恐怕到时候就要吓着人了。
萧潮生静静的等着香橼重新给她梳过头发,顺带听着香橼的低声念叨:“娘子怎么偏要重新梳过才好?边边角角束一下不行吗?”
萧潮生轻瞥她一眼,幽幽的说:“你觉得,我这样儿回去的话……会不会被母亲关了禁闭?”
她的打扮能成吗?
香橼讪讪然。
说的到也是。香橼呵呵笑。萧潮生一直都是这副打扮,她都快忘了其实不合规矩了。
细辛没忍住,瞪了香橼一眼。又重新看向萧潮生:“您自己也是的,心里都没有成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