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是能尝的出来那不是自己身边婢子泡的,还是说能尝的出来那是寒姑的茶呢?
其中天差地别。
可是谢风雨就是下意识的认为,是后一种情况。
但是如果是后一种,萧芷又是从哪里知道寒姑的泡茶手段?
萧芷明明只是兰陵萧氏的嫡长女,身份不可能存疑,但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萧芷身上全是谜团?
这种事情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是糟糕。
可是偏偏还有人在一旁落井下石。
“郎,郎君。我没有听错吧?您竟然说您看不透她?”长骁大呼小叫。
“闭嘴!”谢风雨喝道,恼羞成怒:“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长骁忙闭了嘴,嘴上是不说了,但是心里依旧惊奇。世上居然还有谢风雨看不透的人呢。
这真是一件旷世奇谈。
“那郎君,您接下来想要怎么办啊?”长骁也习惯了跟在谢风雨身边,运筹帷幄之中。
当发现有一件事情连他的主子都无法胸有成竹之后,长骁顿时有点儿乱了。
“静观其变。”
“以不变应万变。”萧芷说道:“我们是客人,难道还让我们主动提出来不成?那我就要怀疑谢氏的诚意了。”
“娘子,您能成吗?”细辛还是不太放心:“婢子知道娘子胸有成竹,只是这里到底还是陈郡,您真的不要再小心一点儿?”
“有什么好小心的?”萧芷嗤之以鼻:“真要是会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会来了;但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可不介意将局面演变成苦肉计。”
一是受伤能换来更多利益,萧芷觉得很划算了。
细辛可不这么想:“娘子,您的身体金贵的很呢,怎么能随便受伤?”
自家娘子珍贵着呢,当然,每个士族的娘子都很珍贵,所以怎么能随便受伤呢?娘子的这种想法一定要打消,绝对不能再有。
要是真的回头受了什么伤,那她和香橼的小命就都没了。
“好了,知道了。不过是说一说罢了。”萧芷无奈。
“说也不行!”细辛少有的暴躁了。
“嗯,”香橼在一旁认真点头:“娘子,您真不能有类似的想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换一句。”萧芷认真的和香橼开玩笑:“还能说是什么?”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香橼抿抿唇,也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了。
萧芷“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摸摸香橼的头:“说得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家娘子还是当得起的。”
身为一族之中的嫡长女,怎么珍贵都是说得过去的。
“娘子啊,”细辛皱眉:“您说,桓氏的娘子和郎君们会来吗?”
她不太放心啊。
“有什么不会的。”萧芷倒平淡的很:“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不过……来的几率许是要打上一点儿。”
“为什么?”香橼也好奇。
“对于任何一族来说,眼下都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萧芷眯着眼睛笑,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他们冲着的,可不是她萧芷,而是这一次她代表的意义。
“你猜,他们谁会是第一个啊?”萧芷轻声问道。
答案在不久之后就揭晓了,是谯国桓氏。
这个答案真是在所有人预料之中。
“当然只有可能是他们了。”谢风雨顺手将手中接到的一件见面礼扔到了桌子上:“谯国桓氏还没有来,有那个不长眼的明知道人家要来还赶在他前面?找死不成?”
“郎君,可是凭什么啊?”长骁有点儿不服气:“桓氏虽说是任性了些,但到底也是多年的大族,怎么会像是您说的那样霸道?”
“霸道?”谢风雨冷哼:“能说他们霸道还是好的。你是不知道桓氏的作风。要是之前许还好一点儿。但是现在礼崩乐坏的,他们连皇室可能都不大愿意忍耐。”
现在的皇帝能做什么啊?真要是有了什么事情,难道还能对世家大族的谯国桓氏动手不成?
“你别看眼下赵王先算计着杀了太子,又杀了皇后,但是依旧不敢动谯国桓氏的人,真的要是杀了,那也是人家自己放弃了。”谢风雨笃定的很。
“所有人家中,桓氏可以说是最霸道的一个了,惹到谁都最好不要惹他们。”谢风雨总结。平常看着好脾气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好脾气,可能是人家懒得跟你计较。
“桓氏今次来了不少人呢。”长骁有点儿担心了,低声说道:“您又说这次只怕会陆陆续续来不少人……”大家都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的,到时候要是真的闹起来,可不是一个陈郡谢氏能担的下来的。
“你放心,他们都骄傲着呢,不会真的打起来。”谢风雨眯缝着眼睛,只要不是真的打起来,就不怕有什么事情。
至于背地里有什么腌臜的事情,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真要是闹起来,说不定他们还能浑水摸鱼呢。何乐而不为?
“来的都是谁?”另一方面,萧芷也在问。
“据说是桓氏的五娘子和七郎君以及十二郎君。”细辛冥思苦想,秀眉微蹙。
萧芷了然。
原来是那三位啊。都是同龄人呢。
桓氏的五娘子名唤桓书娉,而那两位郎君则是唤做桓子瑜、桓子宜。
萧芷记得他们,更准确的说是,忘不了。
从前也是见过的。
甚至于,她的外祖母还想让桓子宜娶了她,若不是谢潮生自己跑去了边关,指不定这件事还真的能成。
萧芷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如此重要的事情。
“娘子知道?”细辛惊奇。萧芷低垂了眼睑,证明她其实是知道他们的。至少,知道表面上的一些东西。
“出来了,就应该知道。”萧芷语气不带波澜:“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出来做什么?给家族丢脸的吗?”
细辛讪讪。
“好了,不是你的疏忽。日后记得就好。”萧芷倒不打击细辛和香橼:“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知道他们,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没什么区别。”
她只是有些不愿意见到桓十二郎君桓子宜。
那个温温润润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