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舜音带着一种骄傲自豪的语气道:“从那之后,我就决定,跟定博士了。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无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博士都绝对不会嫌弃我。但是,为了一个无所谓我究竟是何种模样的存在,对我也没有任何的期望。然而,我却对自己有了期待,有了前行的动力和欲望——我想要成为他身后的影子。其实,我有着更贪婪的奢望,那就是成为和他并肩的人。尽管我知道我自己做不到,不过一个以第二为目标努力的人,是连第二也做不了的。我必须,把目标定得更高远,这样才能竭尽全力。不断地努力再努力,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尽管如此,也没有赶上他的万分之一,所以,我一刻也是不敢松懈的。哪怕博士对我说,可以了,我也不愿意放弃。竭尽全力才能赶上万分之一,完全不努力就连他身后的尘埃都看不见了。我正是,怀着这种心思活到现在的。”
这个经历和想法——
不是一点点的差别,而是截然不同的。
水奚认识的纪舜音,最初并不知道宣未予是个怎样的人。这位却是以真实的纪舜音当作榜样。
“难怪你有这么重的黑眼圈,长期睡眠不足吗?”
“其实想要消除黑眼圈,对现在的我来说再简单不过啦。只是想要保留着而已——博士夸奖过黑眼圈很适合我,是我努力过的证明。因而对我而言它就像军功章一样光荣。”
他略略停顿了一下,倏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手枪。
看到手枪的时候,水奚的心中“咯噔”了一声。
又是手枪——
自己方才又说错了什么吗?
那把手枪,也再次顶上了他的太阳穴。
“呐呐、我问你哦,溪少爷。”纪舜音嘻嘻一笑:“你觉得我,像个变态吗?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扭曲呢?”
水奚迟疑了一下,耳边突然响起了devil的提示音。
“回答说,是。”
虽然她说时间并不是溯洄,但即使是死在这里,也应该还能回到秋千那里吧?
“嗯,是的。有点可怕——你能不能把这把玩具枪收起来?虽然是个玩具,但也够吓人的了——”
“玩具枪?”纪舜音转动了一下,打开弹膛:“不是玩具枪,是真正的手枪。能够一枪爆头的那种。”
“哈、哈哈哈——”水奚干笑了两声:“您这个玩笑可不怎么好笑。”
“大概是对不上你的笑点吧。每次在我说笑话的时候,王上、还有博士,都笑得很开心呢。大概因为溪少爷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所以理解不了残忍系的笑话。”
“呃……”
“你刚才的回答,是‘是的’对吧?”
水奚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回答一下,究竟是哪里扭曲呢?”
水奚等待了一下提示音,在没有听到的状况下,面对着纪舜音浓重黑眼圈的倏然失去了高光的眸子注视,咽了一口口水,回答:“我觉得哪里都——不过,也是理所当然。”
“你是说,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