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完全解除情绪上的限制,让自我完全显现出来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控制,但水奚却并没有感觉到限制——相反,还有些轻松。
但是他很清楚,他并不会因为轻松就耽溺在其中。只要睁开眼睛,他大概还是一如往常对着希望看到他笑容的人笑、在尽管并不悲伤却需要流眼泪的场合流泪——也许相当虚伪,可是,女孩有解除限制的能力,戴上枷锁与制限的人却偏偏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束在奴隶手上的镣铐,只要有钥匙的话,无论多少次都能打开——
如果为奴隶戴上镣铐的是开锁之人、或是奴隶主,锁链被打开的奴隶就拥有了自由。
但,如果是奴隶亲手为自己套上了镣铐,那么,无论打开多少次、就能再次回归束缚多少次——
是自己选择的,束缚。
锁链是自己用来表现忠诚的方式。
无论是开启了锁头,都没有一丁点的用处——哪怕是奴隶主也一样,或许还会听到痛哭的祈求,祈求不要放他自由。
关于他对于自身情绪的限制,亦是如此。如果他想要恢复到谨小慎微的状态,随时随地都可以,只是他短暂地纵容了自己——即便如此、也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更能见得曾经的女孩与曾经的他牵系之深。
“嫉妒到发疯,如果真有那样的家伙,你一定会亲手杀死他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了没关系么?你是spices里最擅长表情管理的了吧。”
“当然有关系。只是,直觉告诉我,这份情绪对着你流露出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是吗?就不怕我幻灭了么?”女孩呵呵地笑了一声:“我可是你们spices的粉丝啊,脑残粉还掌着数个后援队那种级别。让我幻灭、脱粉了,对你们可没好处哟。”
“你不会脱粉的。”水奚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咦”地一声:“等一下,你刚才说你是什么?”
“粉丝呐。难道看不出来么?”女孩摆弄着手中的伞:“难道还需要我自证粉籍?那倒是也没什么问题——无论是你们的出生年月日,血型爱好讨厌的东西等等等等我都背得滚瓜烂熟的。spices的所有歌我全部都会唱——包括一些你没听过的我也会。我喜欢的不止是一个spices,而是所有的spices,每个spices经历上微妙的差别我也都知道。”
在“粉丝”这个关键词跳出来的时候,水奚总觉得记忆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但,如女孩所说,她确实把与她有关系的部分抹消得干净,除非她想让他想起,否则是无法像刚才的关于约定的记忆一般如电影一样在大脑映放出来。
“嘛,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对spices幻灭,也绝对不可能脱粉。哪怕你、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全员背叛spices,失去对组合的喜爱,我都依然一如最初一样眷恋着。荧屏与大众面前的偶像和私下的一模一样,终究不过是都市传说而已,我的年龄等于我追星的年龄,不至于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你能在我面前展现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样子来,我反而会感到高兴——因为这是我在你眼中,与其他粉丝不同的最佳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