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真多啊。”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累积了许多的经验、可惜你似乎并不怎么相信，竟然还试探我什么的，当时我真的是非常生气。”
“可是，你最后还是救了我。”他看着自己已经复原的身体：“这身体的确是你给我复原的没错吧？”
“当然啦，你应该也见到过实验室里那些可怜虫。你的身体里又没有‘不死基因’，以你原本的身体的底子又承受不了过于厉害的东西。刚刚恢复了所谓普通人的身体，断折了之后如果是被宣未予他们救下来了的话，八成会更换成钢铁的身体。虽然我觉得那个某种意义上算是男人的浪漫吧——但是根据我对其他的你的了解，你好像从来就没有对机械的身体感兴趣过——如果想要完整得把身体恢复，现阶段你就只能依靠我的力量啦——”
“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你指什么？”
“你本来不是想要杀了我么，为什么又忽然……”
“喂喂，难道你是个白痴吗？”她扯了一下嘴角：“我们之间是契约关系啊。既然之前我游走的时候你能够把我召唤回来、那么你沉入水底的时候自然也可以呼唤我。只要你呼唤了出于契约者的义务我肯定是会把你救上岸的——结果我等了许久，你这家伙竟然一副坦然赴死的样子，真亏得我是因为你怕死才肯和你签订约契的，结果到了关键的时刻你又放弃求救了。如果不是我果断得回头、可能你现在都已经到了即使是我也无法拯救的地步了。”
“明明就是魔女——竟然还——”
“别误会、别误会，可不是因为慈悲心什么的东西我才会救你的性命，如果你要是让我说的话，是因为你现在暂时还是一个好玩具。如果玩具破损了的话，难免会感觉到可惜的吧。所以其实现阶段我多少还是舍不得让你死的——”
她伸手抚摸着壁纸——
壁纸上，有用油墨绘制出的彩绘。
“尤其是来到这里来之后，发现你的品味很不错——比我遇见的任何一个都好，所以就更想让你多活转一些时日了。”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他却忍不住露出了一排白色的牙齿。
有点开心——
此处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私宅、里面装饰着他所有的梦，但是，因为和自己素日的印象不大相符，所以他很少会让其他人看到——
但是、其实也还是怕会被嘲笑吧。
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如果分享的话就会有人懂得，自然会感觉到愉悦。
然而，更多的时候，自己喜欢的东西对其他人来说只是沾染在指缝中的泥，根本毫无意义。
这种打击感，最后会使得逐渐把自己所喜欢的东西深深地藏入心里。
就像是方才沉入水底时，只是静静地，看它在角落中蒙尘都不肯再说一句。
但是，被夸奖了。
他绘制的图画——
竟然被夸奖了。
还有品味、也被夸奖了——
“啊、对了，虽然你这个屋子的品位不错，但是你的衣服依然非常难看。我去翻了一下衣柜，简直就没有一件正常的能看的。不是像鸡毛掸子，就像是在哪个垃圾堆里翻捡出来没有好好清洗的。我觉得如果要是把你的衣柜打开，简直对这个屋子的整体装饰是一种相当严重的伤害——太辣眼睛了我都不忍心吐槽了。”
呃……
好吧、原来还是无法被完全认可的。
但是，即使只是被夸奖了画，他也已经相当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