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阶梯诡异的路径、也因此变得无比的明确。
莫比乌斯带。
行走在首位相连的莫比乌斯带形的阶梯上,既不会有开始、也不会结束。
但是、阶梯是循环的莫比乌斯带,周遭的世界即使再完美得复制,也绝对不可能是一模一样——
纵然世界是轮回重复、也会在在这转旋的台阶踏步时看到一点点不同的地方——
由迦。
在一个巨大的环圈之中,还会有无数个小的轮回。
小的轮回拼合成一个大的轮回。
而这阶梯则是如同钟表的时针与分针、一直都指在循环的时间点。
它是准确的。
也不是准确的。
它只能判断出是否已经轮回、却并不能判定究竟是过了一个小轮回、还是大轮回。
那么、难道就没有任何判别的手段了么?
闵爱莉腕间的表,倏然间出现在他的大脑之中。
时间总是不能完全重合的、经常会在某个时间点偏差——
如果无法坚持内外一整圈全部都是对准的时间,就证明还没有度过一个完整的轮回?
而内外一整圈能够重合整整一圈,也就意味着正在度过和最初一模一样的大轮回吧。
寿命的无止境也正可以等待着大轮回的到来。
只是、很难坚持到那个时刻,大脑恐怕已经接近烧坏了。
当大脑被烧坏、自身的存在开始出现动摇时,指针当然会摇摆不定——
这么说来、在孤儿院第一次看到时钟的时候,是自己理解错了么?
戴在不同的人的手腕上,手表之所以会出现变化的原因、除了指这个人躯壳时间,更多的是为了暗示处在轮回的哪一种阶段么——
由于之前叠合的世界太多,戴在同一个人身上前后不一致,则证明这个人已经跳跃了世界——但是在不知道会有这种状况发生时全然不在意、一旦察觉就会停不下来思考。
说起来、感觉嗅到的味道已经许久没有变化了的。
应该到达吹过沙滩的海风带着鲜血味道的海边才对、可眼前色彩依旧是漆黑的一片。
咔哒、咔哒。
虚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回响着。
声音甚至越来越大。
他尝试着触碰周围、合拢了手。
什么都没有抓到,仅是空气的感觉。
甚至看不到拳头。
为什么变得这么安静?
为什么风景不再变化了?
他“啊啊”地出声、在没有墙壁的黑暗之中回响着、带着瘆人的颤音。
旋即、又是他自己孤身一人踏在台阶上的脚步声。
已经习惯了变化着色彩、却忽然如同盲人般伸手不见五指——心跳声、呼吸声也被无限制的加强了。
甚至、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加快了脚步、开始在阶梯上奔跑。
不可视的圈让他头晕、奔跑时脚步声、心跳和呼吸也愈发诡怖。
“安雅姐——!小雅——!”
他开始在阶梯上呼喊着她们的名字。
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却震得鼓膜生疼——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是寂寞还是恐惧?还是在恐惧着寂寞?
黑色、黑色、黑色。
脚步声、脚步声、心跳。
谁都好、什么都好,请出现在他的瞳孔中吧,不要让他孤独的一个人奔跑——!
他无法忍受、也无法在心中默默祈祷、而是轻声吟念。
声音越来越大——
“拜托了,谁都好。请出现在我的眼前吧!不要留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