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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发现的。︾|”唐修衡扯过锦被裹住她,转手从她枕下抽出一个大红包,“原本是要给你放点儿零花钱。”
“……”薇珑拿过那个大红包,又瞥一眼他手里的小册子,哭笑不得起来,“你看了?”
“随手翻了几下,瞧着像是日志,又像书信。”唐修衡把她圈在臂弯,亲了亲她的唇,如实道,“想看,又觉着不妥。”
薇珑扁了扁嘴,又蹙了蹙眉,把小册子夺到手里,“还痒。”她把红包和小册子搂在怀里,往他怀里蹭了蹭,“帮我把它弄掉。”
她其实特别不好意思,在故意打岔。
唐修衡看在眼里,觉得煞是有趣,心里喜欢得紧,自然不会拆穿,手绕到她背后轻抚,“好些没有?”
“嗯。”薇珑把下巴安置在他肩头,“这几日在做有机关的小匣子,想着做好之后,把这本小册子放进去再送给你的。”她很沮丧,“这几日是觉得放在书房不稳妥,才拿回来藏到枕头下面的。”谁承想,这么快就露馅儿了。
唐修衡莞尔,“都是书信么?”
“嗯。”薇珑诚实地道,“以前得空就给你写或长或短的信,存的不少了。……”
“为什么不写完就命人拿给我?”唐修衡实在是不解,便打断了她。
薇珑隔着衣料咬了他一口,“谁家夫妻两个还写信啊?你又没出门。丫鬟、小厮觉得我太矫情怎么办?——就算我真矫情,那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啊,怪难为情的。”
唐修衡又问:“当面给我不行么?”
薇珑振振有词:“赶上你不高兴的时候,一定会说有事不能当面说么?我哪有什么事,信里不过是数落你、夸奖你,要么就是扯闲篇儿。”
唐修衡笑起来,“说的对。”之后才说回她之前提及的事,“打造小匣子,也是怕下人看到?”
“自然。你有时候粗枝大叶的。”薇珑又咬了他一口,“就是这么回事儿。送礼之前被人知道送什么……你可真够让我败兴的。”
“别做匣子了,静虚斋的书房里有妥当的地方。你给我的信,我怎么会随处乱放。”唐修衡的手到了她腰际,缓缓游走,指腹摩挲着她细致的肌肤,“不过,到底是我不好。”
“算了,懒得跟你找补。”薇珑和他拉开一点儿距离,把红包和小册子放到床头。
锦被随着她的举动下滑,修长的颈子、圆润的肩头裸在空气中。
呼吸着她的馨香,感受着丰盈贴着自己的胸膛,再想到她折回来的时候的惑人之景,他气息灼热起来。
薇珑意识到他凝视着自己,抬眼相看,见他目光里流转着绵长的情、迷离的欲。
他想她,亦想要。
手挑开她背后的系带同时,他吻住她。
风情与旖旎随着他的手流转开来,无形的火焰在她的心里、身体燃烧起来。
身形落到床上,她回应着他的吻,抚着他紧绷的背。
他纠缠着她香甜的唇舌,手落下去,有些急切。
她亦是想他的。身体最诚实。
他轻轻碰触两下,用力撞了进去。
她的轻哼未出口,便被更为激烈的亲吻湮没。
她的腿贴着他的腰际,脚趾轻轻抓挠着烟青色床单,舒展、蜷缩,如此反复。
片刻后,玲珑天足悬空,腘窝落在男子肩上。气息不宁转为克制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再之后,是她似欢似痛而又无助的呢喃:“唐意航……”
壹夜纵情。
骨酥魂销的滋味,真的是久违了。
早间,唐修衡起身时,薇珑强打着精神拥着锦被坐起来,“唐意航,你不会后悔吧?……昨晚,我可没勾引你。”
“那多好,今晚我看看你会不会。”唐修衡语气里有着浓浓的笑意。这小迷糊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薇珑没多想这句话本身,直接想到了意味的事情,倦怠都消散一空,目光变得明亮有神,“你答应我了?”
“怎么把你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兮兮?”唐修衡啄了啄她的唇,“我是坏到了什么份儿上?”
薇珑笑得大眼睛微眯,一语双关,“本来就是坏到家了。”又摇着他的手臂,“是真的吗?你得给我个准话。”
“真的。”唐修衡一手撑在床上,认真地看着她,“你一心想要的,一再坚持的,一定是对的。”
薇珑捧住他的面容,“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反正就是特别高兴。”心愿得偿的滋味,她不知如何形容。
“只是,你现在事情太多,换个女子,早就累垮了。”唐修衡语气温柔之至,“从宫里带回来的那些补品,不要再送人了,你这小身板儿也要好生调理。别总顾着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好么?”
“嗯!”薇珑用力点头,“我听你的。葛大夫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唤我去静虚斋一趟,我让他给我把把脉,拿出个章程来。”
“我也这么想的。”唐修衡吻了吻她的眉心,“再睡会儿,听话。”
“好。”薇珑笑盈盈地躺下去。
唐修衡拿起那本放在床头的小册子,临出门时告诉她,“我给你找点儿药膏,晚点儿让小厮给你送来。”
“好。”薇珑的笑容透着甜蜜,“今日你说什么都好。”
唐修衡忍俊不禁,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摇了摇手里的册子,“这该是迄今为止,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薇珑躺在床上,并没入睡。心里太高兴了。她放任自己尽情地憧憬着往后的好光景,将近卯时。如常起身穿戴。
完全忘了他提过的药膏的事情。
正洗漱的时候,一名小厮把一小罐药膏送到荷风手里,“侯爷让小的送来的。”
荷风一头雾水,转去问薇珑。
薇珑这才想起来,心理作用之故,觉得后背又有点儿痒了,不顾费事,把衣服脱得只剩肚兜,让荷风给自己涂上。
荷风起初觉得好笑,后来则想,夫人与侯爷这算是拨云见日了吧?——侯爷连这般的小事都记挂在心,必是心绪愉悦所至。
上午,薇珑临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一件让她心里很不痛快的事:柔嘉上辈子嫁的表哥——江南的李公子来了。
真是怕什么有什么。
她这边想让柔嘉和前世的意中人快些定情,皇后那边也没闲着。
前世的这一年,心里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便不曾在意。眼下看来,皇后的打算应该是两世相同。
不管母族在外人眼里是怎样的,皇后心里都存着本能的亲近感,李家那边的长辈,自然乐得让两个小辈的人亲上加亲。
说起来是合情合理,却独独不顾柔嘉和李公子的心迹。
皇帝也是,外人不会想太多,他应该一眼就能看出皇后的用意吧?为何不阻止?
是已经来不及阻拦李公子进京,还是拗不过皇后?
应该是后者。怎么样的夫妻,都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计较与让步。
那么多年一路携手,又是在最为险恶的宫里,不知遇到过多少风雨。或许之于皇帝,选女婿、儿媳妇的时候,就算不情愿,最终还是会向皇后低头。
不管怎样,皇帝总会觉得,自己能护着一双与最爱的女子生下的儿女。
只可惜,前世他护不了。
今生呢?
今生她会尽力护着柔嘉。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