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烺没回答明艳的问题,她的确快撑到极限了,木着脸对明艳道:“你先出去,我和欣远谈点事。”
明艳看自己姐姐那炭一样的脸色,还以为她因为季晨离受伤的事要找韩欣远的麻烦,递给韩欣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向病房走去。
“等等。”明烺又道。
明艳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自己最近好像表现挺好啊,没惹什么麻烦吧?明艳转身,心虚地笑道:“姐,还有事么?”
“你给爸妈报个平安。”
明艳松了口气,满口答应着,飞快跑走了。
“去床上躺着吧,别感冒了。”明烺对只穿了一身单衣的韩欣远道。
“可是我……”韩欣远想反驳明烺,和明烺四目相对,气焰立刻熄了,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钻进去,半躺半坐地靠在床头,眼珠一转,在想怎么才能找机会溜到季晨离的病房去。
“手怎么样了?”明烺问。
韩欣远道:“还好,就骨折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明烺在韩欣远屋里待了几分钟,其间再没有对话,韩欣远知道明烺的个性,也没太在意,不过过了几分钟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阿烺,我就去探望一下季晨离,你至于么?”
“她现在需要静养。”明烺道,“既然你没事了明天就办出院手续回c市吧,奶奶肯定也着急了。”
韩欣远听了这话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明烺从小对自己是很好的,就是为人冷淡些,花心思在明家的事上又比较多,并不怎么过问韩欣远的生活,韩欣远一直以为明烺就是这样子的,她虽然不过问,可她心里一定想着自己,现在和季晨离一对比才看出差别来。
想着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把那人的方方面面考虑周到,那人不过问,无非就是不在意罢了,不然怎么明烺对季晨离就这么小心仔细,一丝一毫都照顾到骨子里去了?
韩欣远越想越气,挑着眉讽刺道:“阿烺,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韩欣远就算再恨她季晨离我也不傻,怎么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再说我有那么坏么?季晨离是我的救命恩人,两次。我就算看不惯她我也不是那么恩将仇报的人!”
明烺大概太累了,她靠着墙,头向后倒在冰冷的墙面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韩欣远看着明烺疲惫的神色,有些于心不忍,顿了几秒,缓和了口气叹道:“阿烺,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阿烺,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韩欣远想不通,那个小时候能保护她、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的姐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快,变得韩欣远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明烺睁开眼,转头看了韩欣远一眼,又转回了目光,盯在墙角一小块脱落的痕迹上,淡淡道:“欣远,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
“我当然知道。”韩欣远嗤笑,“阿烺,你以为自己有多了解我?你回头看过我一眼么?”从来都是韩欣远追在明烺身后,追了这么多年,韩欣远突然有点累了,明烺这人铁石心肠,认定的事从不改变,喜欢上这个人,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看不到希望。
韩欣远恨恨道,“是我眼瞎,一直看不清,季晨离她比我聪明,看得也比我清楚,所以她活得比我自在。”
明烺的手指动了动,她走到韩欣远的跟前,“欣远,你想要的我给不了,季晨离更给不了,她是个傻瓜,你别去惹她,算我……”
“算我求你了。”
韩欣远觉得明烺这话说的有点莫名,于是又笑了,“明烺,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上季晨离了吧?”
明烺不说话,韩欣远知道她是默认了,韩欣远自嘲道:“原来我的喜欢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阿烺,我是眼瞎,你是心瞎。”
“你放心,我的感情没那么贱,看一个爱一个。”韩欣远躺进被窝里蒙住了头,“我明天就回c市,你走吧,别来烦我了。”
……
季晨离在医院里养了几天,伤势好了些,外伤结痂,不怎么疼了,可她有了另外一些想起来头疼的事,比如现在,她光\裸着后背趴在床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诡异。
明烺正在给季晨离换药,先用温水把后背上残留的膏药清洗干净,再轻轻擦干,涂一层新的药膏,然后用纱布包裹起来防止感染。
季晨离原来死活不同意明烺来给她上药的,说要找护士来换,明烺还真就给她找了个护士,结果那个护士小姑娘一过来就板着脸,边换药边抱怨,“这不是有家属么?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干不来的,你们这些当明星的就是矫情,现在医院这么多病人,做手术都忙不过来,为了这么点小事浪费医疗资源,合着就你的命金贵,别人都是贱命一条了是吧?”
那小护士换药换到一半就来了台手术,她要去打下手,把棉签纱布往明烺手里一扔就走了,费了半天劲,最后还是明烺给换的药。
“……”季晨离和明烺大眼对小眼,最后明烺慢悠悠道:“我给你换药?”
虽然明烺还是那副死人脸,可是季晨离发誓!她分明看到明烺得意地笑了!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场景。
季晨离趴在床上,背上的肌肤跟室内温度并不高的空气直接接触,又不时被明烺更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看不到后背发生了什么,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背上去,对明烺的触碰格外敏感,每次明烺抹药,她都的背部肌肉就紧绷一下子。
“好了么?”季晨离把头埋在枕头里郁闷地问。
“没有。”明烺道,季晨离背上的伤口太多,东一条西一道的血痕,看得明烺心里发堵,尤其是季晨离后腰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疤,不知道是什么划上去的,皮肉外翻,像一条蜈蚣趴在上头,格外触目惊心。
明烺的手忍不住抚摸那条伤疤,颤抖着想,那个凶器再往肉里扎几寸,说不定季晨离就真的没了,她只是这么想想,额头就已经吓出了一头的汗。
可是季晨离的后背很白,上好的瓷器一样温润剔透的质地,那些深红的伤痕全无规律地散落在她背上,如同雪地里翩然落下的梅花,呈现出一种颓废破碎的美感,看得明烺喉咙一紧。
季晨离的上半身裸着,下半身搭着一条被子,明烺的视线随着季晨离的脊骨蜿蜒向下,在靠近尾椎的地方戛然被棉被阻隔住,正好挡住最引人遐想的那一段曲线,本能的,明烺的手摸在季晨离的后腰上,想掀开那一层碍事的被子。
“你干嘛?”季晨离警惕地扯住被子,艰难地转过头质问明烺。
明烺轻咳一声,一脸正直地抬起沾了药膏的手,“上药。”
“那儿也有伤?”季晨离疑惑道,“可是不疼啊。”
“有,轻伤,不严重。”
“哦。”季晨离依旧拽着被子不撒手,“轻伤就算了吧,换完药了吗?谢了。”
“好。”明烺快速收拾好药架,有一点隐蔽的没能得逞的遗憾,“那我出去了。”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道:“有事叫我。”她每次都要说这句话,可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季晨离从来没有主动找她的时候,就算真有事,第一时间找的也是医生护士。
季晨离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明烺出去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季晨离愣了一下,“你还来干嘛?”
“我想你可能穿衣服不方便……”
“方便!”季晨离连忙道,“方便得很!”
“不行,医生说你的伤……”
“那我不穿衣服了行了吧!”季晨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明烺听了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玩味地笑了笑,“你说真的?”
“真……真的!滚吧!”季晨离含糊道,脸有点微红。
可是明烺还是走了过去,她把季晨离搭在腰上的被子拉上来盖住肩膀,就着被子的遮挡小心地把季晨离翻过身平躺好,这才出去。
季晨离亲眼看着明烺出去,心想自己这伤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季晨离暗叹自己八成是惹上扫把星了,拍个电影命途多舛的,竟然连地震这种概率只有0.0001的事都能被她碰上——还是在自己刻意避开的情况下。
病房里很冷,她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突然窗户咚咚响了几下,季晨离警惕地拽住被子,扭头对着窗外:“谁?”
窗户上挂了一张薄窗帘,窗帘后头好像隐约有个人影,季晨离又问一遍:“谁在那?”窗帘后头的人并不回答。
季晨离不敢大意,抄起自己喝水的玻璃杯藏进被子里,病房在二楼,窗户是关着的,季晨离不记得锁了没有。
很快那个大白天扒窗户的小贼就告诉了她答案:没锁。因为那人已经推开了窗户,从窗帘后钻了进来。
然后季晨离看到一个头发凌乱,脸上沾了好些砖灰的女人,她的杯子都握在手上了,看清来人长相后惊愕道:“韩欣远?”
韩欣远一只手还吊着石膏呢,也不知她怎么爬上来的,气喘吁吁靠在窗边,冲季晨离笑了一下,还不忘抬起那只打了石膏的手跟季晨离打招呼,跟英国绅士一样鞠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日安,亲爱的季晨离小姐。”只可惜她的形象已经因为刚才全毁了,衣服皱巴巴挂在身上,不伦不类。
“你不是回c市了么?”季晨离问。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改了
看不到正文的看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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