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久不见,也许是异国氛围太浓烈,把季晨离和明烺在c市的那些纠结冲淡了不少,季晨离见到明烺也只是愣了一下,竟然还有心思开她的玩笑,“我还以为你个大总裁出门都住五星级豪华酒店呢,怎么,明家破产了,你来逃难的?”否则怎么会和季晨离出现在同一家酒店门前。
季晨离看看左右,没有发现只要明烺出行就会严密跟随的那一大帮子助理保镖之类的,只有明烺一个人,连咖啡都是明烺自己出来买,还是速溶的,季晨离有些吃惊,“不会吧,明家真破产了?”否则怎么会住这种地方,喝这种廉价的杯装饮料?
“是啊。”气氛太轻松,明烺脸上的严肃少多了,抿唇微扬了下嘴角,走近季晨离,“我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两万欧元。”
可季晨离斜眼瞧见明烺手腕上限量款的百达翡丽,撇撇嘴嘟囔,“骗谁呢。”
“没骗你。”明烺道,“我溜出来的。”
“那你还说你来出差?”
“师父在柏林定居,我来探望,勉强算是出差吧。”明烺说完,环顾四周,“许璐洋不知找到柏林来没有,先进去说。”看警惕劲儿,好像她真的是偷溜出来的一般。
季晨离一夜没睡,眼睛酸得很,正想回去补个觉,转身进酒店,她转身的瞬间,明烺脸上些微笑意瞬间消失,阴鹜盯着lea离去的方向,对马路对面看报纸的某个路人点点头,路人立马循着lea离开的方向去了,明烺这才大步跟上了季晨离。
回到酒店房间门口,季晨离才发现明烺竟然就住自己隔壁房间,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明烺刷开门,腹诽,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不会明烺真的一路跟踪自己吧?从巴黎一直跟到柏林?季晨离仔细想想,背后直冒凉汗。
“进来坐坐?”明烺见季晨离对着自己房间看了半天,试探着邀请。
她的神色太过坦荡荡,完全不像做了坏事心虚的样子,季晨离也觉得自己想法有点不可思议,前世一直是她追着明烺的步调赶,除了明烺之外心里再没别的想法,只知明家权大势大,但这是个抽象的概念,季晨离管中窥豹,懵懵懂懂了解一些,并不详细,不敢相信明烺的手能伸到国外来。
大概真的是自己多疑吧,季晨离想着,拒绝道:“不了,昨天一晚上没睡,我先回屋补个觉。”说着打了个哈欠,也刷开自己的房间,对明烺摆摆手,“再见。”
明烺没说什么,看着她进房,关门,过了好几分钟,自己也关了房门。
季晨离这一觉睡得不省人事,直到梦里有人砰砰砰地敲门,把她吵醒,她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迷迷瞪瞪地喊:“谁啊?”
“我。”房门外闷闷地传来明烺的声音,“晨离,开门。”
季晨离还没睡醒,揉揉眼睛赖在床上扭来扭去,又喊:“有事么?”
“有事。”明朗道。
季晨离等着明烺说自己什么事,结果半天都没听见明烺下面的话。
八成是走了,季晨离想,于是打算继续睡,没想到那个烦人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谁啊?”季晨离问。
“我。”明烺答。
“你有事么?”季晨离不耐烦道。
“有事。”
接着房门外又是半天不见动静。
季晨离坐起身来,抓抓头发,等了一会儿,果然,房门再次被敲响。
“……”季晨离连拖鞋也没穿,气势汹汹地冲下床,打开房门语气不善,“你到底有什么事?”
“吃午饭。”就见明烺手里端着个托盘,对着季晨离浅淡一笑,“都中午了,好歹吃点东西,你胃不好。”她低头看到季晨离的赤脚,蹙额,“快进去穿鞋。”
“那是上辈子。”季晨离耙着头发懒散进屋,在自己房间里穿上拖鞋,“这辈子我胃好着呢,吃嘛嘛香。”
上辈子的那些悲剧季晨离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它重演,所以她小心地爱护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那就好。”明烺说着,把她端进来的托盘放在餐桌上。
季晨离在浴室挤了牙膏,靠在浴室门口刷牙,朝餐桌上的托盘努努嘴,“午饭吃什么?”其实不用明烺说她也能猜出来,无非就那么几样,香肠,整块的肉排,还有面包,顶多再加一杯随便什么类型的酒,季晨离吃这些东西吃了一个月,越吃越觉得要说中华上下五千年呢,别的不说,单就吃这一项,这些老外拍着马都追不上,毕竟孔老夫子都说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这个字,中国人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明烺打开不锈钢的半圆形盖子,季晨离看那几个盘子,俩眼珠子差点没惊出来,糖醋排骨,鱼香肉丝,豉油生菜,甚至还有一碗鸡汤!一揭开盖子熟悉的香气立刻弥漫整个房间,季晨离口水都快流下来,赶紧跑进浴室里漱口,当时什么洋美女洋帅哥通通忘到九霄云外,思乡之情简直要溢出来,恨不得马上飞回国去。
“你哪儿弄的这些菜?”季晨离擦干净脸出来,迫不及待地端起碗舀了一碗饭,夹起一筷排骨咬了一口,浓郁的咸香混合着糖醋特有的酸甜滋味充斥季晨离的口腔,排骨软烂又不失嚼劲,季晨离连忙扒了一大口饭,嘴巴塞得连话都说不匀畅,一口咽下去,只有一个字,“香!”
季晨离原以为自己对吃不讲究,饿不死就行,直到现在才发现哪里是不讲究,分明是国内每样菜都好吃,她不挑食而已。
她吃得忘乎所以,半碗饭下去,才想起房里还有个人在,那人还和自己纠缠很深,脸上有点挂不住,擦擦嘴,问:“你不吃?”
“吃过了。”明烺道。
“哦。”季晨离应着,手上筷子不停,不过已经有东西垫底,吃相斯文多了,“你在哪找的餐馆?味儿太正了,我在欧洲这么些天就从没吃过这么正的中餐。”
“师父家的厨子,当年从国内跟来的。”明烺道,拿另一双没动过的筷子给季晨离夹了点菜放碗里,悄悄藏起手上没洗干净的一点油烟。
季晨离手上夹菜动作微顿,纠结了一秒钟到底该不该吃明烺给夹的菜,一秒以后就释然了,人家端来的都吃了,没必要这会儿再矫情,果断大口咽下去。
她和明烺自从当日办完离婚手续后就不再联系,从离婚那天开始算起,竟然有三个多月没见过面,季晨离已经放下过去,她想,故意和明烺冷战似乎正印证着自己对过去依然念念不忘,既然遇见了,算个认识的人,在异国有个认识的人不容易,人家没招你,甚至还请你吃了顿饭,总不能对她冷脸吧?
反正在国外偶遇,一切都不作数的,回了国之后,她们俩是两个世界,反正难再遇上。
这样想着,对明烺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你在柏林待几天?”季晨离边吃边问。
“明天就走。”
“这么巧?”季晨离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这么一说不等于表示自己也明天走么?笨死算了。
季晨离想找补几句,讪笑,“不过我可能从法国飞回去,咱俩应该不顺路。”
谁知明烺道:“我也从法国。”
“你不是来德国看你师父么?去法国做什么?”
“出差到法国,顺便过来看他。”
“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季晨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道:“那正好,搭伴儿走吧。”
明烺反正总是那副冷脸,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嗯了一声。
“我带你转转吧。”季晨离酒足饭饱,明烺道。
“不用了,我来好几天了,早把柏林市逛遍了。”
“是么?”明烺不置可否。
反正下午也没事,季晨离被明烺两个字勾起了好奇心,换了身衣服就跟明烺出了门。
季晨离还以为明烺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结果明烺带着季晨离在柏林接头左转右转,最后转到一条不知名的小街,街边一家小小的门脸,很多人在排队,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卖炒冰淇淋。
“从前,师父带我来过一次。”明烺道。
季晨离从来不知道明烺这么贪吃,为了一家炒冰淇淋跑这么远的路,关键是,明烺的小时候,算算时间,嗯,大概是四五十年前,半个世纪的时间,难为她还记得。
明烺熟门熟路地点了两份,结账的时候定定看着季晨离,“我没钱。”
“你不是有两万欧么?”
“花光了。”明烺说的理直气壮。
于是季晨离从钱包里拿了二十四欧付出去,那都是她的血汗钱,给钱的时候她分明听见了自己心滴血的声音。
不过吵冰淇淋的确好吃,季晨离从没吃过,和明烺站在路边吃得津津有味,两人要了不同口味,季晨离眼馋明烺那份,明烺看季晨离咬着勺子往自己的碗里看的眼神,大方地把自己的纸碗递过去。
季晨离嘿嘿笑了两下,毫不客气地在明烺碗里挖走了一大半,边吃边点头,“果然好吃,没白来。”
大概吃能软化世界上任何关系,季晨离跟着明烺在柏林街头的各个角落里寻找那些不起眼的,虽然一边付账一边肉痛,但两人拿着小吃并排走,说说笑笑,不知道的人一看,与所有相熟的好友都无二致。
作者有话要说:没去过德国,全为臆想,勿较真
明烺和季晨离之间会有一段平缓期,所以大概这段日子都无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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