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子如此生龙活虎,让我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沈如诗哈哈笑起来,心道,你是等着要继承我的遗产吗?时刻盼着我死?要不是你这个祸害突然冒出来,我能砸了这个明代的盘子?拿回去至少卖几十万啊!
沈如诗低头瞄了一眼破碎的盘子,仿佛看到一地撕碎的人民币,心痛不已。
“废话少说,义父要见你。”沐春扭过头向门外走去,沈如诗竖起中指,朝他的背影偷偷啐了一口。
沈如诗拎起裙角,向门外走去,月浓见状也跟了上来。
“不必跟着,做你的事吧。”沐春回过头用眼角扫了一眼月浓,她点点头回到了房中。
一路上遇到几个家丁、丫鬟,远远看到沐春,不是扭头就溜,就是耷拉着脑袋,站在路边不敢出气。
这样的群众基础,没被人民群众的唾沫星子淹死,沐春的水性果然是好,沈如诗心道。
又来到沈万三的书房,此刻门虚掩着,已经看不到大厅正中悬挂的“清风逸轩”匾额。
“义父,人已带到!”沐春声音低沉浑厚。
“一起进来吧。”门内传来沈万三的声音和另一个人的窃窃私语。
推开门,沈万三端坐在正中央,正将一杯茶端到面前轻轻嗅着。
何管家站在他的右手边,佝偻着身子,正把手中的扇子递给沈万三,看到走进来的两人,他立即迎了上来。
“如诗姑娘,请坐,这是刚刚泡好的茶。”何管家将方桌上的茶杯向沈如诗的方向推了过去。
沈如诗在客座上坐定,没有推辞,茶叶色泽嫩绿,香气清高,沈如诗忍不住浅尝一口,滋味鲜爽甘醇,回味无穷。
“是明前龙井吧,果然好茶。”沈如诗忍不住赞叹道,从小跟着爷爷喝茶,她也算半个行家,放下茶杯抬眼看去,眼前的沈万三和爷爷的形象合二为一,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姑娘果然非寻常人,老夫敬佩,这茶正是茂儿从杭州带来的,姑娘喜欢喝,明日给姑娘送去便是。”
“这个自然最好,送什么我都收,千万不要客气!”
“沈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沈家不会做怠慢贵客的事。”
“怠慢?何止是怠慢?因为你们沈家,我差点丢了命。我这绝代佳人放在你们这个年代也是倾国情倾城,要是被灭了,你们沈家对得起黎民苍生吗?”
沈如诗横眉冷对,为了增加气势,还故意将茶杯摔在桌上。
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刺耳,站在对面的沐春瞬间变得寒气逼人,凌厉的目光如刀子般向沈如诗扎来,吓得沈如诗心中一凛,偷偷地伸出手来将茶杯摆正,皮笑肉不笑的说:“哎呀,手滑了,手滑了……”
“管家你先出去吧,刚刚二夫人说有事要你去办,你去瞧瞧。”
何管家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沈万三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依旧微笑地对沈如诗说道:“姑娘何出此言呢?沈家只有恩于姑娘,何时要害你的性命?”
“对,你收留我,我替你救了女儿,还是我的功劳大一些吧?
我这人不欠别人,别人也别妄想欠我,所以沈老爷这次我替你女儿顶雷的事,你可要好好报答!”沈如诗索性把话说开,看这个老滑头的戏还怎么演!
沈万三抚须大笑起来,接着说道:“那日陌玉是要去庙里上香,临行时身子不大舒服就作罢了。”
“就是嘛,这么说话多舒服?还是我救了你的女儿吧?人情怎么还,我已经想好了,第一,让你的义子对我客气点……”沈如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沐春打断。
“和义父讨价还价?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吧。”沐春淡淡地说,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姑娘还有什么要求,老夫会一一照办,沈家不能有让人指摘的地方。”
“嗯,嗯。”沈如诗频频点头“对了沈老爷,本仙女心情好,向你提个醒,这件事你们沈家八成有内鬼,不然一个平日里门都不出的大家闺秀,外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
“谢谢姑娘好意,此事老夫也有想到,已经着手去查,另外还有一事还要姑娘据实相告?”
“问吧,问吧。”沈如诗站起来伸个懒腰,这方方正正的椅子坐起来就是难受。
“姑娘向余伯提及的聚宝盆,不知意欲何为?”
沈如诗斜眼看着沈万三,老家伙前面铺垫这么久,终于把话问出来了。
还真是有这么个东西?沈老太太终于干了一件好事,沈如诗心里感慨道。
“如若不这样讲,您怎会平白无故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女子?”
“如此说,姑娘是知道此物的来龙去脉了?”
沈如诗双手背后,轻轻踱着步,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为了保住这个秘密,这个老家伙更要拉拢自己了。
“这个嘛,银色的,大概这么大?”沈如诗用双手比划着,脑中回忆着那个奇怪容器的样子。
沈万三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摇头说道:“姑娘真是说笑了,沈家哪有这种宝物。”
沈如诗饶有意味的看着沈万三,抬起手指着他说道:“沈老爷,我可没说是宝哦,您说是宝?嗯,那肯定是宝了?”
沈如诗一字一顿将最后一句话讲完,沈万三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丝的恐慌,这一瞬间的变化被沈如诗捕捉到了,很快,沈万三恢复了正常。
“如诗姑娘,您的故事真有趣,世上怎会有这种物件?”
“还是有的,不然你不会去山寨救我!放心吧沈老爷,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况且我也不会在你们这呆太久,我肯定带着秘密走人,鬼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
“能保守秘密的,恐怕只有死人吧。”沈万三突然变了脸,向沐春使了一个眼色。
沐春似乎有点迟疑,行动慢了半拍。
但利刃依然准确地落在沈如诗的脖子上。
沈如诗感觉到脖子上咄咄逼人的寒气,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把玉佩交出去后,她认为如果沐春想破戒杀女人,她定是不二之选。
沈万三轻轻地阖上双眼,长吁一口气,脸色又缓和起来,说道:“姑娘,莫怪老夫心狠,春儿是数一数二的杀手,断不会让姑娘痛苦。”
沈如诗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