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浓深吸一口气,感觉气息匀称一些,便开口说话。
“如诗姐姐……柴房……柴房那里出事了!”
因为害怕,月浓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的颤抖。
沈如诗镇定地坐在凳子上,悬腕举杯,饮尽杯中余下的酒,未动声色。
月浓扶着门框,走进屋里,靠在墙边,双眼睁的大大的。
沈如诗拍拍身边的凳子,很轻松地说道:
“别怕孩子,过来慢慢说。”
月浓看到沈如诗镇定的眼神,心中有了些许的安慰。
她听话地坐到凳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冯嬷嬷……她……”
月浓磕巴半天,才把话说完整。
“她悬梁自尽了!”
月浓陪着清音给冯嬷嬷送饭。
柴房那里确实是沈宅比较偏僻的地方,入夜以后,黑灯瞎火,没有人活动,更显得阴森。
月浓提着灯笼照亮,清音挽着一个柳条篮子,里面装着一块饼,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向柴房的方向走。
快到目的地时,隐隐看到柴房里有一丝丝光亮。
远远看去,应该是一盏油灯。
看到这盏灯,两个人心中安慰许多。
到了地方,清音轻轻唤了一声冯嬷嬷。
没人回应,柴房里安静的可怕。
清音疑惑地看着月浓,胆怯的她不敢开锁,便将钥匙交给了月浓。
月浓拍拍她的肩膀,将灯笼放在一边,拿起铁锁,很顺利的将锁打开了。
她一边轻声安慰着清音,一边将门拉开。
“啊!”
清音第一个失声尖叫起来。
她的手一松,柳条篮子从她手中掉到地上,滚了好几圈。
月浓抬头一看,也跟着尖叫起来。
一条绳索套住冯嬷嬷的脖子,将她挂在房顶的横梁上。
她面色铁青,双眼爆凸,舌头伸在外面。
干瘦的身躯正在慢慢摇晃。
“她自杀了?”
沈如诗眉头一挑,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们两个都吓个半死,赶紧跑出去喊人。后来过来的家丁,将她从房梁上解了下来……”
沈如诗手中握着酒杯没有动,这冯嬷嬷真蠢,难道她以为自己死了,她的女儿就能逃过一劫吗?
“姐姐,你去看一看好不好?你有本事,说不定能救活她!”
月浓满脸期盼地看着沈如诗。
“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小小年纪,别的不学,以德报怨这缺点,你倒是无师自通。和咱们无关,不要管。”
沈如诗身子坐过来一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月浓失落地低下头,低声说道:
“我倒是真心恨她,可她也是为主子卖命,罪不致死。我们做下人的……下贱命,都活得不易……菩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姐去瞧瞧也好……姐姐是菩萨心肠……”
月浓说着,眼眶一红,竟要哭了。
沈如诗真是不明白这小孩哪来这么泛滥的圣母心。
上一次遭遇土匪,也是非要去救沈家人。
真是天真的不谙世事啊!
沈如诗心一软,答应了她的请求。
本来还想在路上磨蹭一会儿,被月浓拉着,沈如诗无奈跑了起来。
很快就来到柴房。
这里聚集了一群男人,领头的是沈茂,他眉头紧皱,不住地叹气。
柴房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痛苦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