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旺眼睛半睁半闭,眼神涣散,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沈如诗用脚踢了他的腿,指着放花的地方,对他说道:
“那个地方才是陶言之最后倒下的地方,想见鬼得躺那里。”
沈如诗话音落下,沈旺眼中突然有了光,他用胳膊支撑着想站起来,却根本用不上力。
尝试了几次失败后,他沮丧垂下头,双手用力拍打地面,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这会儿,吴寂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吴寂痛苦的样子,他颇心疼的问道:
“你就别刺激他了。不然,叫郎中来瞧瞧他吧……”
“不必多此一举,你看哪个神经病是被大夫看好的?这是绝症,治不好。”
沈如诗眼珠儿一转,心中有个绝佳的主意。
她将吴寂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道:
“取一坛酒来,给他下药,迷晕他,再捆起来。你瞧他,哭的像个娘们似的,本姑娘掐指一算,不出三日,他就要去殉情。”
“寻死?”
吴寂反问道,自觉声音大了些,他又将嘴捂住了,轻声说道:
“我先去问问他,若是寻死,能不能把你一起带走!”
说完,吴寂带着一副欠揍的表情,跑得远远的。
嘴上胡说八道,但吴寂还是认可了沈如诗的想法。
素衣懂药理,当然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他偷偷嘱咐素衣怎样做,听完内容,素衣颔首低眉,转过身离开了。
沈如诗背负双手,在厅堂里踱着步,这间屋子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曾经的血雨腥风。
连摆设都恢复了原样。
可眼前男人的心,却是无法恢复了。
沈如诗又转到沈旺身边,刚要感慨几句,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紧接着,就听到月浓的尖叫声。
“姐姐,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沈如诗身子一偏,一把飞刀贴着她的头发,快速地飞了过去。
噗一声,飞刀深深地插入木架中。
沈如诗立刻藏到柱子后面,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难道碰上陶言之的头七?
她回来串门!
老天爷把我穿越回来,地主家的戏没演够,又给我加了小李飞刀的戏?
沈旺坐在地上,眼睛望向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月浓喊完那一嗓子,也跑到另外一个柱子后面,躲了起来。
吴寂躲在门后,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胆战心惊地喊道:
“在下吴寂,敢问何方英雄光临寒舍?”
话音落下,是长时间的安静,这种过分的安静压在每个人心上,让人透不过气。
如果再没人出现,沈如诗就打算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刚想到这里,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门口的昏暗中一闪而过。
眨眼的功夫,一个男人已经在厅堂中央站定。
头戴黑色网巾,黑色粗布交领上衣,身后负剑。
他身材壮硕,双臂肌肉扎实,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
男人蒙面,两只眼睛精光闪闪,看定沈如诗。
沈如诗心中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妙。
吴寂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干笑着说道:
“不知英雄有何见教?在下是这方主人,有话好说,备上薄酒,席上详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