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回到自己住的房间。
陈设宛然,而月浓音容已杳,让她不禁黯然心伤。
靠窗的桌子上,有一幅绣了一半的汗巾。
喜鹊跃枝头,寓意喜上眉梢,轮廓已经绣出来,只差羽毛未丰。
恍惚间,沈如诗仿佛能看到月浓一边做着女红,一边冲着自己甜笑。
摹地,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响,打断了沈如诗的思绪。
是轻轻的叩门声。
沈如诗回身打开门,看到一个她并不想见的人。
沈经一脸严肃地看着沈如诗。
有日子未见,沈如诗感觉,他不光长了个子,脸上的稚气也脱去许多。
他略沉吟,试探地问道:
“他们说,如诗姐姐回来了,我便来看看,月浓一起回来了吗?”
这是沈如诗最不愿听到的话。
沈经与月浓感情要好,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孩子,解释死亡这件事。
沈如诗沉默不语,她转回身走进屋子,坐在椅子里。
沈经跟着走了进来,他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被沈如诗看在眼里。
“月浓她……是不是死了?”
沈经一脸悲怆之色,两只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一日先生家中有事,放课很早,他便去了大街闲逛。
凑巧走到朝云阁门口,他便悠哉地进了院子。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走进朝云阁,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知道发生何事,这朝云阁的人都忙忙碌碌,满脸忧色。
下人告诉他,吴寂与素衣皆不在。
沈如诗也不在。
他自己觉得无趣,刚打算离开,隐约中听到了月浓的名字。
两个年轻女子窃窃私语,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可惜。
沈经上前打听,两人矢口否认,迅速散了。
过了一日,他找吴寂打听,他也是一幅讳莫如深的样子,骂他多心,将他赶走了。
沈经心中起疑,想要去月浓家中打探消息,却赶上二夫人要走,沈茂从杭州搬回来,他被沈万三指使,忙前忙后,此事也就搁浅。
一日,他被遣往吴家取东西,无意中听到下人谈论,吴寂要请和尚做法事,朝云阁死了一个姑娘,年纪不大云云。
沈经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首先联想到的是月浓。
但又觉得自己会不会真的太多心,月浓身体一向很好,好好一个人,怎会说没就没了呢!
今日听下人说,沈如诗回来了,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看到月浓的身影,他的心一沉。
再看到沈如诗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如诗双目一阖,缓慢地点了点头。
沈经看到这一幕,两行热泪,刷地流了下来。
沈如诗不忍心看,将头扭了过去。
他双拳紧握,指甲仿佛都要嵌入肉里。
“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中,掩面而泣。
沈如诗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看向脚下。
等他的哭声渐渐小了,沈如诗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
沈经听到官府草草结案,不去抓幕后凶手,他气的大叫起来,腾地从椅子上跳起,红着眼就要冲出去,要去为月浓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