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过了河,正式进入了卫国的领地。
可是,因为食物不良,加上跋山涉水,冬梅第一个病倒了。
吕梦雪与夏荷也是虚弱至极,却都很担心她会支撑不下去。
云中龙这才从悲伤中恍然醒悟,她们会舍命为自己求情,随自己翻山越岭,就算身上淋湿了,腹中饥饿,也是默不作声。
一把搂住冬梅,掌上功力从她背后输进。
冬梅悠悠醒了过来,见到他抱着自己,心中一阵温暖,原来男子的胸怀是如此的舒适,如此让人眷念不已,怪不得公子会为了他做那么多。
突然发现吕梦雪,姐姐正关心地看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就要挣脱出来。
吕梦雪只道她人太虚弱,脸色有异,道:“小梅,你没事吧?”
冬梅微微点了点头,道:“谢谢公子关心,我好多了!”便想从他的怀中起身。
云中龙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放在地上,不等她若有所失的神情显露,不由分说,便托起她,将她背在了身后。
冬梅娇羞地挣扎着,吕梦雪道:“小梅,你太累了,就让他背一会好了。”
冬梅小声地道:“就算是要背,也该是背你的!”
吕梦雪在她略显肥厚的臀部一捏,道:“还不好意思了,好好休息一会吧!”
冬梅也许是太累了,不一会,便伏在云中龙宽厚的背上睡着了。
四人行了不久,夏荷终于支撑不住,也跟着晕倒了。
云中龙查看一下,知道她们没有大碍,只是有点劳累过度,也算是放心下来。
可是此刻正在茂密的丛林之中,无奈之下,只得抱着她继续向前走。
吕梦雪尽管也累得头昏眼花,可是看看身后的他,便又一步步朝前走去。
如此走走停停了四天,总算是走出了丛林。
吕梦雪看着前方荒原上一片开阔,不远处依稀有炊烟吹散,不由转身道:“涟漪哥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前面好似有人家。”
云中龙猛地一看,果然是炊烟袅袅,当真是有人家在此安家。便道:“梦雪,是真的,我们总算是走了出来。”
吕梦雪一听,喜出望外,原本她养尊处优,哪里受过如此煎熬,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一道信念,让她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愿望。
此刻喜极之下,竟也是晕厥了。
云中龙将她负在背后,一手一个扶着夏荷冬梅,朝着炊烟处走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在那里竟有数个简易的茅屋散布着。
很明显是分成两户人家的,只是一户有着三间较新的茅屋;另一家却是只有两间很是陈旧的茅屋。
带着三女来到那一户新的茅屋门口,这时一名妇女走了出来,她因为长期从事农事,显得身材强壮,样貌一般。
见到他,不敢相信在这荒野之地,竟然能见到如此飘逸英俊的男子,不由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有什么事吗?”
云中龙走了十多天,总算是重回人类社会,指了指晕迷的三女,道:“大姐,我的同伴因为没有食物,晕倒了,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吃的东西。”
正在这时,屋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着嗓门儿,走了出来,道:“没有,没有,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东西给你们?”
云中龙这才想起,当初晋公子重耳,路过卫国的时候,向种地之人乞食,结果对方给了他们一捧泥土。
重耳受到羞辱,便要鞭挞他,却被狐偃劝止,并说:“这是得到土地的先兆!”
于是感谢一番上天,并将泥土载在车上而去。
想到这里,便道:“这位大哥,我们走了好几天了,能不能在你们这歇一歇?”
那大汉见他拥着三个晕迷的女子,一个个俏丽无比,心下一动,就要答应。
那妇女见状,忙阻止道:“我们没有多余的地方,你们到别处看看吧!”说着,眼神狠狠地一瞪那大汉,自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云中龙虽然知道他们必然有吃的,更有住的地方,可是人家不愿意,也只得道谢离开。好在不远处,还有一户人家,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似乎听到这边有异动,那边茅屋的门开了,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走了出来。
云中龙忙上前,道:“这位大娘,请问我们能在你们在歇息一下吗?”
到了此刻,他的心里已经不再奢望得到食物,只要有个地方让三女休息,就心满意足了。反正只要有人,就会有火,在这丛林边缘,荒原之上,还怕没有找不到吃的吗?
那妇女忙让在一旁,道:“小伙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只有两间茅屋,前面这间是我和老伴居住的,另一间倒是可以住人,只是堆满了柴草,怕你们不方便!”
云中龙应声道:“谢谢大娘,那我们在此先借住一下。”说着,安放好吕梦雪三女,将柴房收拾了出来。
因为多是干柴干草,倒是很方便的铺了两张临时床。
将夏荷冬梅放在一张床上躺好,又将吕梦雪放到另一张床上,正想去跟老妇人道歉,那妇女已经身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云中龙一看,赫然是一碗白开水,里面放着几棵不知名的野菜。见她如此慎重其事,只得道谢将碗接了过来。
这时,冬梅醒了过来,云中龙忙走了过去,端着碗道:“喝点汤吧!”说着,将汤用口轻轻吹冷,一手扶起她,一手端着碗到她嘴边。
冬梅十多天没有吃热的东西了,胃里早已是空空如也。
又见他如此细心地照顾自己,忍不住扶着碗,猛地喝了一大口。
那边上妇女竟是吞了一下口水,想来她并没有吃什么。
谁知,冬梅“扑!”的一声,将口中的汤水全部吐了出来,情不自禁道:“好苦!”
云中龙知道她们三女自幼生于宫中长于宫中,锦衣玉食惯了,如何吃得下这连粗茶淡饭都远远算不上的东西,只得将碗放于一旁,轻抚她的背。
那妇女一听,不由地走过去,端起放在一旁的汤碗喝了一口,一点不觉苦,犹自回味无穷的道:“哪里苦了,还有点甜呢?”说着,缓缓地走了出去。
云中龙安慰着冬梅睡下,见吕梦雪两女还是未醒,便掩上门走了出去。
来到那间茅屋,只见那妇女正在角落里喝着那碗汤,似乎舍不得喝完,良久才全部喝了下去,还将那碗用舌头吸了个干净。
云中龙轻轻咳嗽一声,待她出来门口,便道:“大娘,我出去找点东西,您帮忙看一下我那三名同伴好吗?”
妇女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放心吧,老婆子会照顾好她们的,只是这边上的东西虽然很多,可是不太好弄得到。”
云中龙不置可否地走了出去,尽管知道将吕梦雪三女放在这里会有一定的风险,可是要是再吃不到有营养的食物,她们可能一个也会活不下去,只好冒一点风险了。
再说自己并不走远,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赶回来。
而他们在方才经过的地方,确实如那位大娘所说,有很多动物出现,只是她能力有限,自然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可云中龙不一样,别说是小羊小兔,就是狮子大熊,也是不在话下,手到擒来。
云中龙心中记惦着吕梦雪三女,哪里敢走出太远,就在他全无发现的时候,突然丛林边缘传来大声的呼救声,不一会,便见一个略显瘦削的五十来岁的汉子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就在他跌跌撞撞从林中不要命地跑到荒原,后一阵风般,一只硕大无朋浑身黝黑足有三百余斤的大野猪,不知为何竟是死命地紧追着他。
老汉慌不择路,一不留神,一跤跌倒在地。
那越追越近的大野猪,猛地身子朝前一窜,已然到了他的身后,毫不停留低头向他冲了过去,若是被它撞中,就像不如被火车撞到,也会撞飞当场。
好在那老汉长年累月居于山野之地,身手还算敏捷,来不及爬起身,就地一滚,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然而,不等他松一口气,那野猪见没撞上,掉头又朝他冲了过去。
老汉虽然动作敏捷,可是荒原之上,杂草丛生,让他举步维艰,哪里能有大野猪浑身厚皮,完全不避杂草,可以任意横冲直撞。
眼见大野猪扑了上来,只能用枯瘦染满鲜血的双手撑着草地,挪着向后移动。
云中龙原本不欲再轻易动用自己的武功,可是此时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足尖一点,在千钧一发之际,跃到那老汉身前,手掌一扬。
顿时,一道强绝一时的劲风迎上那虎虎生风扑过来的在野猪,只听一声“碰!”的巨响。
那老汉绝望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等到那被撞飞的感觉。
待听到巨响之后,才敢睁开眼睛看,自己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若无其事立在身前,而那头追掉他半条命的野猪,此时四脚朝天一动不动的躺在十步远的地上。
云中龙见他一副傻了的样子,略有担心地道:“大伯,你没事吧?”
那老汉见到他问起,顿觉眼前之人,超尘脱俗,浑然不似这个世界的人,木讷地道:“原来是大仙救了老汉!”
云中龙只道他吓得不轻,也不和他解释,正想四处找东西,竟然撞出这么一大头野猪,这下可好了,非但不用再忧心食物,还能大大的改善一番伙食。
遂走到被自己掌力震死折野猪处,整个用单手提了起来。
那老汉那曾见过如此勇力之人,就算天生神力,能将三百余斤的野猪背负起来,便很不错了,可是眼前之人,却是单手提起,犹自举重若轻,更是把他当作神仙下凡了,也不敢声张,默默无言地跟在了身后。
云中龙眼见他跟着自己,遂停步转身道:“大伯,你是否想要野猪肉?”
那老汉先是点了点头,可是想到人家已经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又摇了摇头,只是继续跟着他。
云中龙只道刚才他被野猪吓傻了,于是不再理他,径直往茅屋处赶去。
刚刚走到茅屋外,便远远听到激烈地争吵声,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一个男子的声音,正是那茅屋里的大汉,只听他骂骂咧咧的道:“死老太婆,你儿子孙子没吃没喝的,也不见你端碗汤,送口肉吃,还敢说没有,你说这野鸡肉哪里来的?”说着,就要向前去抢夺,一小块犹自滴着血的肉。
那五十来岁的大娘,想要护在身后,奈何年纪已大,如何是正值青壮的大汉的对手,两三下,便被他推倒在地。
大汉手中拿着生肉,心满意足的笑着走了。
不一会,云中龙提着野猪到了茅屋,便见那大娘抱着腿,坐倒地上大声嚎啕。
不等他上前询问,安慰,那身后的老汉早已健步如飞的奔到她身边,关心地道:“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猛然看到她的腿上有些血迹,忙揭开一看,竟然有一个活生生的**,不由气急地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大娘见到他,眼神闪烁的忙乱道:“没事,不小心被狼咬了一口。”
那老汉一听,既是心疼,又是心有余悸的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外面到处是猛兽出没,早叫你不要轻易出去,就是不听;别说你,就连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打到了一只小野猪,谁知道,那只大野猪见我打死了它的崽子,便没命似的追我,要不是有这位大仙,只怕早已是暴尸荒野了。”说着,朝着云中龙指了指。
那大娘一见是他,登时喜出望外的道:“什么大仙,这位小伙子,人好着呢?”
云中龙这才知道,自己救的人竟然是这收留自己等人的大娘的丈夫,如果不是她好心收留他们,那么他也不会去丛林边缘找食物,也就不可能恰好救下她的丈夫。
无论信与不信,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有主宰一般。
也许是听到这边的响动,那抢了肉的大汉,又从那边的茅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