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圆月如一轮雪白的玉盘挂在半空。
阁外灯火幽幽,静无一人,连木琴都失去了踪影。
初曦沿着长廊一路向后院走去,假山掩亭台,花木葱荣,越发幽寂。
“去哪了呢?”
初曦皱眉自语,突然白狐自怀里探出头来,黑眼珠一转看向侧方,初曦藏在假山后,月色下,水榭内果然出现两人。
一个是木琴,
另一人竟是宫玄。
有宫玄必有荣禄公公,荣禄就守在亭子外。
初曦知道荣禄武功高深莫测,此时不敢大意,运气屏息,紧紧贴着假山,想听他二人在说什么勾当。
额,也可能是女主的聪慧才情吸引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抛弃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来投奔女主了。当然,女主对太子殿下的权和貌都不屑于顾,于是更引起太子的注意和倾心…开始相爱相杀…。最后太子为她挡了一箭终于得到女主的真爱,从此男女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姑娘找本宫何事?”宫玄问道
初曦正脑洞大开时,太子殿下突然出声了。
“木琴约太子殿下到此处是想和太子殿下合作。”
“哦?”果然,宫玄来了兴趣,“如何合作?”
“太子殿下虽然是圣上立下的储君,但大夏人人都知,现在后宫最受宠的是娴贵妃,她生的五皇子凌王宫湛一表人才、胸有丘壑,深的圣上喜欢,况且娴贵妃还是成国侯的嫡妹,成国侯手中有三十万兵马,掌管漠北军,难道殿下就没觉得受到威胁吗?”
宫玄长眸漆黑,淡淡的看着她,
“姑娘想说什么?”
木琴缓缓一笑,转身看着远处的峦峰明月,胸有成竹的道,“我熟读兵法,精通御人之术,可助殿下赢了这场夺储之争,况且我还继承了我父亲的医术,甚至比他更高明,起死回生都不再话下!”
听到这里,初曦惊了!
为什么人家是女主,为什么她是炮灰,高低立见啊!同样是一起穿过来的,看看人家功课做的多足,你还在斗白莲花、斗喽啰、和一只狐狸斗气的时候,人家已经掌握了第一情报,做了充足的准备进军政治领域了,而且已经接洽第一线政治人物,并且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才是一个穿越女主该走的套路啊!
你瞅瞅你都做了啥,你浪费的不是时间、是生命、生命!
所以,活该你当炮灰!
木琴转身,杏目上挑,“当然我是有条件的,我要你们皇族的秘药,醉梦散!”
终于说到正题了,初曦摸了摸怀里的缕玉和水经珠,将衣服紧了紧,她们都有着同样的目的!
一直背对着初曦的宫玄闻言终于转过身,冷仙一般的侧颜在月色中一如既往的疏淡雍容,
“姑娘说的事说完了,本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嘎!初曦呆了,太子殿下,你不按规矩出牌啊!
这么诱人的条件,竟然没动心!
还是欲擒故纵?
木琴同学也呆了,惶忙转身道,“我只要醉梦散,难道我出的条件还不够高吗?”
宫玄已步下石阶,初曦这次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长眸幽深,波澜不兴,甚至带着不屑于顾,清冷的开口道,
“本宫从不需与人合作。至于醉梦散,我也没见过。”
荣禄公公一言不发的跟在宫玄身后,两人步入幽暗的花径中,渐渐走远了。
木琴淡然的面孔带了几分恼怒,狠狠的拍了一掌亭柱,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也出了水榭,向着相反的反向走了。
初曦跃上假山顶,藏身在一颗李子树下,想看看木琴去了哪,打算继续跟上去不,却不妨见到另一个人向着假山这边走来。
不,是两个人,前面那人是夏恒之,后面跟着鱼楣。
眨眼间,两人已到假山下,夏恒之停步转身,眸光疏离,一拂衣袖,浅浅笑道,
“楣儿打算跟我到何处?”
“恒之哥哥是出来找小璃的吗?”鱼楣停在他身后一步,仰望着他低声问道
见又有情况发生,初曦不便现身,只得又矮下身去,倚在山石后,听鱼楣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的事和楣儿无关!”
鱼楣一身白纱云锦长裙,长发及腰,面容清美,眸含春水,低声道,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楣儿敢拿性命起誓,玉珑害她之事楣儿一无所知。我虽不喜小璃,怨她得了你的喜欢,可是还做不出如此狠毒之事,我们自小相识,难道你不了解楣儿吗?”
夏恒之面容冷淡,目光却不再凌厉,
“此事一了,不必再提了!”
“可是楣儿很难过!”鱼楣低着头,哽咽道,“这件是不是我所为,却是因我而起,每个人都以为玉珑是受我指使,以为我容不下小璃,我更是愧对小璃,每日夜不能寐,受着双重的折磨,恒之哥哥,我只是喜欢你,这真的错了吗?”
柔和的月色下,鱼楣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绝美的面容似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任人看了都无法无动于衷。
尤其是男人,每个男人都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对柔弱的女子向来无法抗拒,夏恒之也不例外,俊容微动,上前一步,将女子面上的泪拭去,低沉叹道,
“不要哭了,我信你便是!”
鱼楣轻轻进他怀里,
“恒之哥哥,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喜欢到自己都可以舍弃!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情是什么,只知道见你一面我就能开心很多天,比得到父亲夸奖还开心。每次你来我家里,和哥哥们在一起比武射箭,我便偷偷躲在一旁看着,看了很多年,直到我知道,你已经融进我的血肉,刻在骨上,非死不能割舍!恒之哥哥,以前我不喜欢你看那些女子,可是现在我可以忍受,我还可以再次躲进角落里守着你,只要你回头的时候看我一眼,只一眼,楣儿便知足了!”
她声音软楣,神情凄苦,句句含情,眼泪一行行流进夏恒之的衣衫内,立刻烫软了男人的心。
“对不起,楣儿,我不知你用情至此。”
鱼楣泫然摇头,
“楣儿心甘情愿,”鱼楣仰头,身上的薄纱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踮起脚尖,如花的唇瓣颤抖的印在男子的下巴上,缓缓上移,吻上男子的薄唇,喃喃道,“只愿恒之哥哥怜我!”
双唇相碰,两人均是一颤,月色朦胧,夏恒之闭上眼睛,脑中跳出望夕崖下的山洞里,火光跳跃,少女面容苍白,唇瓣柔软沁凉,忍不住轻轻含住……
初曦站起身,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拥吻的两人。
白狐站在她肩上,浑身的毛乍起,眼中含怒,低吼一声向着鱼楣身上扑去。
“狐兄!”初曦嘶声大喊。
夏恒之凤眸猛然一睁,下意识的将鱼楣裹紧怀中,挥袖,一股掌风向着来物袭去。
清喝传来,夏恒之心神俱震,猛然收力,然而,掌风如电,即便收了大半的,扔有一部分凌厉的力道击中白狐,将它直直拍飞出去。
初曦神色大变,纵身跃起,身影在夜色下迅如飞鹰,凌空抱住白狐,见它身体虚软,嘴角溢出血丝,滴在雪白的毛发上,异常触目。
霍然转身看向那两人,初曦眼神如淬了冰的刀,
“夏恒之,你TM拼死也要做鱼楣她手中最后一颗王八是不是?”
夏恒之眸光一点点沉下去,面上血色褪尽,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