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司马府
离南宫崇的主院最近的香河居内,七夫人沐浴后坐在梳妆台前正拿着玉梳一下下梳着齐腰的墨发,铜镜中女子面若芙蓉,脸蛋娇美如月,一双红唇饱满湿润,往下,纤细的脖颈,锁骨玲珑,寝衣微敞,胸前雪白似隐若现。
娇中带媚,初解风情,如花开正盛,是一个女子最美的时候。
“咯吱”门声一响,丫鬟平儿轻步走了进来,弯身恭敬的道,“夫人,老爷来了!”
女子回神,眸子一转,手放在妆台的首饰盒上,稍稍用力,很快起身走到门爆看到那道魁梧的身影在灯影下走近,微微福身,垂首柔声道,“元香见过老爷!”
女子微微侧着身,精巧的下颔以最美的弧度展现在来人面前,从上往下,正好可以顺着女子优美脖颈看到微微敞开的前胸,半遮半露,一切都恰到好处!
灯下看美人,暗影遮玉颜。
即便是将领出身,耐力和自控力都超出常人的南宫崇也不禁心神荡漾,看着女子一时间愣了神,那目光痴迷遥远,似透过女子看着另外一人。良久,才缓缓一笑,带着厚茧的大手握住女子的柔荑缓缓往内室赚“不是说了不必等我吗?”
女子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面容娇羞的低声道,“香儿、喜欢等。”
女子声如蚊呐,男人却浑身一颤,一向坚硬如铁,过遍花丛也不曾动过的心霎时便软了下来,抱起女子,脚步竟有几分急迫。
平儿和随南宫崇一起来的小厮,面孔窘迫通红,识趣的退出房去,将房内轻轻阖上。
男人年过半百,因常年在武场上同属下一起校练,体魄并不必年轻男子差,待那红烛烧完,男子才累极睡熟过去。
月光如水,撒进红帐,女子扶着酸痛的腰肢起身,披衣下床,脚一占地,腿下虚浮,立刻一个踉跄扑倒在床边。
女子惊呼一声,然后迅速的掩唇回头,见南宫崇仍旧睡的死,才缓缓的长吁了口气,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梳妆盒,在格子的最底层拿出那个装有奇怪符纸的荷包,紧紧攥进手心,再次回头向的男人看去。
南宫崇一声戎马倥惚,权势显赫,位极人臣,东渊史上少有,然而唯一不足的是,南宫崇七房妻妾,却只有二夫人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而且愚钝不堪,好赌成性,极不受南宫崇喜爱。
也许正是被那少年道士说中,南宫崇平生杀戮太重,所以折了子孙福,这么多年,府中大小妻妾很少有孕,即便有孕也总是不能保下,南宫崇为此极为烦郁,却又无可奈何。
她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能嫁入司马府已是滔天的荣耀,如若能生下一子,那此生的依托和母家的荣华富贵再无忧虑。
想到此处,女子不再犹豫,将手中的荷包悄悄塞入南宫崇的官袍中,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能怀上自然是好,不能的话只当丢了五百两银子罢了。
想通这些,女子一直惴惴悬起的大石落地,漫步回床,拥进男人怀里,继续好梦。
这边司马府中红烛暖帐,那边初曦正趴在皇宫的房顶上吹冷风。
嗯,陪着她一起吹风的还有因公受伤的二丫和吃了蜜糟饼后一个晚上没吃东西的狐兄。
白狐下巴支在屋顶上,眯着眼睛,四肢颓懒,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隐隐中似要被人抛弃的预感和一块蜜糟饼味道彻底让它开始怀疑狐生。
初曦侧身一手支额,一手抚了抚白狐的头,笑吟吟的道,“表这样子嘛!赶快振作起来,你看二丫,受着伤还这么积极,这才是好同志!”
张涯翻了个白眼,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某人的无耻真是已冲破天际了,半夜里拉着他这个病人来吹冷风,还说睡多了觉会造成什么血液流通不畅,不利于伤口恢复。
他算看明白了,只要跟这个女人在一块,准没好事!
初曦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秋澜宫正殿,宫内住着莹嫔,莹嫔是禁军统领程觉的妹妹,进宫三年,如今身怀有孕,算算大概已有五个月。
五个月的身孕本来应该已经稳定下来,然而近几日,莹嫔总是感觉腹中疼痛,体乏虚弱,找太医看了,只说是莹嫔早前身体寒气过重,所以精心修养便可。
半仙初曦道长对月掐指一算,今夜宫中似有热闹可看,于是带着白狐出了门,然而皇宫太大,走丢了怎么整,总得找个熟门熟路的,于是将二丫从也拖了起来。
初曦一把将二丫头上的袖子掀开,挑着眉笑道,“怎么,触景伤情?”
张涯嗤笑一声,坐直身子,在整座皇宫上淡淡一扫,月色照进他眼中,泛起层层苍凉,“我说过,前尘往事已与我无关!我只是二清山,张涯”
“难道你真的没想过找楚后和南宫崇报仇?”初曦直直的看着他,一直望进他眼底。
张涯,“不想!杀了他们我母妃也活不过来了,就让他们在这深宫中互相折磨致死吧!”
初曦也坐起身,疑惑的问道,“楚后和南宫崇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后是前太傅欧阳和的女儿,其母是南宫崇的姑母,两人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父皇还未登基之前,奉命和南宫崇一起出征平叛,途中两人兴趣相投,同生共死,回来后竟如亲兄弟一般亲厚。之后我父皇频频出没南宫府,偶然一次遇到了去府上做客的楚后,顿时惊为天人,立刻同南宫崇说明了心意。当时的南宫崇一则是不想毁了两人的交情,二则也是忌惮我父皇的身份,竟答应撮合他们两人。楚后见心仪之人竟如此对她,一怒之下,竟真的嫁给了我父皇。”
张涯脸上收起懒散的表情,声音淡而缓的叙述着当年那三人之间的一段情事,语气无恨无怨,似他口中所说之人不曾狠毒的杀了他母妃,似他口中的父皇的也没有轻易放弃了自己儿子的凉薄,似乎,一切真的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