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黑熊般一身粗肉,夔牛似满身硬皮,倒吊一字燎烟眉,双眼中交缠着赤红的血丝。
络腮胡仿若钢针般刺破面皮,脑袋外缘一圈怒发浑如铁刷,中间是锃光瓦亮小太阳一般的大脑门。
若让马晓拿一个人比喻,则是沙悟净投胎熊妖生下的崽,大约就是这般模样!
此人方脸大耳,口阔鼻塌,身长九尺,腰阔十围,坦露的胸膛偏右长一颗大黑痣,上面生一片红黄毛。
说此人是沙僧投胎熊妖生下的崽一点没错,他脖子短到近乎没有,颈部肌肉纠结在一起,就像一层肌肉装甲。
两条胳膊尤为粗壮,怕不是比马晓大腿还粗一轮,拳头捏起来像个坛铂,每一条粗壮的大腿都有地球美女的腰肢那般粗。
两只大脚板赤足踩在地上,脚底一圈硬皮估计比马晓穿的小朝靴还厚实,稳稳地站在石板路上。
下午的阳光照射在此人身上,居然有一丝扭曲,倒不是此人功参造化扭曲空间。
而是其硬功大成自带的反震之力高频震动空气中的微尘,让光线发生了折射扭曲。
其两团眸子像燃尽的柴薪残余一点红炭,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吃肉不吐骨头的凶残家伙。
这个熊罴一般的糙汉子带着无穷压迫走来,看都没看马晓孙老一眼,就将那位三纹银印捕头抗在肩上。
就像下山打劫的山匪抱着劫掠而来的花姑娘一般,莫名的融洽和谐。
马晓身形微动想拦一下,跟他讲讲道理。
毕竟那位三纹银捕疑似褚父的熟人,还好心地提醒过马晓他们远离是非之地,是一个比较善良之人。
而且他生得比较俊秀,就此被这个壮男掳掠而去马晓怕有什么不忍言之事。
不过孙老铁箍一般的粗糙大手死死地按在马晓肩头,几乎将他抓疼,孙老的手掌还微微颤抖,显示出孙老心中的惊骇。
马晓看着那位妖熊一般的黑塔汉子扛着战利品一步步离开,心中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什么时候大周神捕司这么废柴了,一位至少突破一条奇经的三纹银印捕头带一群精锐的黑铁捕快镇压不法,顷刻间就被人击溃长官被擒。
怎么感觉此时加入神捕司,就跟四九年加入常申凯物流一般,高位接盘就要跌破发行价了啊。
在前身褚少游认知中,褚父就是无所不能的天,而神捕司则是镇压大周魔门邪宗反贼大盗的赫赫神狱。
此时这种褚少游强加给马晓的认知轰然崩塌,原来江湖是真的危险,可以依靠的唯有武者自身实力。
即使披着神捕司一身虎皮又能怎样?
武功不行,即使带着一群小弟,也不过被顷刻击溃失手被擒的命运!
就在那个妖熊一般的粗壮男子走出十步开外后,被他抗在身上的三纹银印捕头幽幽醒转,虚弱地说道:
“少游,别管我了,快跑!”
“来的是邪宗摩云派余孽‘摩云黑塔’,一身‘夔牛劲’横练硬功威力绝伦,是你父亲褚金捕生前都要小心应付的存在!”
“你父亲对我不薄,我不能坑害他唯一的至亲儿子,他很快就会追来。”
“放下我,少游,快跑!”
可怜这位三纹银印捕头心肠不坏,懂得感恩,只是他不知道,他刚才晕过去了好一会,中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他醒来还没弄清楚状况,以为是马晓在扛着他逃命!
样貌狰狞身形粗壮的大汉脚步顿了一下,空气似乎突然凝固。
他那短到几乎看不见的脖子吃力地扭过来,正正对上马晓的眼睛。
“少爷,快跑!
“别回家,去神捕司衙门!”
孙老在那摩云黑塔脚步顿住时脸色大变,连忙抱起马晓向后一掷,而他则抄起铜锏迎了上去。
那位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的摩云宗余孽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微笑,看也不看孙老,也不放下肩上猎物,猛得一拳捣出:
啪嚓!!
摩云黑塔脚下的青石板直接炸裂,他腰背大椎发力,力道层层凝聚,发出噼里啪啦的关节爆响。
嘭!!
此人一拳当空捣出,直接将孙老铜锏砸弯,倒飞而回的铜锏直接砸在孙老身上。
孙老当空一锏没有砸下去,却被摩云黑塔一拳击飞,口吐鲜血倒栽而回。
他这种力量型武者最怕力量比他还强横的对手,两者硬碰硬毫无花哨,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不过他这一番阻挡,已经为马晓争取了时间,马晓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此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至少要逃得性命请来支援才能对得起身边人的付出。
那位黑塔般的汉子没有理会跑路的马晓,在他想来,马晓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己先让他跑三个呼吸
嗯?不好,还真要让那小崽子跑了!!
看着即将跑出自己视线的小贼,那髭须狂野的壮男狂奔起来,跑动间真的犹如一头扛着猎物犹在追猎的粗壮狗熊。
奈何马晓也不是弱者,可能打架十个他绑一起也不是这个妖熊般男人对手,但是跑路的话,自己可是有传承的噢。
“于跑路一项,我马晓不弱于人!”
那个仿若狗熊狂暴追猎般的壮男每一次踏步,都将青石板踩出一圈龟裂的放射状纹路,巨大的力量反推他敦实的体型狂猛向前。
奈何前面那小贼就像身体带风一般,跑得越来越快,跑得越来越远。
摩云黑塔就像掰了一个玉米放在腋下的狗熊,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夹着的这个,去追那个即将跑掉的。
很快,跑路带风的马晓让他决定放弃了:
相比跑掉的那个小贼,这个神捕司三纹银印捕头更重要一些!
不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摩云黑塔决心放弃时,那倒在地上吐血的人终于缓过劲来。
孙老看着自家少爷跑路的方向,无奈地对着即将跑出视线的马晓喊道:
“咳咳,少爷,方向错了,神捕司往这个方向走,那边是来时的方向!”
即将逃出升天的马晓脚步一僵,心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我有橘麻麦皮,不知当浆不当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