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续往下交谈,我居然发现殷琼和郝仁两个人不单单是对于君天奕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印象,甚至对于我们之前的出行活动,也由君天奕组织的改变成了由我来组织的,在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当中,这一次出行的计划完全都是由我来组织的。
这让我不免有些惊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我经历了九死一生摆脱了那可怕的梦魇之后,却发现这其中的一切都和我之前所遭遇的完全不一样了呢?
我在医院并没有逗留多久,其一是因为殷琼和郝仁他们俩需要多休息,尽管说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康复,但那也不过是在摆脱了尸毒而已,在中毒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两个人的身体情况仍旧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要想彻底恢复到以往的状态,还需要加以时日。
而第二个原因,便是问清远的催促,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我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我毕竟还是问清远最疼爱的孙女儿,我在斯里兰卡为了岳柔心逗留的那几日,问清远几乎每天都要打好几个国际长途过来,从这通话的频率当中自然就能够知道他是有多么惦记着我这个孙女。
更何况在电话当中,问清远虽然对我是好言相对,但是对于黎叔则是永无止境的斥责,他对于黎叔只征询了我的意见,却没有征求他的许可而擅自决定将我回国的行程延后的做法表现出一副十分不满的态势。
我起初也很担心黎叔在回国之后是否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问清远的责罚,但是黎叔却是这样回答的:“小羽啊,你放心好了,我和你爷爷共事这么多年,将心比心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在有些时候甚至比你更清楚,他现在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当再一次与你失去联络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始终在他的身边好言相劝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飞到斯里兰卡,想尽一切办法亲自去你们所前往的那座孤岛上面找你了,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你只要回国之后,抓紧时间去见他,他的气自然而然也就消了。”
怀着这种相对比较忐忑的心情,我在医院陪同殷琼和郝仁吃过晚饭之后便告辞,回到了问家。
进入问家豪宅之后,在正门两侧所排列的保镖齐刷刷地鞠躬,并且异口同声地叫道:“二小姐,您回来了。”
听到保镖的叫声之后,一个中年女佣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这个女佣不是别人,正是刘婶。
刘婶在见到我之后,激动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于真正的问天羽来说,对于刘婶有着一份不是亲人,但是却胜似亲人的感情,因此这种拥抱几乎就成为了问天羽和刘婶几日不见打招呼的例行动作。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并没有回避,在和刘婶拥抱过后,看着刘婶激动得几乎就要落泪的表情,我明白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不光是问清远,就连刘婶也十分的担心我,但是无奈她在问清远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办法向黎叔那样直接张嘴去问问清远,只能憋在心里,久而久之这种担心就演变成了一种压抑。
和刘婶简单寒暄了一下过后,我问道:“刘婶儿,我爷爷呢?”
刘婶赶忙调整好情绪,回答道:“老太爷现在正在餐厅等着你呢。”
当下我便急匆匆地走向了餐厅,当家里的佣人替我打开餐厅的门过后,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在从鼻子吸入这股茶香之后,心情顿时便十分的舒畅。
而问清远仍旧是坐在餐桌的正坐上喝着茶,看着报纸。
尽管刚刚闻到茶香让我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但是仍旧是忐忑的心境占据着内心情感的多数位置,此时黎叔远在国外,而在我眼中家里面唯一一个比黎叔名誉地位高的殷琼的母亲,殷阿姨此时此刻也在医院陪着殷琼,因此家里面可以说已经没有一个可以有那个实力站出来替我说好话的人了。
走到问清远的身旁之后,我深呼吸了几口,轻声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问清远便轻描淡写地问道,“既然回来了,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回答,我总不能实话实说怕问清远责怪吧?
这可不是问天羽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能够在问清远的面前表现出紧张的一面,已然是真正的问天羽相当少见的一幕了,更不用说问天羽直接就跟问清远说我怕你责怪,要知道真正的问天羽,在这个家里面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见我久久没有回答,问清远猛地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了一团,随后种种地拍在了餐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而摆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都伴随着问清远这一掌下落在桌子上面弹了一下。
四周所站立的佣人见到问清远的这个举动无一不吓得体如筛糠一般哆嗦成一团,而我也吓得猛地一闭眼睛,心里也是迫于无奈,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问清远的责骂。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十分陌生的女子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爸,都跟您说过多少遍了?您血压不好,不要动怒的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当时愣了一下。
“爸?”
这显然是称呼问清远的,而据我所知问清远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不用多说,就是问天羽的父亲,而这个女儿就是先前嫁到殷家,让问家和殷家两家亲上加亲的问天羽父亲的妹妹,按照所属关系,现在应该是我的姑姑才对。
于是我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从餐厅的后面走出来一个服饰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而且伴随着岁月的侵蚀,脸上已经开始有些显现老态了,但是我仍旧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妇人平时非常注重皮肤的保养,尽管是稍稍有那么一些老态,但是乍一眼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罢了。
而这个人我曾经在问家的全家福上面见到过,正是问天羽的姑姑,问韵丽。
问韵丽走到了问清远的身后,将双手搭在了问清远的肩膀上,替问清远做着肩部按摩,同时继续劝道:“爸,你也就别责怪小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羽的性格随我故去的哥哥,生性好动,不愿意受到拘束,现在她既然已经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您就看在我故去哥哥的面子上,就原谅她一次吧。”
随后问韵丽抬起头来对我说:“小羽,你还在哪里傻愣着干什么啊?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还不赶紧跟你爷爷道歉,你看你把你爷爷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我赶忙低下头,但是不敢去直接面对问清远愤怒的目光,低声说道:“爷爷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你……”
问清远看似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出口就被问韵丽再一次按了下来,抢着说道:“爸,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小羽毕竟是一个孩子,她和小翼不一样,你不能总是按照要求小翼和按照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她不是?更何况小羽这种放荡不羁的性格,不也是最讨您欢心的地方吗?”
“我……”
问清远又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一次被问韵丽给按了下来:“爸……”
但是这一次问清远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继续听问韵丽继续说下去,而是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