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陈老先生交流完过后,陈老先生麻烦我把罗坤叫进来,他还有一些话想要单独跟罗坤说,我自然不会拒绝,在走出房间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出去等待的罗坤和顾语嫣,于是我扯开嗓子在楼里面叫了两声。
罗坤和顾语嫣在从书房出来之后自然不能傻站在门口干等着,他们两个人下到了一楼的客厅等着,原本罗坤以为陈老爷子在会见完我之后,我们便可以离开了,而再一次想要见他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但是罗坤对陈老先生还是十分尊重的,因此让我和顾语嫣在楼下等着,他独自一个人又“噔噔噔”上了楼。
当一楼就剩下我和顾语嫣的时候,起初的气氛是十分的安静的,陈老先生在我临走的时候将两个笔记本全部交还给了我,因为这对他,简单地说不过就是一个移交东西的过程,现在“胡沙陀”所指明的移交人已经出现了,那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道理继续再留着这些东西了。
而这种安静的氛围最后被顾语嫣给打破了,顾语嫣叫我的名字:“小羽?”
我当时正在愣神,并没有反应过来顾语嫣这是在叫我,于是顾语嫣又叫了几遍,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我,我赶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语嫣摇摇头,一脸狐疑地看着我继续问:“我是没什么事,我是怕你有事,看你一直在愣神儿,你在想什么?你到底和陈爷爷谈了些什么?你没有得到你想要得到的答案吗?”
我特别无奈,又特别懊恼地摇了摇头,此时在我心里只有一种情绪,这个情绪的名字叫做失望,如果说非要给这种失望加上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这就是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失望。
我看了一下客厅一角所摆放的一个老式立钟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整,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陈老先生的家里逗留了快两个小时了,而就在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内,我除了拿到另外一个相同的笔记本,将原本就已经非常复杂且又困惑的一团徒增了更多的难度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顾语嫣朝我伸出手来,问道:“小羽,笔记本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我毫不犹豫地就将手里的两个笔记本交给了顾语嫣,此时此刻对于我来说,这两个长得一毛一样的笔记本就是两个沉重的包袱,我现在巴不得就立刻将他们丢出去以绝后患。
顾语嫣再接过笔记本之后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将其中的一个笔记本放在了茶几上,将另外一个笔记本拿在手中翻看,但是很快顾语嫣原本平淡如水的表情便开始发生了变化。
而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她的表情,而是他手上的一系列动作,她翻动笔记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一样。
随后顾语嫣将现在在手里的这个笔记本放到了一边,而将另外一本重新拿了起来,再一次开始翻阅,而这一次翻阅的速度照比之前只增不减。
见到顾语嫣这种奇怪的举动,我立刻便问道:“怎么了?语嫣你这是怎么了?”
顾语嫣听到我的话以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笔记本上看到了什么东西能做出那样巨大的反应,就看到她的身体猛地在椅子上哆嗦了一下,捧着笔记本的手没能拿稳,她手里的那本笔记本径直从她的手中滑落。
要是说遇到事情,最倒霉的莫过于一个“凑巧”。
偏偏凑巧从顾语嫣手中滑落的笔记本,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之前被顾语嫣先行翻看,此时此刻就放在茶几边上的笔记本上。
偏偏凑巧顾语嫣在放下先前翻看的笔记本的时候,没有将笔记本合上,也没有将笔记本往茶几的里面推一点。
偏偏凑巧这两个笔记本不仅仅是外包装相同,就连里面纸页的松散程度也基本上是如出一辙,随便一抖都可以散架,更不用说受到如此的撞击。
偏偏凑巧顾语嫣再发觉手中的笔记本滑落之后便第一时间伸手去接,可是偏偏还是凑巧顾语嫣原本在关键时刻看起来挺敏捷的身手,没想到现在确实一副笨手笨脚的姿态,她伸手出去接,非但没有接到笔记本,反而是因为没有回过神来,自己的肢体并没有与大脑的肢体形成百分之百的一致行动,反而身子一侧歪,摔了一跤不说,还将两个笔记本全部打飞到了半空当中。
“哗啦——”
当听到笔记本的纸页从书骨上挣脱了“束缚”所发出的声音,当时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那一刻被摔得稀碎,看着满天飞舞的纸页,我当时心里面就有一种想要把顾语嫣掐死的冲动,虽然说……我也不知道这种冲动究竟是从何而来,反正就将其算是一种本能的想法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想是一方面,想法能不能去做,要不要去做是另外一方面,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就好比有的人说我想杀人,但是如果他只是说说,那最多也就是图个嘴快,放在法律层面上讲这叫做犯罪行动的计划阶段,但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那叫做刑事犯罪。
可现在对于我来说,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显然没有嘛。
我之所以这么说更多只是埋怨顾语嫣这突如其来的冒失行为,要说让我真的怪她,我不会那么做,也根本就犯不上。
我赶忙从自己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了顾语嫣的身旁,架住顾语嫣的胳膊问道:“语嫣你怎么样?摔着了没有?”
顾语嫣借着我搀扶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她在摔倒的过程之中,右腿的膝盖是落地的第一着力点,在她站起来的过程当中一直用手去揉自己的膝盖,我赶忙扶着她重新坐下,拿开她的手之后才发现她的右膝青紫了一大块儿。
我有些慌,赶忙问道:“你没事吧?赶快活动一下腿,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看到这里我觉得有些朋友应该会这样问:“不就是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跪下的时候磕了一下膝盖,有这么严重吗?”
你还别说,这种严重性还真是真实存在的。
我举两个简单的例子,某人被告诉行驶过来的汽车撞飞起来好几米,在我们看起来这个人就算是不死最起码夜得摔个骨断筋折,但是落地之后人家拍拍身上的尘土跟没事儿人一样的事有没有人听过?
你说这个人命大?好,那我们换另外一个例子。
那我们大家和朋友在大马路上一边走一边聊天,不小心撞树上来举例子,要是我们一般人撞树上无非就是脑袋撞红一块,最倒霉不过就是撞个包罢了,可是偏偏就有人这么看似不经意的一撞……死了,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人受伤并不在于受伤时候的经过看起来有多么的惨烈,而是在于一种“寸劲儿”,就像是我前面说过的车祸一样,人家就该着没碰着那股寸劲儿,人家就没事儿,但是顾语嫣要是赶得不巧碰上了这股寸劲儿,那没办法看……治病去吧。
不过好在顾语嫣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回答道:“小羽,你放心,我没事儿,就是刚刚这一下撞到麻筋上了。”
顾语嫣缓了一会儿过后,才继续开口问道:“小羽,你那两本笔记本上面……怎么全都没有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