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秀才御使着王进砸坏福德正神的庙的计划失败,他并不灰心,他也知道,神庙矗立一方,自有神灵座下的神兵神将护持。
纵使是没有神兵神将,也少不了阴官鬼差,想要凭着一个普通人砸毁神庙,实在是太难。
不过,转眼之间,青衣秀才又有着万般计谋浮现心头。
神灵的根基是名声!
有名声,才有人供养,有供养,才会有香火,有香火才会有神力。
这一次,青衣秀才歹念一生,准备毁了福德正神的根基。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黄昏,微微的春寒之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一轮银白色的玉盘,高高的挂在九重天阙,洋洋洒洒的,洒下一片又一片的光辉,清冷的光辉遍照世界,让世上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充满了神秘。
夜色深沉,银月高挂,星辰稀稀疏疏,又有寒风吹起,让走夜路的人,不由得紧了紧身上衣,低着头,极速前行。
夜路高危,情非得已,才会披星戴月的走夜路。
“月高风黑,正是好时候。”
青衣秀才盘坐在悦来客栈的床上,脸上挂着轻轻地笑容。
“看我施展妙术,毁了你的根基!”
通体涌现出来一团青光,乃是浑圆一体的罡气,这罡气护持住青衣秀才的身体,旋即一缕神光荡漾,青衣秀才的神魂念头出窍。
乃是一尊三寸高的小人,和青衣秀才长得一模一样,这三寸高的小人儿,通体神光缭绕,有着神威,此时尽敛。
小人儿迎风而涨,化作正常人大小,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肉身,淡淡一笑。
飘出客栈的窗户,向着烟王庄的街头飘去。
街头上十分的冷冷清,万籁俱寂,没有一个人影,唯有狗吠之声远远传来,连绵不绝。
“今日里,我便控制四人,分别去福德大神庙中,去求神帮助。”
青衣秀才嘴角冷冷一笑。
“这四人所求,都不一样不说,而且都是所求相反,我看你如何去办?”
“若是满足不了信徒祈求,信徒的念头不通达,谁还会信你?”
一缕神魂飘入一个老农的家里,附体在老农的身上。
老农仿若无意识一样,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他身旁熟睡的妻子,被他惊醒,半斜着身子,问道,“如今,夜色已深,你不好好的休息睡觉,大晚上的,这是干什么去?”
老农道,“我心中有些事情,要去福德大神庙里上一柱香,拜一下神,求求大神能够保佑我等。”
农妇道,“那你可要信诚,福德正神坐落在咱们烟王庄中,护佑烟王百姓,可不能怠慢了。”
老农道,“我知道的,你好好睡吧,我上一柱香就回来。”
穿好衣衫。
推开门走了出去,夜风吹拂,身体一哆嗦,有些冷。
到了福德正神庙。
庙里依然灯火辉煌,庙门前,种了一棵许愿树,许愿树上面,挂满了一个个的纸条,每一个纸条上面都写着一个愿望。
“老王,大晚上的,你怎么到神庙来了?”
福德正神庙的庙祝王大同此时已经把神庙中的卫生,都清扫完毕,整个神庙中,十分的干净,很多地方,还用清净的水轻轻挥洒过。
老农憨憨一笑,对着王大同施礼,“见过神使!”
王大同是人间小神黄巾力士,也是福德大神庙的庙祝,村里的人,都把王大同当作了福德大神的使者。
认为王大同可以直接勾通福德神灵,把百姓的心愿传递到神灵心中。
“我心中有些事情,今夜是来这里上香,求大神保佑的。”
“深更半夜的,多有叨扰,还请神使恕罪”。
老农端正心态,神色恭谨,取了香烛,到了福德大神的法相真身面前,跪倒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面,心中默默祈求。
“福德大神在上,小人王大陆叩拜尊神,还请尊神庇护,我明天要晒东西,晒的东西关乎我家一家老小的生计,还请千万不要下雨,若是不下雨,我事后一定会给你整一个大大的猪头来供奉你老人家。”
点燃香,叩完头,老农才有觉得心中踏实,与王大同辞别,含笑而去,出了福德正神庙,来到街道上,准备折返家中。
刚到街上,就见老农的头顶飘出几缕香火神力,神力凝聚,化作青衣秀才的样子,看着老农轻轻一笑。
“这是第一个,还有三个!”
“福德正神,我非让你知道,想要成为神灵,受人间香火,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青衣秀才的附体,走在街道上的老农,被风一吹,整个人就一激灵,清醒过来,眼中有些迷茫。
“深更半夜的,我怎么一个人,跑到大街上来了?”
四下一望,夜色苍茫,心中就有些害怕。
“真是见鬼了!”
撒腿就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去过福德正神庙,还去拜过神,烧过香。
离开这老农,青衣秀才,又去了另外一人的家里。
也是附体身上。
这个人,也是一位老农,他的神智被青衣秀才所控制着,走出家门,来到了福德正神庙前,让正准备休息的王大同心中疑惑不解。
“今个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大半夜的前来烧香拜神?”
但不管怎么说,来者都是福德大神的信徒,王大同自然不敢怠慢,迎了上去。
“王大叔,都月上中天了,你怎么到大神的道场中来了?”
那王大叔憨实一笑,“我是心中有事,不来拜神烧香,睡不踏实。”
取了一支香,到了福德大神的金身法相前,跪倒在蒲团上,手执长香,不断叩首,且求着,“大神在上,小人给大神磕头了,明日里,我打算种些东西,需要一些雨水,还请大神施展神通,呼风唤雨,让漫天雨水从天而降,保佑我种下的东西,能够得到足够的雨水。”
“若是雨水充足,使我丰收,我定有厚报。”
叩过头,老者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彷佛心中有了寄托。
王大头心中感到十分诡异,“有人求晴天,有人求雨日,大神在上,神通广大,也不好处理这件事啊。”
阳春三月,万物生长。
这老者离去之后,到了街头,头顶上,几缕香火神力飞了出来,化作青衣秀才的样子,那老者也清醒过来,心中暗暗纳罕,不知道自己,怎么平白无故的跑到街上来了。
心中惶恐!
老人年事已高,知道许多灵异的事情,晓得世间广大,确实有着仙妖鬼神。
“莫非是那路神仙和小老儿开玩笑?”
如此一想,心中更寒,只吓得,当街就叩拜四方。
“过往神灵,一切虚空,还请饶恕小老儿则个,小老儿一生不与人争,安分守己,平淡度日,从没有做过亏心事。”
说着更是从脖子上,扯出一个木雕,这木雕受了些许香火,正是福德正神的木雕法身。
这些木雕法身受到一定的香火祭拜之后,便会和福德正神庙的福德正神的金身法相隐隐有着联系,能够惊动杨晨附在上面的念头。
掏出福德正神的木雕法身后,老者双手捧着,警惕着望着四方,希望福德大神佑护。
青衣秀才看到这木雕法身之后,心中冷笑一声。
“却是让你知道,这渭城之中,唯有九大王才是众神之首,这福德野神,能有多少神通,可以护持你的安宁?”
作为九大王座下的神将,青衣秀才对这中木雕法身,十分的了解,因为九大王就有许多木雕法身流转在民间。
很多民间的百姓,都供奉着九大王的木雕法身。
这样的法身,还不算是十分的灵异,一旦信徒受到妖魔侵害,确实是会散发出来淡淡的神力,这神力可以守护信徒,也可以惊动神灵。
不过,神力浅薄,虔诚不足的情况下,很难惊动神灵的,毕竟神灵很忙的,信徒又多,不可能一有小事,就会分身降临。
毕竟,神灵一个念头一分身,神灵的境界不高的话,分身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分身无限,感声救苦。
青衣秀才看到老者随身携带的是福德正神的木雕法身,心中便不高兴了。
神力一荡,就地起了一阵冷风。
冷风扬扬,朝着老者吹了过去,入体冰寒,令人牙齿打颤,双股战战。
“福德大神保佑!”
“福德大神保佑!”
老者手持福德正神的木雕法身,用心求助。
木雕法身上面,有着微弱的光芒绽放,随后啪的一声,木雕法身四分五裂,失去了作用,只吓得老者当下眼睛一黑,生生的吓昏了过去。
“真是个胆小鬼!”
青衣秀才嗤笑一声。
飘然离去。
“该第三个人了!”
这第三个人,和前两个人不一样,乃是一位商人,往来四方,高买低卖,赚取其中的差价,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声,颇有财富,是村子里的有钱人。
青衣秀才附体而上,这商人穿好衣衫,走了出来,也直往福德正神庙中而来。
远远的就看到,福德正神庙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王老财,你怎么来了?”
王大同挠了挠头,想不出其中的缘故,往日里,晚上的时候,绝没有一个人前来烧香拜神,今日里,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商量好似的,都晚上来烧香拜神了?
“古怪?”
“里面透着古怪!”
事情说不出的怪异,让王大同心中惴惴不安,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随时准备应付着意外发生。
王老财道,“我明日里,准备去天华府中做些小生意,前来求大神佑护我一下。”
说完,取了香,到了福德正神的金身法相前,朝着地上的蒲团上面,手执长香,神态恭谨的叩首。
“我是个走货商人,明天要远下天华府,只是路途遥远,去的太晚了的话,我一船的货物,就可能毁在手里,还请福德大神多多保佑,明天来一场大风,让我船借风力,一日到达目的地。”
天华府的向阳河,是天华府最大的河流,和天华府下面的所有的县府相连,很多商人,都喜欢,走水路,从向阳河中赶往天华府。
王老财拜过神,烧完香,也不多话,径自走了。
王大同觉得,还会有人来,干脆盘坐在福德正神庙的大殿中,默默的修行龙象般若功。
果然过了不久,又有人来,也是这附近的村落里面的人。
来到庙中之后,王大同也不多问,直接递上香火。
这人到了福德正神庙的金身法相,纳头就拜,一边拜神,一边念念有词,“这些日子我种的钿绿就要熟了,千万不要起风。否则刮掉我一树钿绿子,这好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大同一听到这些,整个人的头都大了。
“古怪,绝对是古怪!”
这人离开后。
王大同默默的思索着,今日里比之往常,绝对是怪异了不少。
“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针对福德正神庙。”
王大同想到这些。
白日里,王进砸庙,今晚上,众人拜神烧香,所求怪异。
有求晴天,有求下雨,有求有风,有求无风,所求的东西,都是相反的,就算是神,也会疯了的。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王大同真心坐不住了,无法静心修行龙象般若功。
心浮气躁之下修行神功的话,很容易导致走火入魔。
“阴谋,这里面一定有着我不知道的神庙阴谋。”
王大同感到,有着一只大手,在背后控制一切,翻云覆雨。
这只神秘的大手,是敌非友,是准备搞垮福德正神庙。
“硬的不行,来软的!”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这是要坏了大神的根基,简直是太毒辣了。”
王大同看穿其中的阴谋,却是没有办法阻止。
信徒烧香拜神,必有所求。
他无法阻止信徒的祈求。
可是他不知道,面对着这样截然不同的祈求,就算是福德正神神通广大,法力无穷,也不好处理啊。
到底是晴天呢?还是下雨?
到底是有风呢?还是无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满足了一个,必然满足不了另外一个。
让人纠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