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在潘维来之后帮忙做完了饭就告辞回家了。
家里只剩下四个人,现在都围在长条的西餐桌旁边,桌子的中间放着个小火锅,旁边陪着几样配菜和熟食。
“她不大会做饭。”谢医生坐下来的时候冲着潘维笑了笑,“小傅都知道,我一加班到这儿来蹭饭都只有吃火锅和半成品的命。”
潘维连忙摆手说没关系:“我不挑的,有肉吃就行。”
傅锦之在旁边听到了,转头挑高了眉毛。
谢医生的太太是外企的中层管理,因为怀孕才在家休了假。在和潘维聊八卦被旁边的丈夫嫌弃了之后,转了话题去工作上和潘维倒还是很有共同话题。两个人拿着筷子捧着碗吧嗒吧嗒的说着,一点儿都没要停下来的趋势。
就剩旁边的师兄弟对坐着。傅锦之倒还是原先的神态,脸上没什么表情,让对面的谢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着低着眼睛安静吃饭的傅锦之,他不知怎么的就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往他碗里夹了快排骨:“来,多吃点儿。”
傅锦之停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有点儿疑惑。
他从上学的时候和师兄一起吃饭到现在,都没被这么温情对待过。
挑了挑眉,他慢慢把排骨夹进嘴里,眼神有点儿复杂。
“没事儿,哥就是心疼你以后在家没地位了。”谢医生眯着眼睛,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家里供了个小祖宗,可不得好好宠着。”
他他说话的声音并不轻,旁边正聊得开心的潘维和他妻子也都听见了。
潘维转过头的时候还咬着筷子,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听见没,可得好好宠着。“对面的女人应和着,推着自己丈夫的肩,笑得开心。
傅锦之看着他笑弯了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念着嫂子还怀着孩子要早休息,两个人吃完饭帮忙收拾了桌子就告辞回去了,临走前还被塞了一大袋子零食在怀里。
夫妇俩送他们出门,一直等到他们进了电梯。潘维回身的时候还能看见暗下来的走廊尽头是明亮的屋子,女人轻扶着自己的肚子,身后高大的男人环抱着她。
看不清表情,但却能切实地知道他们一定很幸福。
走下电梯的时候,傅锦之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牵上了。
旁边的潘维神色如常,低着头数着脚下的地砖,从侧面能看到他乖巧垂着的睫毛。
傅锦之回握回去,单手推开门,无视了门口站着的一个老太太惊奇的眼光,坦坦荡荡地带着潘维走到外面的路上。
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也只亮着昏暗的路灯,晚风往衣领里钻进去,凉的潘维抖了抖。
傅锦之把他的手揣到自己的口袋里捂着,把人牵到路灯下站定。潘维今天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他那件黄色小棉袄给穿出来了,立着领子跟个中二少年似的。傅锦之低头双手帮潘维理了理领子,把他的外套拢上扣子一溜儿直接扣到了最上面,把自己的围巾围到他脖子上,压在潘维的下巴下边儿:“明天还要降温,出门的时候记得换一身再厚点儿的。”
“你不和我一起?”潘维抬头看着他。
灯光下傅锦之的眼睛显得愈发深邃,像是对成色上好的黑色玛瑙。潘维直愣愣盯着他的眼睛,倒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的话。
“明天儿科有个早会,我七点就要出门。”
“我也!”虽然心虚,但潘维的声音倒是喊得挺响。
傅锦之哭笑不得:“你六点多到公司门口蹲着吗?得了,在家多睡一会儿,我晚上准时下班去接你,一样的。”
潘维还是老大不高兴,扁着嘴白了傅锦之一眼,自己揣兜往前走去了,小声念叨:“嘿还天天送我上班呢,切。这才第二天呢就翻脸不认账了…”
傅锦之在他半步远的身后无奈地跟着,上去想拉他的手却被潘维滑溜地躲开,到最后就变成了两个人在街上奔跑着互相揪帽子,非常之幼稚。
等到潘维率先在公交站台站定的时候,脸上已经跑出了红晕,笑笑喘着气,他站在原地看着傅锦之,压下已经大半跑到连上去的围巾,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两天降温得厉害,晚上出来散步的人都少了很多。这一块儿是住宅区,也没有商业街的热闹。街上有的大多都是裹着袄子匆匆来往的路人,一时间明明不算郊区的地方都显得有点儿萧瑟起来。
潘维伸手把傅锦之拉上站台,两个人一起喘着气,一前一后看站牌。
“还有...五站。”潘维指了指最下面的线路,“快了快了。”
他在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捂着捂着傅锦之的脸颊:“冷不冷啊。”
“还行。”傅锦之刚跑的猛,又没有围巾挡着风,脸颊上泛出点于周围颜色截然不同的高原红。
“那你明天下班一定要来接我啊。”潘维掐了掐他的脸,看了看周围没人凑上去啃了一下傅锦之的嘴唇。
听到傅锦之吃痛的声音,潘维乐呵地笑开了,凑到他的耳边:“要是不来,回家哥就带你玩儿点儿刺激的。”
第二天一早,傅锦之果然七点不到,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他的动静很小,导致潘维出了在他离开床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就没有任何后续反应。他折回房间拿外套的时候,撩起潘维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看潘维仍旧安稳地熟睡着,笑了笑轻轻掩上门出去。
潘维在一个小时后才被自己的闹钟闹醒,揉着睡迷瞪的眼睛去浴室洗漱,进了门他却发现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浴室里灯开着,暖风机也开着,饶是潘维还光着两条腿只穿了件短袖,也没觉得半点凉意。小小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透气,浴室里倒是并不太潮湿。
潘维拿着毛巾进去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见看见了傅锦之特地给他拿出来放在浴室柜子上的厚外套和围巾。
“嘿。”
潘维看着叠好的衣服,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抱着围巾狠狠揉了两下他才换好一身,进去厨房自己叼了片面包。
两个人工作日都不大习惯吃中式早餐,每天一片吐司也就图个方便又省事儿。
既然傅锦之说了今天要来接他,潘维也就没有开车。看了看时间,他卡着点出门,叫了辆出租去了公司。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路上有点儿堵。
潘维坐在后座倒是不太急,但看着司机心急火燎地按着喇叭骂着前面黄灯没走的车,他也难免有点烦躁。让司机开了广播,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顺便听了听股市涨跌情况和娱乐新闻。
苏怌新电影宣传。
苏怌电影换主角,两家演员抢角色引争议。
小天王新专发售,五分钟抢空。
富商出轨当红女花旦,原配要求净身出户。
没什么新鲜事儿,倒是一切安稳。
寰时成立的时间不长,一开始完全是靠着和潘维关系过硬又刚好合约到期签过来的影帝视帝和小天王带起来的,后来又签了不少实力派。在业内立足立稳了之后,从去年才慢慢开始着手培养土生土长的自己公司艺人。
今年的选秀就是很关键的一个项目。
虽然从它启动开始潘维就不停地有事儿,但目前好歹一切都进展顺利,播放的几期反响都非常不错,签人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除了有个硬钉子,态度暧昧不明的,倒是让去谈合作的人那边废了很大功夫。
当时秘书说安排潘维去录演的时候露个面,结果又因为苏怌出了事儿耽搁了,他琢磨着,今天就打算解决一下这个钉子户。
卡着铃进了办公室,听到秘书那片问好的声音,他手一挥:“来,订个咖啡,我请客。找上盯着纪曾的经纪人,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苏怌的经纪人是当年跟着苏怌一起跳出来的,放弃了和苏怌一起成立个人工作室的打算义无反顾进了寰时,帮潘维带出了不少能够独当一面的经纪人。
纪曾就是那个摇摆不定的艺人。他在原先的公司呆了五年倒是一直默默无闻的,这次参加了选秀后期的一个踢馆环节却突然一夜之间爆火。寰时这边立马加快了想签他的进程,后期工作都规划好了就差他签字了。
半个小时,一个小个子男人探头进潘维办公室。
潘维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笑了笑:“你倒是会挑时候,外面咖啡刚买上来,去拿一杯再进来说话。”
等着他拿着咖啡进来的时候,潘维已经拿着几分文件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翻着寰时这边拟好的合同内容,潘维抬头看着正打算坐下的经纪人,一脸我就不懂了的:“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份约给的条件还不够好?”
“他说其实给他抽成都不用那么高。”对面的人也一脸我也很绝望地回应,“啥都满意可他就是不签,我能怎么办啊我真的也没办法啊。”
他追女朋友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啧,鸡儿烦。”潘维甩合同去桌上,戳着自己眉心,“他啥时候下一场演出?我到时候过去转一圈。”
对面的人听了,翻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对着日历看了看,抬头:“明天。”
“成,到时候我过去一趟吧,你最近...等等我接个电话。”潘维本来还想问问其他艺人的进度,手机却响了。
走到旁边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潘维皱着眉头接了起来:“哪位?”“维维啊!晚上到妈妈这边来,你弟弟回来了,有个趴体!”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推荐一首歌
light—bysleepingatlast应该算是非常非常小众的一首歌了,我自己也是在看cut的时候发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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