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浩泽。”沈浩泽伸出手,笑得谦和有礼,“您叫我浩泽就好。”
秦忞任皱着眉头打量着沈浩泽,长久不语。
他长得高,却知道微微躬着身。
身上穿着考究的西装,却没有打领带,好像随时准备上班,又像随时准备下班。
名贵的表却是有些年头的,保养的不好,成色渐差。
修长的手干干净净,自然随意地垂落。
青年才俊,不过如此。
只是,秦忞任在他身上没有发觉任何安若的气息。
秦忞任没有回应沈浩泽的伸手,而是有些冷淡地问着,“你做什么工作的?”
沈浩泽略低了头,答道,“以前做过证券分析师,建筑设计也在做。现在从新加坡回国,帮朋友个忙。”
从秦忞任的侧脸轮廓中,隐约能看到安若的模样,血缘果真是神奇的东西。
“和安安在一起多久?以后会留在国内吗?”秦忞任文气颇浓,远远望着淡蓝色的天空。
多久?
沈浩泽不知道哪里算得开始!从林蓉蓉的婚宴算起么?那是——
“三个多月。未来还要考虑安安,再决定。”沈浩泽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着。他明白安若现在对他的依赖,更接近于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而不是真正的信任。
秦忞任听着“安安”这称呼很是难受,全然陌生的一个男人即将要把他的女儿从身边带走。
“你……”秦忞任看到安若妈妈,适时改了口,“你先回去吧,别跟她提起我。”
沈浩泽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忞任,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显然,他不想与人分享他的故事,包括他的女儿。
擦肩而过时,安若妈妈看了一眼沈浩泽,是个干干净净的青年,她笑了笑,想起安若已经过完了二十八岁生日,仍然没有结婚对象,眉头微微皱紧,眼含轻愁。
“他是谁?”安若妈妈好奇地问,秦忞任闭上眼没有回答,“你怕安安知道,还来做什么?”
安若妈妈脸色一变,她伸手指着秦忞任,恨不得戳到他的脸上,她气急败坏地喊着,“哼!我来看看你这东西怎么还没有死?”
秦忞任有些尴尬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回头的沈浩泽。
沈浩泽转身,步伐没变,快速地离开了花园。
刚出花园,沈浩泽再次遇见之前的少年。
少年有些焦急,正在来回踱着步子在接电话,沈浩泽路过,正好清清楚楚地听到“朝锦”和“画展”两个字。
没有记错的话,程宏曾提起过,他过世的好友苏朝君生前正在筹备一场画展,画展的名字正是“朝锦”。
只是丧礼之后,苏朝君所有的画都不见了,没有人知道那些画去了哪里。就连苏暮君也寻找了许多年,毫无下落。这少年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呢?沈浩泽深深思索着。
不过……沈浩泽勾起一个笑来,如果他能把这些画寻回来,让“朝锦”重见天日,周锦对他便会少上几分成见吧!也算是,解了程宏一个心结。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