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们明姨前两天也去看了若若爸爸,身体不行了,人也显老多了,再大的恩怨也该放下了。我看得出你也是个好孩子,好好劝劝若若丫头,做人可不能太犟!”明叔咳了咳,审视般望着沈浩泽,“婚早晚是要结的,男人要有魄力,不能由着若若丫头性子来,她是被她爸妈吓怕了。”
沈浩泽原本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和安若从来没有往结婚这件事情上想过,能把关系维系下去已经很不错。
但转念一想,明叔的话似乎指出崭新的路来,只要结婚了,安若是不会轻易离婚的人,即便到时……
沈浩泽的眼睛亮了亮,很是坦诚,“安若很少与我提起家里的事,我偶尔去见秦叔叔,他也不愿提起,明叔,您能说说?”
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想着大龄未嫁的女儿,明叔有些惋惜。
“若若和我家思思从一个幼儿园读到一个初中,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既然你问起这件事,作为长辈我也该告诉你,毕竟以后在一起还是要考虑家庭。”明叔让明姨端了盘花生米,倒了酒,边说边聊。
沈浩泽一直以来的疑惑即将得到解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若若爸爸不是做生意的料,赚了赔赔了赚,他也不在意,年轻的时候爱赌,输得倾家荡产,欠了一屁股债,跪在这路口求若若妈妈原谅。”明叔指着门外的丁字路口,目光悠远。
沈浩泽闻言很是吃惊,没有办法把医院里温文尔雅的那个秦忞任和明叔所说的人联系起来。
明叔看出了沈浩泽的吃惊,“当然,老秦也没那么坏,年轻爱玩。经过那次事情之后,他和安若妈妈把若若丫头接了过来,养在身边。后来和兄弟在账目上起了争执,老秦大病一场,精神远不如从前。偏偏招惹上烂桃花,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被骗光了钱不说,还鬼迷心窍地坑了我们这些朋友亲戚的钱,这才名声差得让若若丫头不肯认他。”他叹了口气,跟沈浩泽碰了一杯酒。
沈浩泽隐约猜得到,安若是个是非观念特别鲜明的人,如果不是秦忞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错事情,安若不至于连面都不肯见他。
“那秦阿姨……”沈浩泽有些迟疑地问,如果说爱之深责之切,说明安若心里始终是在意秦忞任这个爸爸的,可是对于妈妈,安若有种说不上的排斥和疏离。
明叔摇摇头,目光满是怜惜,“作孽哦!她年轻时候脾气不好,对若若丫头动辄打骂,可心底是真疼女儿。扪心自问,我家对思思都没有这么用心。没想到的是,老秦出事三四年,若若妈妈被人骗去做传销,还要害若若丫头,我们这些老骨头事后才知道,你说说,那么个地方,哪里是好逃出来的?”明姨听见,也坐下来掉眼泪。
“思思跟我讲,若若丫头当时就背了一个包,装着证书电脑和一条裙子,身上只有两百块,哭着坐在她们宿舍楼门口等。吓都吓死,听得人心都碎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刚毕业的小姑娘,怎么下得去手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