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什么情况?
仔细看看我的脚,还是那双脚啊!
馨儿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他和二叔抬都抬不动,居然被我一脚给踹飞了。
我说我他娘咋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叔仔细的检查一遍棺井,又围着那口棺材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馨儿又问二叔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二叔摇摇头,直呼怪事。说按理说,这棺材除了埋下去的本人,只有比那人厉害很多的人才能搬开。
要做到这么轻而易举,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埋下血煞棺的本人。
我赶紧大喊冤枉,发誓真不是我干的啊!再说我哪有坑害自己的道理?
二叔拍拍我的肩膀,说他相信我,让我别放在心上。也许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候,馨儿突然传来一阵惊叫。我和二叔循声望去,我差点一屁股跌倒。
那血煞棺居然自己在动,慢慢的竖立起来,里面传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有双爪子在挠木头。
“馨儿,镇尸剑,快!”二叔脸色也变了。
两把镇尸剑本来就背在馨儿背上,她手一抖,两把剑就到了身前,抛给二叔一把,二人急速向血煞棺冲去。
“天灵地灵,乱走英灵,黄山易上,阳关莫入,身前空有怨,身后百事休,九天大帝急急如律令,斩尸——破——”
馨儿苗条的身姿和二叔摆着同样的姿势,二人念动咒语也一模一样,威风凛凛,看的我心生羡慕。
就在他们破字喊出之时,两把镇尸剑齐齐刺向血煞棺的头部。
“叮铃……叮铃……”两声脆响传出。
突然又听到二叔大喊:“馨儿,快退!”
我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只见二叔慌慌张张的拉着馨儿就往回跑,那血煞棺还是立在那里动都没动,看来是二叔和馨儿的道法失败了。
此时血煞棺里猛然传出一声嘶吼,像是什么野兽在叫,声音闷闷的,隔着棺材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叔,你跑啥?”我还没搞清是什么情况。
二叔一把拉住我,什么也没说,撒丫子狂奔。这时候馨儿补充说:“那棺材吞了我们的镇尸剑。”
听到这里我也慌了,那可是二叔专门用来斩尸的法器,居然被一个邪祟吞了,太不可思议了。
还没跑出几十米,我身上的伤势又不争气的开始疼,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这一摔,伤口就更疼了,连爬起来都很困难。
馨儿二话不说将我背在背上。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那血煞棺居然不见了!
正要和馨儿说,馨儿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二叔站的笔直,背对着我们。
这时我才发现,前面有一口棺材竖立在路上,不是那血煞棺又是什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二叔身子摇摇欲坠,嘴里念叨不停,失了魂儿一般。
“师父!”馨儿一把扶住二叔,问:“你明白了什么?”
二叔猛然回头,直直的盯着我,嘴角带着苦涩说:“六安,快离开猫儿村,永远也不要在回来,我让馨儿护送你。”
“师父,我不走!”馨儿带着哭腔对二叔说。
“二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也不走。”我艰难的从馨儿身上下来,倔强的看着二叔。
“知道了真相,就算你活下来,以后都活在噩梦里,记住二叔的话,好好活下去。将来娶了馨儿,为我张家延续血脉,做一个平凡的人。”二叔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我正要张嘴,二叔摇摇头:“再不走,谁都走不掉了,事情远远不是你能想象的。以后,除了馨儿,不可相信任何人,包括二叔和你妈。”
“我不走——,不就是一口血煞棺?老子能踢飞你第一次,也能踢飞你第二次。”我对二叔大吼,又爆发了胸中的亡命性格。
说完,我就向着血煞棺冲去。
我知道这一走,估计再也见不到二叔了,虽然和他相处只有一天,但是血浓于水,何况他不止救了我的命,我更感激他救了媳妇儿。
我又怎能让二叔为我赴死?
就在我刚迈开脚步,二叔又是一声大喝:“馨儿,拦住他,带他走。这是师父最后对你的嘱托。”
馨儿一把拽住我,在这个女人面前,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就没反抗的余地。
“放开我,我要拆了那血煞棺。”我挣扎不脱,恼怒的看着馨儿。
“师父,我们一起走好吗?”馨儿流着眼泪,拽住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二叔。
二叔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听话,以后师父不能在照顾你了,照顾好六安。”说完,他从包裹里拔出一把桃木剑,缓步向着血煞棺踏步走去。
我拼命挣扎,却被馨儿死死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叔去送死。
“阴有阴路,阳有阳路,青冥大道尔不走,奈何桥上往奈何,神兵借力诛邪祟,九天大道急急如律令,破,破,破——”
二叔瘦弱的身子散发强大的气势,念动我从未听过的咒语。可惜手中的桃木剑是那样的无力,每次斩在血煞棺上,只是掀起一些火星。
他瘦弱的身影是那样的洒脱,一往无前。
“六安哥,我带你走,不能让师傅最后的愿望破灭。”馨儿背着二叔留下的包裹,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抹了把眼泪绕路跑了起来。
我的心在滴血。发出无声呐喊:“张六安啊张六安,你怎么总是这么没用。先是媳妇儿,又是三叔。现在又是二叔,难道你真要连累死身边所有人吗?”
馨儿疯了一样狂奔,跑出几十米之后,再也憋不住,发出嘤嘤的哭声,边跑边哭。
“馨儿,放我下来,我要救二叔——”我宁愿挡住血煞棺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二叔。
“张六安,你就是这样报答师父的?他舍命救你,而你却不知道珍惜……嘤嘤……”馨儿没有放我下来,反而哭的更凶,跑的也更快。
我无奈仰天长叹,馨儿说的是对的,我的命是二叔用自己的命换的,谁他娘将来都不能拿走。
馨儿不知道扛着我跑了多久,她终于累了,停了顺手将我丢在地上。
我抬头打量四周,本悲伤的心情一下变得恐惧,这里居然是先前遇到土肉坨子的地方。
馨儿坐在地上,背对着我,肩膀轻轻抽动,我一时不知该不该提醒她。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隐隐约约那苗条的身姿清晰可见,我忍不住就拍了拍她的肩:“馨儿,二叔那么流弊,不一定就没了,天亮我们再去看看。”
我安慰馨儿,像是也在安慰自己。
“六安哥……我想师父了……嘤嘤……”馨儿突然就转身扑进我怀里,差点将我撞到。
虽然我身上伤口很疼,但是作为男人,我还是忍住任馨儿在我怀里痛哭。
她身子软软的,带着独有的处子清香,发丝凌乱,小脑袋上全是汗水和泪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裳。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馨儿的时候,距离我不远的灌木丛突然一阵晃动。
我心里一惊,一下就想起了那些土肉坨子。
这时馨儿还在哭,根本就没注意到那里的情况。
我不敢声张,下意识的就要推开馨儿,然后找块石头干死那土肉坨子。
然而馨儿见我手一动,拼命抱紧我,像是抓紧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那灌木丛里动静越来越近,再迟了,估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想起土肉坨子那恐怖的脸,我就一阵胆寒。
我再也顾不得其它,张嘴就喊:“馨儿,快起来,土肉坨子。”
前一秒馨儿还是个抱着我哭的小女孩,他娘的后一秒就一跃而起,什么法器也没拿,一脚就向着灌木丛踢去。
“嘭”的一声,像是提到皮球的声音。
馨儿缩回脚,白色运动鞋上沾着厚厚一层尸油。
这时馨儿脸上才出现惊慌,我估摸着刚才她是太想师父了,将所有怒气都撒在那倒霉的兔肉通知身上。
我见到他鞋子上的尸油也惊慌了,还记得上次我脸上被滴上一滴,接过引来无数土肉坨子,现在馨儿鞋子上这么多……
馨儿快速打开包裹拿出一张符纸,急速的念了一段咒语,手一抖,符纸就落在鞋子上燃烧了起来。
很快尸油就烧的一干二净,那白色的运动鞋居然一定事儿都没有。
娘的,没想的她还有这手,害老子瞎操心。
我扒开灌木丛一看,一股恶臭传进鼻子,里面果然趴着个土肉坨子,刚才馨儿那一脚正好踢在它头上,整个脑袋现在就像个摔烂的西瓜。
好在这几天,我对恶心的东西已经有些免疫,强忍着难受没有吐出来。
我刚退了回来,身边又有一处灌木丛在晃动,一只惨白的手伸了出来,动作看上去僵硬,却说不出的敏捷,三下两下就出来了。
那是个人形的东西,僵硬的在地上爬着,一眨眼就到了馨儿面前。
这时候我才看清它的脸,两只眼睛位置空洞洞的,往外面爬着蛆虫。鼻头都烂没了,还一个劲的闻着。像是在找先前尸油沾染阳气的味道。
这次馨儿没再用脚踢,赶快在包裹里翻找什么法器可以用的。
“丑比,爷爷弄死你!”我这一晚上也憋屈够了,抓起一块石头就狠狠砸在土肉坨子头上。
那血肉骨骼本来就腐烂的不成样子,被我这样一砸,他娘的居然像是个破了壳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