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去图书馆却惨遭公交车劫匪的邝耀麟也没心情去看书了,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家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辆失控的货车横冲直撞地朝他扑过来。
他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反应极快地跑向一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货车,手掌在地面上蹭破了皮,鲜血隐隐可见,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温,是汽油!
货车在邝耀麟转身跑开地瞬间爆炸,强烈地冲击直接将邝耀麟推向马路边缘的护栏上,后背狠狠地撞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奔腾的江水,邝耀麟不想去思考掉下去的结果。
之前负责公交车的警察不可能没发现这么剧烈的爆炸,就算没发现,那滚滚浓烟也足够引起他们注意了,警笛声炸响。
邝耀麟白着一张脸靠在栏杆上,后背火辣辣地疼,胳膊也没什么知觉的,刚刚的爆炸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护着脑袋,眼镜掉在一旁,镜片已经碎了,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张白皙的脸庞才完全露出来,棕色的眼眸犀利冷静,就像刺穿黑暗的利刃,被浓烟呛的咳嗽了几声,看向不远处极速驶来的警车,想扶着栏杆站起来,却异常敏锐地察觉到栏杆的不稳定,下意识地调整了重心,下一秒就看见那一米多长的栏杆笔直地掉入江中,如果他刚刚扶了……
“你没事吧?”佐藤冲下警车看着熊熊燃烧的货车以及狼狈不堪的邝耀麟,拧紧了眉心。
“没事,咳咳……”邝耀麟远离了江边,看着燃烧的货车苦笑:“就是得去一趟医院了。”
米花医院——看着被绑的动弹不得的胳膊,邝耀麟嘴角抽了抽,后背只是撞青了,但是右手臂却严重灼伤,这个严重是对普通人说的,如果是对琴酒而言,那就是很普通的伤势,“邝耀麟,你现在状态怎么样?可以做笔录吗?”佐藤美和子穿着警服,英姿飒爽。
“可以。”邝耀麟本身只是身体受伤,至于被吓到了,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邝耀麟很清楚警方的询问过程,因此不需要佐藤警察多说什么,完完整整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这应该不是意外事故,是杀人未遂!”佐藤在听到邝耀麟说看见那位司机倒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目光涣散时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在记录的高木涉吓了一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能得罪什么人,”邝耀麟无语,一个小警察推开门走了进来,行了个队礼后解释道:“是意外,因为那辆货车的油门是尸体僵硬后踩下导致货车发动,你刚好经过那里。”
“好好休息吧。”佐藤警官叮嘱了邝耀麟几句,然后和高木一起离开,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棕色的眼眸轻微闪烁,这种伤势真的没必要占用病房,在警察离开后邝耀麟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看着红艳艳的天空,邝耀麟很想叹气,坐个公交车遇上劫匪,回家路上差点死掉,今天他真的不适合出门。
他只是想过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有必要这么当头一棒吗,轻微催眠了琴酒记忆、努力压制着琴酒本能的邝耀麟叹气,真是比在组织都过的精彩刺激。
感觉到危险本能后退几步的邝耀麟看着从天而降砸在他眼前的广告牌,嘴角死命地抽搐,他招谁惹谁了?
在蛋糕店的服务人员听到动静跑出来看见自家的招牌倒在地上后,表情惊呆了浑身都是僵硬的,然后无比诚恳地给邝耀麟道歉,甚至送给他一张会员卡,以后在这家蛋糕店买东西一律五折。
邝耀麟:“……”他不喜欢吃蛋糕啊。
和平解决了商标掉落问题后,邝耀麟一边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边在街道两侧的店铺上扫过,他不准备做饭了,而且废了一只手他也做不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懒得做。
余光瞥见一辆车风驰电掣地驶过来,马路上跑着车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如果那是一辆破旧的黑色小轿车呢?如果那辆车还是无牌驾驶呢?如果在他靠近邝耀麟时车窗下降,然后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呢?
虽然避开了子弹,但是身旁的巨大玻璃墙也因此被击碎,巨大的玻璃瞬间碎成一片片铺天盖地地往下掉,邝耀麟瞳孔蓦然一缩,这要是躲不过不死也得残废!!!
如果是真正的邝耀麟估计死定了,但是,现在的邝耀麟也是琴酒,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恶魔,就算因为身份原因而不能暴露太多,琴酒也有办法避开那些致命的玻璃,几秒钟后,邝耀麟看着那片玻璃渣,他的额头上被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疤,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一些细小的伤口。火热电子书
今天他遇到的这一切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想置他于死地,他名字倒过来写!!!
再次面对目暮警官的邝耀麟身上又多了不少绷带,额头上也被胶布贴着绷带,“这是有人故意想置你于死地。”目暮警官也有些恼火了,光天化日之下三番五次下杀手,这完全就是对警察明晃晃的蔑视和挑衅!
邝耀麟无奈地敛下眸子,还用你说?不过琴酒的敌人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更何况,没人知道他是琴酒,所以,只能是邝耀麟的敌人,他最近招惹过谁吗?或者,他妨碍了谁的利益吗?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十二星座幕后黑手。
虽然制造十二星座案件的凶手前不久被警察抓住了,但是制造凶手的人目前还是个迷,所以,破译了十二星座秘密的邝耀麟就变成那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就是说,在那家伙被抓住之前,他每时每刻都可能遭到攻击?真是糟心啊。
“从现在开始,佐藤,高木,你们俩负责邝耀麟的安全。”目暮警官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是没脑子的存在,知晓了邝耀麟的危险处境后二话不说下达命令。
“是!”高木和佐藤站的笔直,邝耀麟扯了扯嘴角,他其实并不喜欢被人跟着呢。
第二天邝耀麟就成了班里的目光焦点,实在扛不住各种目光的某残疾人利用下课时间跑到了校医室,他要换药的。
“你这是出车祸了?”新出智明错愕地盯着伤痕累累的邝耀麟,动作利落地帮他拆换绷带,看到胳膊上各种各样的伤口时,手指顿了一下。
“被人打击报复了。”邝耀麟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胳膊,扶了一下眼镜,偏过了头,他就想知道为什么经常帮警方破案还上了报纸的毛利小五郎都好好的,而只帮过警方一次且十分低调的他却要遭遇这些,太区别对待了吧!
“噗嗤,”大概是邝耀麟的郁闷之色表现的太明显,贝尔摩德忍不住笑出声,又为了保持新出智明的形象而强忍着笑意,“好了。”
邝耀麟刚靠在椅子上,又因为后背受伤而坐了起来,琴酒是杀手,他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会被无数人趁机拉下死亡的深渊,但是邝耀麟只是个高智商的天才高中生,因此本性也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这才是琴酒为什么会易容成别人生活的真正原因——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些罢了,绷的太紧了迟早会断,别忘了,琴酒今年也才二十岁。
贝尔摩德绕有趣味地盯着瘫在桌子上打瞌睡的邝耀麟,“你不怕睡梦中被人杀了啊?”
“这里是学校,如果我在这死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邝耀麟闭着眼睛回答,他的警觉性真的没那么低,为了保证身份不被拆穿他虽然不会表现出高警觉,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脑子清醒了不代表他会有动作,演戏要演全套,“至于外面,有高木刑警和佐藤刑警,那家伙总不可能请狙击手对付我吧?”
“就算真的找了狙击手,能狙击校医室的地点也在七八百码外,能出这么多钱而且长期行踪不明的人也很容易查出来,他不会冒这个险。”邝耀麟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瘫在桌子上,既不会牵动背上的伤口也让他不那么难受,“但是教室里一百码外就有合适的狙击地点。”
“所以你就跑到校医室来睡觉了?”贝尔摩德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邝耀麟——并不属于新出智明的表情,但属于贝尔摩德,邝耀麟没有否认。
行吧,贝尔摩德也是服气了,不过,“为什么是长期行踪不明?”
“能将一个高学历人才扭曲了,需要长期的心理暗示,为了不将自己牵扯进案件,暗示者肯定不会是被暗示者朋友圈里的人,甚至明面上不会和他过多接触。”
“暗地里进行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而且不能被人知道,所以才会长期出现行踪不明的情况。”贝尔摩德向来聪慧,一点就通,看向邝耀麟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