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道人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在干嘛呀?””
“给你挖坑筑碑。晚辈看了一下,这附近就这里风水不错。葬在这里,一定福泽后人。”陈凡头也不回的答道。
“贫道没有成亲,更没有后人。”道人怒气冲冲道。
“哦,原来你没有女儿呀。”陈凡意兴阑珊的领着分身走了回来:“那就直接暴尸荒野吧,反正最后都是化作白骨一推,没啥区别。”
闻言,道人又是一口逆血涌出。
过了一会,陈凡神情悲哀的问道:“前辈身死在即,不知还有什么未了遗愿。若是晚辈能力范围内的,定当完成”。
道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道‘终于正常了吗?这才是该有的剧情嘛。’
欣慰一笑,又接着气息奄奄起来,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可身子却被法绳困住。这让他如何演下去,只得说道:“那小友能否先解开这个。”
陈凡憨憨笑道:“这印法,师傅之教会了怎么使用,没教我怎么解开。时间不多了,前辈还请继续你的表演。”
这番话说得道人牙痒痒。
无奈,道人还是继续道:“那能否让你那分身过来一下,如此奇异的分身,贫道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未成见过。”
陈凡考虑一下后,让分身过去。
如今这分身身上变化颇多,他也想了解多一些。
“啧啧,多完美的肉身呀。”道人眼睛泛光,赞叹连连,细细打量着。突然呼吸一窒,瞳孔睁大:“这....尸身人化,逆转造化。这怎么可能!”
旋即,像是想到什么,气息越发粗重起来。
“再过来一点,让贫道看清楚一些。”道人语气突变,细声说道。像极了一个拿着棒棒糖诱骗小孩的怪蜀黍。
陈凡险恶的侧过头去,生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心中那暴打他一顿的念头。
分身依旧酷酷的站在道人面前。
道人脸上渐渐多了些神秘笑容。
“如此完美的肉身拿来充当分身,当真是浪费极了,还不如成全贫道我。”道人痴痴低吟道,旋即眉心一道黑影闪出,直奔分身眉心而去。
两者距离本就很近,黑影几乎转瞬即逝。
陈凡有所察觉,刚刚转头就见到这一幕。摇摇头,说了句‘又来’。脸上不见丝毫担忧之色。
分身眉心之上一团光晕显现,化作一道立体符箓模样,其中雷电闪烁,符文游走不定。
那道黑影甫一进入其中,便好似陷入沼泽般,速度猛地降了下来。雷电化作长鞭,‘啪’的一下,黑影受痛剧烈挣扎,慢慢显出其中人影,模样与道人有几分相似。
“住手,贫道认栽,还请道友手下留情。”道人哀嚎求饶道。
可陈凡却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
幸好之前自己多了个心眼,将祖窍中雷符转移到分身体内。不然,真被道人夺去分身,那恐怕就真的生死不由自己了。
这道黑影乃是道人残余的魂魄碎片所化,品质很高。可陈凡却不敢炼化。
这些人活的太久,各个老奸巨猾,谁也不知道到底藏有多少后手。
不闻不问,又是数十鞭落下。
这时黑影已经透明很多,其中人影也变得浑浑噩噩,摇曳虚幻,口中虚弱的反复呢喃道:“饶...命!”
陈凡神色冰冷,眼中毫无情绪波动。
‘啪’
雷鞭闪烁打在魂体之上,人影忽地暴睁双眼,厉声喝到:“尔怎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鞭打断。整个人影化作一团青烟散去。
就此魂飞魄散!
伸手反复,将几缕青烟摄拿。
吼!
另一边,被法绳捆得严严实实的道人肉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周身发出一团红晕,无数浓密毛发飞速长出。
又是要兽化了。
好不容易聚集的残魂被泯灭。同源而出的肉身也受到刺激,其体内凶猿精血没有压制,更显爆戾。
渐渐的一种远古莽荒的气息从其身上传来。
咔咔
其身上法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即将被撑断。
就在此时,陈凡祭出一印,通体宛若白玉铸成,迎风化作数十丈大小,朝着野人天灵盖落去。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篆文散发无上威压。
镇国,镇运,镇压当世。
重新化作野人的道人肉身,眼中嗜血光芒充斥,嘴边犬牙突出,面色狰狞,整个人都大了几圈。咆哮着就向印玺撞去。
‘够生猛的’陈凡惊叹道,随即带上分身飞速向后躲去。
刚刚离开那岛屿,还未来得及站稳,一股飓风就袭来。
轰隆
陈凡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下已经化作碎片的岛屿,心念一动,将玉玺收回。
看着变得正常大小的玉玺里,那条龙脉颓废了不少,显然是刚才拿一下消耗了不少,心里就一阵心疼。
可再看到上面一滴溜溜转动的精血,心里这才有些好受。
摊开手掌,几缕青烟流转。这些就是那道人在世间仅存遗留了。刚刚其肉身爆发太快,陈凡也只能堪堪护住这么点魂魄碎片。
唤来分身,让其盘坐冥神,再将这些魂魄碎片打入其眉心,由分身炼化。自己则手持玉玺,护持左右。
半柱香后,分身徐徐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一些紊乱记忆出现在陈凡脑海。
由于那道人已经是残魂中的残魂了,所得记忆不多,而且还大都断断续续。陈凡整理良久,才得出几条有用的出来。
刚才那道人与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毕竟对于天下大势,各门派都有记载,犯不着在这上面撒谎。
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份,这道人却是说了慌。
这道人本是海外一小门派之主。规则禁道来临时,便带着门派上下躲进此处。而后为了活命,更是主动配合其他修士研究试验。
为了自己地位好处,更是将整个门派献出。
颠倒造化,逆乱轮回。
之前为陈凡介绍化作草木顽石的也并非是他道友,而是他的徒子徒孙。
祭献满门上下,只为自己苟活。
这道人倒也算薄情冷血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