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颗宝石在冷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无数道彩色光线,这一下子,周围的黑暗仿佛都收敛了不少。整个石台与地面连接在一起,若是没有这光,看起来极其普通,但是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石台中央,笔直地插着一杆长枪和一把长刀,正是这两样东西,让两人震撼如斯。
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这枪身通体银灰色,上面密布着浮云雕刻,随着目光的流转,那浮云好像活了一般,跟随目光而动。再向上,半尺红缨缓缓浮动,似乎在宣告它曾经饮尽众魔血的辉煌。那枪尖的一点寒光,更像是洞穿了时空,让两人冷汗涔涔。
“这,好一杆绝世神枪!”陈子陵深深感叹一句,正待言语,却见李悟德早已被那把刀吸引住。
它,是灰色,也不知是何种金属,极易让人忽略,可你一旦注意到它,心神就立刻被它吸引,让你沉迷于它那无穷无尽的灰色世界。没有任何装饰纹路,就是灰,可就是那灰,让人觉得,它可以演生、甚至破灭一切。
似乎鬼使神差,两人一同跃上石台,一同把手伸向吸引他们的事物。异变,就在这时发生。
陈子陵的手刚握住枪杆,一阵剧痛从手心传来,他想马上放开,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就像长在了枪上,连伸展开都做不到。
他没有看见的是,在他慌乱的那段时间,枪杆上那一道道纹路中,渐渐沁上了一层血色。
这一切,也发生在李悟德身上,只不过那刀身上并无血色而已。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疼痛刚一消失,他们立刻收手,也许是下意识的,他们收手时,手中还握着一杆枪、一把刀。
看着手中的枪,陈子陵忽然感觉它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割。不只是他,李悟德也有同样的感觉。
“子陵,这……”李悟德刚想开口说话,石台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他们赶忙跳下石台,静观石台之变。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短短一分钟后,石台在晃动中改变了形态。这是一个祭台模样,上面的纹路没有多少改变,只是高度比原来高了许多,一面多了几级台阶。最主要的是这祭台顶端,悬浮着一把小剑。
石阶约有两指宽,半尺长,通体逞银灰色,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一个环形凹槽。更为奇特的是,它竟然在一出现就发出淡淡的金光,而且越来越强,渐渐地整个山洞就被它照亮。
虽然两人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清周围的景象之后,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洞厅目测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除了眼前这不到十个平方的地方,其余几乎所有的空间,都是森森白骨!这个祭台正对的方向,是一尊巨大的石像。
他双目直视着祭台,没有瞳孔的眼睛中散发着期望的光芒。但是在这份期望中又充满了迷茫。看到这石像,两人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看完了眼睛,他们才开始大量这尊石像。它依石壁而凿,几乎和山洞一样高,身躯部分刻得有些粗糙,胳膊和身体连在一起,手掌像是个大铲子放在盘起来的腿上。整个石像雕刻最为精制的部分,就是面部的眼睛了。
看完了石像,两人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祭台上。小剑依旧悬浮,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和那可以照亮整个洞厅的并不强烈的光芒。
陈子陵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整个景象,李悟德突然惊讶地说道:“子陵,你这戒指反光太厉害了,都快和那玩意儿一样亮了。”语气中带有些许玩笑的意味,说完还指了指台上的小剑。
“嗯?”陈子陵闻声抬起右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要知道在外界,这戒指反光很差,可是在这里居然能有如此高的反光效率,怎么回事?再盯着戒指看了一会,他突然说道:
“不,不对,这不是反光。咦,这是……”陈子陵很笃定,然而又好像发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又看向小剑。
李悟德也被他的动作吸引,朝小剑看去。片刻之后,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只是眼中满是惊讶与不信。
“这,是真的?它们是一个整体?”李悟德指了指小剑,又指了指陈子陵手上的戒指,问道。
“这,也许,是吧,我不知道。”陈子陵也不敢确定,他只是感觉这两者有些许相似而已。“恩,这样的话,就只有试试了。”片刻间,陈子陵就决定赌一把,如果心中那个猜测正确,那么他们两个就……
想了想,他便向祭台走去。决定了立刻去做、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子陵,你干什么去!?”就在陈子陵一只脚刚踏上一级石阶,李悟德就拉住了他,死活不放。
一番劝说无效之后,陈子陵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说出那个猜想:
“悟德,其实我也不想试,只是我们可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悟德听了一惊,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唉,本来我还不想说,但是现在,也许这是唯一的出路。你还记得我们进来发现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啊,就两排壁画……还有,这些东西。怎么了?”
“那为什么这些东西还在?特别是这个祭台上的东西,前来搜索的人为什么没有带走?”
“这个,……”面对这些事实,李悟德无法回答,只好问道,“那你怎么看?”
陈子陵走到那些白骨旁,道:“进来的那些人,他们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找到,而我们却遇到了这些东西。同一个地方,为什么只有我们遇到了?你想过没有?而且,伯父他们的失踪,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想,这说明了什么?”“而且,我感觉我们这次出去之后的那个地方,已经不是我们进来之前的那个地方了。”
“这……,这只是你的猜测,也许是……”李悟德依然不肯同意,但是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理由。
“唉,如果只是猜测就好了。你在下面看着,一旦有什么危险,就什么也别管,往外跑就行了。”陈子陵不给李悟德一点说话的机会,迈步走上石阶。
“哼,你以为我李悟德是那种有危险就丢下朋友的孬种?今儿个哥就跟你一块上去!”陈子陵刚踏上两级石阶,李悟德就在后面大声说道,然后也走向祭台。
听闻,陈子陵转过身微微一笑,“谢谢。”然而回复他的只是李悟德一声不满的“嗯”。看着他的背影,陈子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赶忙上去。
祭台只有三米多高,但却有二十多级台阶,而且每级台阶只有一尺宽,十分陡峭,虽然掉下去也没什么事,两人依旧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这二十多级台阶两人上了十几分钟,几乎每一级都要仔细检查才敢踏上去。索幸这里并没有危险,十几分钟之后他们终于登上了顶部。
这里同样是镶满宝石,不过最多的是黑白两色,组成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案,太极图周围分别是八种颜色的宝石排列而成的八个卦象。中央就是那把悬浮着的神秘小剑了。
在小剑的下方,是一个小的五角星阵图,每个星角有一颗宝石,分别是蓝、金、黄、红、绿五种颜色。五角星外面是一个圆环,每个角都落在圆环上。而令小剑悬浮的力量,似乎就来自这个小小的阵图。
“这,好华丽的阵容!”这是两人看见这一幕后的第一句话。
“你要怎么试?”李悟德突然转过身问道。
“嗯……,”陈子陵低头想了一下,说道:“这样,”说完伸手抓向那小剑。
“小心!”李悟德见了也不阻止,也来不及阻止,只得道一声小心。
在他话音刚落,小剑已经落入陈子陵手中,不过,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这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咦?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陈子陵手握小检,突然发出疑问。
“咋了?什么感觉?”李悟德听声问道。
“说不清,就是感觉它好像本来就是我的,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就像我的......孩子一样。”陈子陵想了一会,答道。见李悟德做思考状,他又道:“算了,不要想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说完也不顾他看没看,摘下戒指就要往小剑上的凹槽按。
“哎,你等等……”可是他还没说完,陈子陵已经完成了动作。可是……依然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猜错了?没道理呀。”陈子陵心道。
李悟德见什么也没有,就想调侃他几句,“嘿嘿,我说子陵哪,这是咋回事?没反应?”李悟德很欠地说道。
“这,不应该呀,”陈子陵似乎没听到他说话,低头看着小剑,想着自己忽略了哪里。李悟德这斯见陈子陵这反应,很是无聊地跑去坐到祭台边上搂着那把刀yy去了。
“我知道了!!”良久,陈子陵突然激动地大叫一声,把某人吓得差点掉下去。
“哎,知道啥了?至于这么激动不?”稳住身体,李悟德才走过去不满地问道。
“你看周围有什么不同?”陈子陵丝毫不理会他的不满,提示道。
李悟德听了一怔,旋即举目环视,“不同?恩……也没啥啊,就是……就是没啥呀。”
陈子陵听了前半句以为他也发现了,正要说下去,他就来了这么一句,用恨铁不成刚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
“难道你没发现远处的东西看不清了么?这说明这里正在变暗。而且这里的光源就是这把剑,所以我认为这是小剑能量不足所致。刚才没成功,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哦,你能给它补充能量?”李悟德有些惊讶地问。
“呵呵,”陈子陵听了一笑,道:“我自然不能,但是,它能!”说完指向那个阵图,继续道:“嘿嘿,所以现在……小心了。”他最后二字还没说出口,手中动作却已完成。
小剑准确无误地插在五星阵图的上方。顿时,整个山洞又亮了一倍。剑上的光芒让两人不敢直视,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剑上的光芒就减弱了,可洞中的亮度却没有减弱,这让两人咋舌不已。
这之后,小剑就没了动静。李悟德正要说话,突然,异变发生。
只见祭台上所有的纹路全都亮了起来。连同它们节点上的颗颗宝石也一同亮了起来,不同的是,这些宝石只是闪亮了一会就暗淡了下去,好像刚才亮的那一下抽空了它们所有的能量。
从下到上,一颗颗宝石暗淡、闪亮、再暗淡,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它们的一生,一颗也没逃过。
这些从宝石中抽取的能量沿着纹路向顶部流去,最终全部汇聚到那个五角星阵图中,在其中流转,生生不息。之后,五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束从那五颗宝石中激射而出,再汇聚到小剑中。
而小剑上方也出现一个倒锥形光柱。光柱中心好像也要出现什么,一个淡淡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待两人看清后,虽然有着心理准备,还是吸了一口冷气。那居然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轮廓,而且愈加清晰。
片刻之后,人形轮廓终于显露出真实面目。这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执一柄青色拂尘,很有仙人风范。
“你是什么人?!”陈子陵二人几乎同时发问。虽然这么喊了,李悟德心里犯嘀咕:这玩意儿真是古代的?连全息投影都用上了……”
话说这位老者的出现已经够让这俩震惊的了,但接下来的事更让他们无法镇定。
只见这老人扭头看了一下周围,竟然开口说话了:“咦?能量怎么这么少?”旋即低头嘀咕着:“他们怎么这么弱,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陈子陵还是比较淡定的,见老者这翻动作,便知没什么危险,开口问道:“恩,前辈,请问您是……是……”他本来想说你是人是鬼的,可一想管他是人是鬼,基本的东西还是要遵循的,可最后,他还是说不出口。
至于李悟德……
“喂,老头,你是人是鬼啊。”
这老人一听,眼睛顿时瞪的老大,怒道:“你这臭小子!你爹妈没教过说话注意点么?”
“嘿嘿,确实没有。”李悟德笑道。
“咳咳……算了,”老人干咳了几声,不再理会他,看着一旁作思考状的陈子陵,道:“小子过来。”
陈子陵正想着从这老人嘴里能否得到父母的消息,忽然听见这老人叫他。抬头道:“嗯?何事?”
老人看到他的眼睛后,不禁点头道:“嗯,你比那小子好多了。”
“老头你……”旁边李悟德一听,不乐意了,到嘴边的话却被陈子陵瞪了回去,在一边悻悻地听着。
“既然你们激发了这里的机关,就说明你们得到了它们,所以我的任务就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老人淡然道。
“那,请问是什么问题?”陈子陵道。
“嗯,你们想不想知道你们要找的人,究竟在哪里?”
“什么?”陈子陵一听,心道:果然!父亲他们的失踪和这老者有关。
一旁的李悟德一听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态,专心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想错了,他们的失踪和我并无关系。”似乎是知道了陈子陵的想法,老人又说。
“呼~”陈子陵呼了一口气,道:“请问前辈,可否告知晚辈他们的去处?我们可以……可以答应您的一切条件。”
“子陵,你,怎么这么莽撞?”李悟德这时不同意了,说道。
“那你有办法找到他们?”
“我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先这样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唉,好吧。”李悟德知道,就算他和陈子陵把这里翻过来,也没可能找到他们,眼前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看到两人的表现,这老人嘴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道:“你们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前辈请讲。”陈子陵道。
“恩,这里的能量不多了,所以我把所有要说的都封印在这里,一会你们滴血阅读即可。至于那四个人,天机不可泄漏。”“切,装神。”对于老者这句话,李悟德用了这三个字回应。
不过老者似乎并未生气,依旧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按照我这里的信息做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见面的。”
听了这话,陈子陵疑惑了,既然将来会见面,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知晓你们的行踪?
好像是看穿了陈子陵的心思,老者犹豫了一下,说道:“恩,我可以跟你们说的是,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什么!?”听了这句话,就算是陈子陵也无法淡然处之了。
老者一看他们的表现就知道,他们误会自己的话了,赶忙补充道:“你们误会我的话了,他们还活着,只是不在这个位面了,或者说不再这个星球了。”
这句话让两人再次震惊,不在地球,那不是以后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么?
沉默许久,还是李悟德先说话了:“好啊,你这老头耍我们是吧,他们都不在地球上了,以后还怎么见面?还是说,你把他们拐了?”
“前辈,悟德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陈子陵也说道。
老者低头沉思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唉,也罢,你们伸出手来。”
陈子陵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右手伸了出去。李悟德见状,想了想也如是做了。
老者嘴角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弧度,手中的两颗珠子不觉间变成了乳白色,然后他伸手一弹,两颗珠子同时落到两人手上,再然后……
“啊~~~”两声痛呼传来,同时两人手中的珠子消失不见,他们的脑海中也多了很多玄妙的信息。只是此刻他们无法感受,因为刚才那股信息的冲击让他们晕了过去。
“嘿嘿,这次我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你们不去。哈哈哈哈……”老者一阵得意,在几声轻笑中慢慢消失了。
……